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發(fā)現(xiàn)鳳雨萱是狐妖時,第一反應(yīng)是害怕,而后感受到許仙的快樂。
再之后,他很愁,白娘子的故事他倒背如流,極其厭惡棒打鴛鴦的法海,他怕來個“法海”收了他娘子。
后來得知,鳳雨萱的身份見得光,她是妖的秘密鳳家?guī)卓谌硕贾?,不僅如此,鳳雨萱還是鳳老爹的親生女兒。
但鳳老爹是人不是妖,也就是說,鳳老爹跟他一樣,也是個許仙。
而且,因為妖與人之間有生殖隔離,生出的后代只能是人或妖,極難出現(xiàn)半妖這種生物。
所以,鳳老爹的一雙兒女中,只有鳳雨萱是妖,鳳家祖孫三代,只有鳳雨萱跟她已去世的娘是妖。
除此之外,鳳雨萱還是有正經(jīng)身份的妖,在仙衛(wèi)府有戶籍的。
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除了鳳雨萱是妖的事外,還能有什么事讓他不敢娶鳳雨萱?
鳳老爹喝了一口酒,道出了原委:“雨萱是靈妖?!?p> 靈妖?靈妖是什么?
李牧一愣,不等他問,就聽鳳老爹繼續(xù)說道:“人分善惡,修士分正邪,妖亦分正邪,只是妖中善類極少,這涉及到妖類修行方式。
妖開啟靈智后,即可踏上修仙路,妖的修行有兩種方式,一種如人一樣修行,一種是逆天而行,吞噬生靈氣血精魂修煉。
吞噬生靈氣血精魂修煉的速度極快,遠勝正常修行,因此妖中極少有能抗住這個誘惑去正常修行的。
這些吞噬生靈修煉的妖被稱為血妖,亦是妖魔,是巡魔司與正道修士除之后快的對象。
而抵住誘惑正常修行的妖被稱為靈妖,靈妖得天下修士敬佩,因血妖的存在,亦被天下修士排擠,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靈妖是否有一天會墮入邪道?!?p> 說到這里,鳳老爹看向鳳雨萱,眼中閃過一絲溫情,說道:“不過這是以前,如今雨萱不會受到任何人排擠。
因為在三千年多年前,有一位靈妖至強者因遭受排擠,墮入邪道,涂炭生靈。
因此事,大秦開國時立下一個規(guī)矩,凡大秦子民不準招惹靈妖,不準排擠靈妖?!?p> 雨萱來頭這么大啊……李牧吃了一驚,呆呆地看著鳳雨萱,感覺有些不認識他娘子了,只是,就只有這樣嗎?
“爺爺,你說那些廢話作甚?”
突然,鳳文軒插了一句,不等鳳老爹發(fā)怒,他一臉傲氣道:
“小姑是仙境二品大妖,大秦朝廷不會允許你這種身份存疑之人在小姑身邊,他們怕小姑被你蠱惑墜入邪道,為禍世間,所以為了把你撈出來,我們鳳家犧牲了六成家產(chǎn)做擔保。”
說到最后,他輕哼一聲:“我看鳳家改成李家算了。”
鳳玲曦在一旁直點頭。
鳳雨萱低頭吃菜,兩耳不聞桌上事。
鳳老爹瞪了鳳文軒一眼,抬起手,終是沒舍得打大孫子。
而李牧渾身僵硬,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我娘子……是仙境二品大妖???
他雖然對修行上的事還一知半解,但知道何為仙境,仙境雖只高出靈境兩個境界,高出道境一個境界,但差距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這個差距不是靈境與仙境比,而是道境與仙境比,從靈境修煉到道境容易,但從道境修煉到仙境千難萬難。
用鳳文軒的話說,仙境修士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存在,天師府的李天師就是仙境修士,他可是時常聽鳳文軒吹噓李天師的本事。
此時聽聞鳳雨萱是仙境大妖,他真的是……
完了,我怕是活不過雨萱了,等我化作土,她不會帶孩子改嫁吧?
李牧突然心跳如鼓,慌了。
“小牧,你不要有壓力,雨萱這丫頭雖然是仙境,卻也是你娘子。”鳳老爹拍了拍李牧肩膀,寬慰一句。
“我沒壓力,我只是……”李牧說到一半,哭喪著臉說不下去了。
這時,鳳玲曦突然說道:“對了,姑父你是怎么殺掉朱承的呀,那可是靈境三品的陰陽士,比大哥厲害不知多少倍吶?!?p> 鳳文軒臉色一僵,輕哼一聲埋頭吃飯,耳朵卻是豎起來了。
李牧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鳳家如此待他,他又有什么不能說的?
聽到他的猜測后,一家人恍然大悟,連鳳雨萱都看了李牧一眼。
這個解釋說得通,不然解釋不出李牧為何突然變得這么厲害。
原來姓李的是靈境三品,怪不得我會輸,呵,靈境三品而已,遲早我會超越姓李的……鳳文軒驕傲地揚起下巴。
這時,李牧又炫耀一樣地拿出校尉腰牌放在桌上,斜了鳳文軒一眼,笑道:“我現(xiàn)在是巡魔司校尉了,正六品官,明日一早就去巡魔司上衙,我那家書鋪,就托付文軒替我看管了。”
此言一出,鳳家人目瞪口呆,鳳雨萱夾菜的筷子都僵住了。
幾息后,鳳雨萱猛地盯著李牧,笑瞇瞇道:“誰把你招進去的?”
“牧笙笙?!崩钅镣鲁鲞@個名字時,心情有些沉重,牧笙笙莫名其妙地想讓他去死,也不知道當這個校尉會不會有風(fēng)險。
“欺人太甚!”鳳老爹忽地拍桌而起,一臉怒容。
“呃……岳父,您怎么動怒了?”李牧有點懵。
“姑父,巡魔司是仙衛(wèi)府中最危險的衙門,每年都要死許多校尉的。”鳳玲曦解釋道。
“會死人??”李牧傻眼了,怪不得牧笙笙想他死,還要收他進巡魔司,原來是因為巡魔司是個危險的衙門。
“天下不太平吶。”鳳玲曦小聲說。
天下不太平?我在城里生活了三個月,除了鬧點陰魂外,沒遇見過大事件。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哪有太平盛世,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罷了?巡魔司就是負重前行的偉大衙門?
李牧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擔,他身板小,承受不了,想卸下來……
一時間,飯桌上沉悶下去。
少頃,鳳老爹打起精神,寬慰道:“沒事,真要有性命之憂,還有雨萱在?!?p> 李牧看向鬧脾氣的鳳雨萱。
鳳雨萱低頭吃菜,不理他。
李牧又苦著臉看向鳳老爹。
鳳老爹瞪了自家閨女一眼,正要勸和,忽地想起什么一樣,把勸和的話咽回去,說道:
“小牧,之前怕你的身份見不得光,引來麻煩,就沒給你治離魂癥,如今銀子都花了,就算你身份真見不得光,也不怕了,不管你以前是誰,現(xiàn)在你都是我們鳳家女婿?!?p> “岳父……”李牧無聲呢喃,嗓子有些痛,說不出話。
鳳老爹笑了笑,隨即用筷子打斷鳳雨萱夾菜的筷子,沒好氣道:“別吃了,給你夫君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