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致朗雖然心中計劃著干一件大事,表面上卻強(qiáng)作云淡風(fēng)輕。越是臨大事,越要舉重若輕,可他畢竟還是個年輕人,剛才沖動打人,也是心中有些壓力,需要發(fā)泄。
眼前只有杜鵑一個小丫頭,朱致朗忽然想到一個笑話,正好說出來調(diào)笑一下杜鵑,可以進(jìn)一步拉近下關(guān)系,也算是苦中作樂,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朱致朗指著杜鵑手中的一個飯碗,笑著說道:“杜鵑,你聽說過關(guān)于這個飯碗的一個故事嗎?”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飯碗啊,杜鵑天天捧這東西,從沒聽說它有故事呢?”
朱致朗一臉痞氣地笑著道:“說起來,這故事也是跟一個丫鬟有關(guān)。我們有常把擁有一項穩(wěn)定的工作,稱作‘鐵飯碗’,因為鐵飯碗打不破,所以這份工作也就不用擔(dān)心會丟失??墒且话闳思业娘埻攵际谴善髯龅模瑸槭裁磿腥思矣描F飯碗呢?”
朱致朗是一個合格的講故事的人,他停下來看了一眼杜鵑,見她正全神貫注的傾聽,才繼續(xù)說道:“有一個大財主家里的侍女,有次在伺候財主用餐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這個財主要處罰她。當(dāng)財主抽打侍女時,見這侍女身材玲瓏有致,面色艷麗可人,又是一副害怕求饒的神情,勾起了財主的色心,于是財主對侍女的懲罰變成了一對男女行敦倫之禮。”
“敦倫之禮是什么東西?”杜鵑這個時候變成了好奇寶寶。
“敦倫之禮就是一男一女交合那種事情的文雅說法。”
朱致朗繼續(xù)說:“第二天,侍女又在財主面前打碎了一個碗,財主又對侍女進(jìn)行了敦倫之禮的懲罰。如此第三天又碎一碗,第四天又碎一碗。財主是極喜歡了這侍女的,可是后來他身體吃不消了,家里的碗也不能這么碎下去,于是他不得不把家里的瓷飯碗全換成了鐵飯碗,這樣侍女就無法打碎飯碗了?!?p> 杜鵑問道:“那后來,這侍女怎么樣了?”
朱致朗道:“財主后來把侍女納成妾室,侍女的工作終于像鐵飯碗一樣不會碎掉了。”
杜鵑聽到最后財主納妾,才反應(yīng)過來,羞紅著臉道:“殿下好壞,這故事是你編的吧,故意來嘲笑杜鵑呢!”
朱致朗本就十分有親和力,聽了剛才看似調(diào)笑的故事,杜鵑發(fā)現(xiàn)了一件瘋狂的事情,兩人關(guān)系似乎慢慢有點向朋友關(guān)系發(fā)展了。
朱致朗收斂笑容,正式道:“我雖是皇太子,可眼下卻受困于此,毫無作為。也只有取笑你一下,當(dāng)是苦中作樂吧。”
杜鵑聽朱致朗這么說,也敢壯著膽對朱致朗道:“婢子也不懂大道理,但我聽周管事私下里說話,他說其實殿下留在周府是下下策,應(yīng)該盡快離開,在這里你無法有作為,甚至還有危險。
周管事說,老爺和夫人準(zhǔn)備明天就把殿下送給清兵尚書吳達(dá)海。殿下若是到了清兵手里,可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婢子想周管事的話有理呢,您看,殿下在周府幾個仆人就能限制你的行動,你的身份也起不了太大的影響力。周管事看事一向很準(zhǔn),殿下您覺得呢?”
杜鵑說起周毅,眼里沒有害怕,卻散發(fā)光彩,“周管事常說‘非常之時,應(yīng)有非常之手段’,殿下現(xiàn)在,可算是非常之時了吧?”
朱致朗沒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府上的這個管家周毅。周奎明天就要把自己送給清廷,事情緊急,看來自己的計劃今天晚上必須行動了。
朱致朗信奉一句話,“男子漢,走出困境靠自己!”
