“你怎么會在這里?那老虎是怎么回事?”阿斗進了馬車,夜逸銘便放下手中的書,視線放在她的身上,深不可測。
不怪夜逸銘如此警惕,沿途,他們遇到不少危險,不難猜出,是京城那邊的人安排的把戲。
可阿斗的出現(xiàn),是偶然呢?還是他人的手筆呢?那老虎為何對阿斗這般溫順,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阿斗一出現(xiàn),虎王直接停止了硝煙,這些,太詭異了。
那不是溫順嬌小的貓,而是兇猛強壯的老虎。
“王爺無需擔心,在下不是誰的人,也并非碰巧經過這里,目的地就是北方……”阿斗將去北方的目的,以及昨夜遇到的危險,和老虎的那場追逐悉數(shù)告知夜逸銘。
夜逸銘聽完沉默了,北齊和韓國和天楚接壤,這兩個國家要通商,勢必要經過天楚地界,可是現(xiàn)在,北齊和韓國公然無視天楚,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些,都讓人不得不深思。
“他們既然已經聯(lián)合好了,你又怎么參和進去呢?”韓國和北齊擺明了要鼓勵天楚。
如今天楚外強中干,朝廷官員貪污腐敗,魚肉百姓,又逢重大雪災,若是韓國與北齊聯(lián)手,對天楚來說,是一場毀天滅地的浩劫。
就這樣的境況下,阿斗一無身份,二無權勢,那什么底氣去參與一腳?夜逸銘不禁懷疑,賢王府拒絕和阿斗合作,是不是做錯了?
“山人自有妙計,韓國和北齊要聯(lián)合通商,那是奔著共同的利益去的,只要我能拿出足夠誘人的條件,他們就會讓我分一杯羹?!敝劣谀贸鍪裁礃拥臈l件,阿斗還不了解兩者之間合作的具體情況,不能妄下結論。
只是,阿斗只能成功,這關乎著天楚百姓,尤其是北方子民的安危,關乎著他們度過這個天災之后,是否能安穩(wěn)的生活。
“若是有需要,你只管向本殿開口?!敝凹热粵]有合作成功,阿斗雖然不說,夜逸銘也明白其中的關鍵,明白阿斗為何一定要走這一趟,夜逸銘為阿斗提供一些便利,也無可厚非。
阿斗顯然沒想到夜逸銘會這樣說,不由得怔愣了一瞬,畢竟之前,她是真的很希望能和賢王府合作,
賢王府盈利不用交一半的稅銀,就不用克扣她的銀子,夜鈷樾又是天楚唯一的王爺,享有很多其他皇子沒有的特權,對她來說,確實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惜,人家瞧不上她。
現(xiàn)在……阿斗掀開車簾看了看,嗯~只見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著,很輕易遮住人的視線,阿斗也辨別不出,太陽是否打西邊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邊先謝過殿下了。”阿斗也不矯情,六皇子愿意送方便,她自然求之不得。
北齊和韓國同流,其中的水還不知道有多深,阿斗還真需要一些助力。
“對了,殿下可知,那虎群是讓人下了藥的?”
“下藥?”給老虎下藥?所以老虎成群出現(xiàn)?夜逸銘眼神冰冷了幾分,老虎一向是單獨行動,極少成群結隊,為何突然出現(xiàn)了六只?
夜逸銘本就懷疑有人搗鬼,卻沒想到,竟然是下藥。
“是,若是在下猜的不錯,殿下的隊伍中,有內鬼,內鬼用一種特殊的香料,引來早就讓人下了藥的老虎,老虎聞到這種味道,結合身上中的藥,兩者混合產生反應,老虎便會發(fā)狂,最后,神志不清,呈現(xiàn)癲狂狀態(tài),殿下這隊人馬,不死也要重傷?!卑⒍方忉尩馈?p> 阿斗解釋完,便不再多言,她只是搭個順風車,可不想把命也搭進去。
京中顯然有人想要夜逸銘有來無回,少管閑事活得久。
夜逸銘也沒有再詢問,一時間,車廂陷入沉默,夜逸銘手拿著書,可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并非擔心前路的艱險,而是他向來不喜有人靠近,如今身邊充斥著另一個人的氣息,多多少少讓夜逸銘有些不適應。
做什么事都有些不專注,還會時不時忍不住,想瞥一眼旁邊之人在做什么。
阿斗卻沒有這么多顧慮,閉上眼睛假寐,不一會兒,意識便漸漸模糊,睡了過去。
察覺到旁邊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夜逸銘扭頭,發(fā)現(xiàn)人已經睡著了,不知為何,他頓覺放松了不少,身體都舒展開了些。
只是視線挪到了阿斗的臉上,夜逸銘并沒有第一時間挪開,而是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
阿斗長得太精致了,皮膚細膩,五官小巧精致,面容非常柔和,實在不像是一個男子該有的長相。
夜逸銘不免想到府中,楚妍說的話,哪有男子長得這么精致的?如今想想,也有些道理。
不對,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女子怎么能出來做生意呢?也不對,阿斗是男是女,與自己何干?夜逸銘拉回思緒,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
……
“是,是賑災的車隊?!?p> “有救了,咱們有救了,朝廷來人了?!?p> “老天保佑,有救了,有救了!”
外面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夜逸銘輕輕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看去,依稀能看見稀稀拉拉的幾個骨瘦如柴,穿著單薄衣衫的災民,不遠不近的跟著車隊。
“滾開滾開,驚擾了六皇子的車駕,你們擔待得起嗎?”夜逸銘車簾還沒放下來,后面就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聲音之大,之囂張狂妄,不僅讓夜逸銘不悅,也吵醒了阿斗。
外面溜進來的一縷寒風,刺得阿斗一個顫抖。
“賤民,給臉不要臉,聽不懂人話是吧?老子讓你滾遠點,小心待會兒要了你的腦袋?!蹦橇钊藚拹旱穆曇粼俅蝹鱽?。
“六皇子都沒發(fā)話,你這個小小的士兵,憑什么讓我們離開?”災民遭到驅逐,心中自然憤怒,這是他們的希望,他們憑什么離開?
“你個老雜種,敢這樣和爺說話,爺是六皇子的人,讓你滾你就滾,否則待會兒老子稟報了六皇子,有你好果子吃?!蹦锹曇粼俅蝹鱽恚€伴隨著一聲蒼老的痛呼聲。
“你竟敢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p> “你,你這個雜碎,放開我爹。”
“六皇子,你就是這樣賑災的嗎?公然縱容手下對我等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動手?”外面?zhèn)鱽砼鹇暎o接著,聲音嘈雜起來。
“停車?!币挂葶懴崎_車簾,下了馬車。
映入眼簾的景象,震撼得他一動沒動,緊接著便是滿心的蒼涼悲痛。
凌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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