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錢?這么貴?”
“是?。 ?p> 阿梅低頭小聲道。
“所以說,真的是一分錢一分貨,雖然現(xiàn)在的饅頭比過去小了不止一倍,卻好吃了不知多少倍,五毛錢一個不止公道,簡直物超所值!”
阿星掏了掏口袋,先在左邊口袋掏了掏,似乎沒有找到錢,又去掏右邊口袋,終于拿出枚銅板。
“我身上只找到了五毛錢,剩下的過兩天行不行?”
“不行!”
阿梅毫不猶豫立刻拒絕道。
聽到阿梅拒絕,阿星就像是小聰明成功一般,忍不住偷笑一下,旋即立刻掩飾住,道:
“好,不愧是學(xué)武之人,講話和我一樣的灑脫!”
刷!
阿星運足力道,踢出最帥的一腳,將大力金剛腿展示給阿梅。
“吶,我也是武林中人,武林同道之間給點面子好不好?!?p> “不好!”
阿梅不假思索道。
阿星立刻脫下一雙漏洞舊鞋,擺在阿梅的面案上。
“吶,我這雙名貴球鞋,原價兩百蚊,折舊算你兩塊好了,我再拿兩個饅頭?!?p> 阿星的手剛剛伸進(jìn)竹籠,便聽到阿梅冷冷道:
“我叫差佬啦?!?p> “好!”
“法律不外乎人情嘛,靚女,我越看越覺得你很靚啦?!?p> 阿星也不知怎的,自己的情緒突然燃燒起來,好不容易想好的對白全都忘了,情不自禁的再次開口唱到:
“哎~”
歌聲剛起,便被阿梅順手一壺冷水澆頭。
“好啦,你別再唱了,你把錢給我,趕快走吧!”
“你要是想要唱歌,就去村外山上去唱,神經(jīng)病才大白天莫名其妙的在這里唱歌呢?!?p> 聽到阿梅的話,一名靚仔突然站起身來,據(jù)理力爭道:
“我不同意這位小姐的話,在這里唱歌的,不一定真的都是神經(jīng)??!”
“我叫做醬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成為一名偉大作曲家的理想?!?p> “剛剛聽到這位靚仔的歌,熱情奔放,創(chuàng)意無限。”
微風(fēng)吹過,將靚仔敞開的襯衫下擺緩緩吹起。
此刻,他緊緊扣住的衣領(lǐng),和被微風(fēng)掀起衣衫下擺,微微漏的出肚腩,再加上綁著紗布的右手,和那堅毅灼灼的目光。
醬爆整個人的身上,仿佛燃?xì)饬艘粓F(tuán)火,一團(tuán)名為不甘,名為堅持,名為藝術(shù)家的熊熊之火!
“我醬爆感覺到,就在此刻,我要爆了!”
恍惚間,一句振聾發(fā)聵的醒世恒言,在醬爆腦海中響起。
“做人沒夢想,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轟!
這句話,轟開黑暗蒙昧,徹底點亮,醬爆心中那一團(tuán)不甘的藝術(shù)家之火。
一段在醬爆腦海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卻始終如同一團(tuán)亂麻,始終抓不住的旋律,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無數(shù)個音符,像是被醬爆身上的熊熊夢想之火,賦予了生命,自動匯聚組合成為一篇跌宕起伏的雄偉樂章!
“哆!”
“哆西,哆西,索!”
“拉、咪!”
“咪、索、拉、來~”
“西,索!”
“哆、西、拉!”
“哆、西、拉!”
醬爆唱出來的雖然是干癟的音符,但聽在周圍食客的耳中,這簡直就是一曲跌宕起伏的交響樂!
隔壁,豬肉攤阿榮放下肩膀上半扇豬肉,摘掉眼鏡。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看到了那個被同學(xué)街坊嘲笑,被父母羞辱,卻依舊堅持,學(xué)著電視里的舞者動作。
那個從早到晚,不停起舞,不肯放棄的靚仔榮。
“從哪一天起,我放下了舞蹈,徹底變成了豬肉榮?”
“明明,我的夢想是做一名舞蹈家!”
豬肉榮丟掉沾滿了血肉殘渣的圍裙。
這一刻,他好像丟掉了所有的枷鎖。
隨著醬爆那激蕩人心的震撼旋律,自由起舞!
豬肉榮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靚仔榮,肥碩的肚腩,和風(fēng)濕酸痛的雙腿,讓他舞蹈動作徹底變形。
這一幕,原本應(yīng)該是滑稽無比,可周圍的食客們卻沒有半點嫌棄,全部看的全神貫注。
那團(tuán)火,醬爆歌曲中的火。
豬肉榮舞蹈中的火。
他們也感到了!
他們也看見了!
一團(tuán)團(tuán)夢想之火,徹底燃爆!
這一刻,阿星只感覺自己的精神力躁動無比,僅僅是唱歌都已經(jīng)無法紓解,必須要跳舞!
盡情的跳舞!
所有人都跟著阿星,跳著蹩腳的舞步。
沒有人覺得害羞,沒有人害怕出丑。
這一刻,這一幕,每個人都被夢想之火點燃。
這一瞬,每個人都將心中壓抑的所有負(fù)面情緒,全部盡情發(fā)泄!
這一刻,這首曲,這之舞。
名為,夢想!
就連站在面案后的阿梅,也被每個人身上的夢想之火所感染,右手情不自禁的跟著打著節(jié)拍,身子也隨著律動起來。
見到這一幕,一直坐在店里的女老板立刻沖了出來,向阿梅吼道:
“站直!”
“收放下!”
“胳膊伸直!”
喝止住阿梅的跳舞念頭之后,女老板轉(zhuǎn)過頭向阿星吼道:
“你們?nèi)际巧窠?jīng)病,在這里跳什么舞!”
女老板的吼聲中,帶著一股震撼心神的力量,宛如一盆冷水,將所有人心中的火團(tuán)澆滅。
醬爆、豬肉佬和食客們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美妙無比的夢,全然忘了自己剛剛才跳舞的事情。
女老板見食客們都回到原位,指著阿梅開罵道: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在里面敷一會面膜,讓你看店子就看成這個樣子,把店鋪看的一團(tuán)糟!”
“你這個廢物!賤骨頭,真是沒用!”
阿星見阿梅被女老板訓(xùn)斥,忍不住上前,還未開口便見到女老板轉(zhuǎn)過身,對著他吼道:
“你這個臭要飯的,過來干什么!”
阿星義正辭嚴(yán)道:
“你訓(xùn)人不要這么難聽!”
阿星順手伸向竹籠,拿起一塊饅頭。
“我是來買饅頭的!”
“饅頭給你了,還不快滾,耽誤老娘做生意!”
趕走阿星后,女老板沒好氣問道:
“那個要飯的給錢了嗎!”
同時眼神微動,似乎是在向阿梅詢問著什么。
阿梅微微低頭,刻意躲過女老板的目光,低聲道:
“給了。”
女老板沒好氣的抓起案板上的臟鞋,不過沒有丟進(jìn)手邊的垃圾桶,反而是丟入阿梅的懷里。
遠(yuǎn)處,唐聰?shù)纳磉叄恢螘r出現(xiàn)了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合理哥,馮理。
“怎么,還不去追你五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