既然太子這身份用不上,也沒有人能助自己脫困,那看來只有自己動手了,求人不如求己,他可不是那個長于婦人之手,生于深宮之內(nèi),膽小懦弱,毫無手段的朱慈烺殿下。
于是,朱致朗試探著告訴杜鵑,自己準(zhǔn)備今天夜里逃出周府,然后趁夜再逃離北京城。當(dāng)然,他沒有把自己更多的打算說出來。
杜鵑并沒有十分意外,她深深看了一眼朱致朗,見他眼神堅定,表情冷靜,內(nèi)心暗暗贊嘆,太子果然不是尋常人,就沖這份臨危時的鎮(zhèn)靜氣度,普通人就根本做不到。
朱致朗為了行動順利,需要了解很多信息,也要準(zhǔn)備一些材料。眼前唯一能幫助自己的,竟然就是這個小丫鬟了。
關(guān)于這座嘉定伯府的房間布局,老爺夫人的臥房,內(nèi)外通道等等,杜鵑了如指掌。朱致朗問得十分仔細(xì),確保自己掌握每一個細(xì)節(jié)。
然后朱致朗請杜鵑去為他備一些繩索等出逃要用的東西,方便晚上行動。
杜鵑離開后,朱致朗閉目冥想了良久,在心中進(jìn)一步完善了他的冒險計劃。
杜鵑的話提醒了他,“非常之時,行非常手段”,什么事情都要準(zhǔn)備完全充分,都要有十成把握,那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眼下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但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等待完善了,他記得朱慈烺最后可能是被滿清殺掉的,他知道自己再在周府耽擱下去情況也不會變好。
“那么就在今晚了,放手一搏吧,人生難得幾回搏啊!”
“還得親手了結(jié)周奎這小人,才不枉來嘉定伯府上一游吧!”朱致朗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朱致朗等了許久,還不見杜鵑來,漸漸有些焦躁起來。這時,突然聽到院外仆人喊“給夫人請安!”,只見周奎的二夫人帶著幾個健仆快步走了進(jìn)來。
朱致朗心下一緊,這二夫人早不來晚不來,他叫杜鵑去找他要的工具,等來的卻是這個二夫人。
二夫人簡單福了一個禮,便對朱致朗道:“看上去殿下身體康復(fù)挺快,真是大喜事啊。”她回頭四下一看,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杜鵑這丫頭伺候的還好嗎,杜鵑她人呢?”
朱致朗看這二夫人臉色緋紅,似乎來的很急。他也不知道她突然來找杜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當(dāng)下掩飾自己有些焦急的心情,云淡風(fēng)輕地道:“杜鵑不在,夫人找她有何事?”
二夫人臉色有些不自然,卻見她回道:“我表兄現(xiàn)在府上飲宴,老爺身子不方便,所以是妾在照看。表兄目下正在滿人大官吳達(dá)海手下做事,現(xiàn)在可是風(fēng)光著呢。說起來,清兵幫助咱大明打敗了李自成,于咱們有恩,你們也該見上一見,這樣吧,晚些時候我讓他來拜見殿下您。我來尋杜鵑,就是讓她去酒席上伺候我們。”
朱致朗心想,要找一個丫鬟伺候,怎么也不需要她這個夫人親自來喚,使個下人來叫一下就行了,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她的表兄已經(jīng)到府上了,周毅說的明天把自己送給清廷,看來也是實情了。
朱致朗強(qiáng)裝鎮(zhèn)靜,說道:“我叫杜鵑去給我找些好玩耍的玩意兒,可能一下還沒有尋到,等她回來,我自讓她過來伺候?!?p> 二夫人沒尋著杜鵑,又匆匆走了,臨走不忘記交待,要保護(hù)太子安全,無論如何要守好門,不得使太子外出遇到危險。
朱致朗盯著院門,心思急轉(zhuǎn)。杜鵑肯定遇到什么事情,才會讓二夫人親自來找,從二夫人語氣上看,她應(yīng)該沒有出賣自己。可朱致朗需要的東西又是很要緊,否則很難順利逃出去。
詩仙字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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