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
少年仿佛意識到他看了過來,也激動地跟他對視。
就算隔著黑色墨鏡,他也能感受到她那炙熱的,像火星一樣快燃燒起來的眼神。
炙熱到他有些盛情難卻了,他不由錯開眼神。
程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熱情的追捧者。
不錯,很懂事,他很喜歡。
面試官聽完姜茶茶這長篇大幅的話,人都傻了。
你沒事吧??現(xiàn)在可是大夏天啊!他給的是常溫的水??!又不是冰水?。∩眢w體溫比水溫高,喝到嘴里都會嫌熱呢,就算程槙這小子再金貴,也不至于喝了一口這常溫的水就直接著涼吧!
面試官有一句“去你媽的”卡在喉嚨里,他回過頭,又見程槙一臉贊許地看著姜茶茶,只好憋著,不敢發(fā)作。
他不作聲偷偷瞪了姜茶茶一眼,他等一下,肯定第一個就把她這馬后炮給刷下去!
姜茶茶發(fā)出的都是肺腑之言,她剛才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嗚嗚嗚,病美人這么柔弱,這面試官這么能讓他直接喝常溫的水呢!
她的小槙槙,這可怎么受得了呀!
這面試官一點都不懂事!
程槙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慢慢將手里的玻璃杯放下,意有所指:“我覺得他說得挺對的,你覺得呢?”
面試官前一秒面無表情,下一秒又立馬狗腿起來,“是是是,哎喲,瞧我這記性,都忘記少爺身體不好了,喝不得這常溫的水,我現(xiàn)在就給少爺準備熱水。”
姜茶茶一聽,炸毛了,她捍衛(wèi)著自家哥哥的權(quán)利,認真糾正:“是26度的水!怎么可以讓少爺喝熱水,不怕燙到我們家少爺嗎!”
……那就直接燙死算了。
面試官心里mmp,面上還是諂媚的笑容,聲音有點咬牙切齒:“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26度的水,我現(xiàn)在就給少爺去準備?!?p> 姜茶茶現(xiàn)在如同明星的瘋狂粉絲,目光期待地看著主位上的程槙。
很快,她就見他拿起了自己的驚為天人的簡歷,在那認真地看。
“……”想死。
她馬上清醒了回來。
完了完了,她沒忍住,剛才好像表現(xiàn)得太過于出眾了點……
面試官沉下氣,將26度的溫水遞給少爺后,便見他認真地在那看了許久,也沒有任何后續(xù),便遲疑地問:“少爺,那我…就繼續(xù)面試了?”
他說完,便惡狠狠地瞪了眼姜茶茶。
結(jié)果,程槙這時合上了簡歷,輕聲道:“這個不用面試了,就她了?!?p> 瞄???
面試官也在犯懵,就這么讓這個馬后炮給雇傭了??
他一邊著急,一邊眨著眼睛瘋狂暗示:“少爺,就這樣雇傭他了?這次是選出你的貼身保鏢,關(guān)系到你的人身安全,不可馬虎……”
程槙單手托腮,溫潤的聲音出現(xiàn)幾分淡淡的不悅,林黛玉式地道:“怎么,我現(xiàn)在連選中自己中意的保鏢都使不得了嗎?”
“當然能……”面試官額頭直冒汗。
【恭喜宿主獲得男主程槙保鏢兼職。后續(xù)將為您分發(fā)任務,發(fā)配工資?!?p> 走出房間后,姜茶茶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樣,她就被錄取了?
她這是撞了什么狗屎運,程槙又怎么會選中她?
啊啊啊,程槙寶貝,姐果然沒白疼你?。?p> 等姐變回富婆了,姐就回來養(yǎng)你!!
心情激動得還沒平復下來的姜茶茶就按照流程,被帶去換了一身更正式體面的西裝。
原主這具身體的身材其實很好,不愧是惡毒女配,配置也是頂級的。來之前她給自己纏了胸,現(xiàn)在胸前一片坦蕩,西裝的面料很硬挺,穿上后她真像帥氣的小男生了。
她照著鏡子,那是女配副會長姜茶茶的臉,即使化妝修飾去了女性特色,但那天生的絕色五官卻未能減去一分一毫。
她重新戴上了墨鏡,原主那張揚的顏值光芒這才被掩蓋下去。
這意味著,她必須時時刻刻都戴著這墨鏡。
就算在程槙面前摘下一秒,也絕對不可以。
雖然成功入職了,可是以她這弱雞戰(zhàn)斗力,加上簡歷上又編得天花亂墜,之后肯定會露餡。
但是,姜茶茶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剛?cè)肼?,馬上就要行駛保鏢的職責了。
兩個小時后有程槙的音樂演奏會,所以他們這群保鏢就帶上安保器材,分別坐上了兩輛價值百萬的面包車,護送著中間的反彈寶馬。
姜茶茶坐在人群里,表情復雜。
搞什么?。筷囌踢@么大,跟護送什么國家首領有得一拼。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系統(tǒng)說的程槙家族有世仇,經(jīng)常遭遇生命危險,不會是真的吧……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應該不會吧,她強顏歡笑,默默寬慰自己。
來到將要演奏的音樂廳,程槙因為最近身體的緣故,腿不方便行走,于是下了車還是坐在輪椅上。
等來到空曠的廣場時,四周沒有遮擋物,風一大,他便又咳嗽起來。
少年的咳嗽聲干凈而脆弱,聽得她內(nèi)心一緊。
發(fā)現(xiàn)她要有所行動,離她最近的兩個硬漢保鏢彼此進行了眼神交流。一個眼神仿佛在說“懂了嗎哥”,另一個則快速眨了下跟李榮浩一樣小的眼睛,用“懂了,排擠死這個小白臉!早就看他不爽了”的眼神反饋回去。
她正要過去替他擋風,就見有個保鏢攔在她面前,眼神不屑,低聲警告:“就你弱不禁風成這樣,能保護好少爺?別礙事!”
“照顧不好少爺你負得了責嗎?”
這些保鏢都團結(jié)了起來,集體排擠她,她壓根就近不了程槙的身。
氣得當場想對他們豎中指,有什么了不起的!
手指剛伸出來一點,她就默默收了回去。
你們等著吧!等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又是一條好漢!
姜茶茶快要哭唧唧地咬手帕了,卻沒有辦法,只好在程槙很遠的身后默默跟著他。
乖崽,你放心飛!放心追逐夢想!我一直是你強大的后盾??!
其他保鏢本來就在暗中觀察著她,眼神不約而同的藐視。
他們都是退役的雇傭兵,自然都看不起她。
這次的音樂廳,容納了上千號人。
臺下的聽眾皆衣著得體,安靜地聆聽著這場天籟般的鋼琴演奏。
現(xiàn)場都很安靜,除了黑白鍵發(fā)出的琴聲,只剩下角落里一個女性感動得鼻子一酸,忍不住掉眼淚的抽泣聲。
最后一個鍵剛剛落下,程槙睜開平淡的眼,就見臺下的聽眾都瞬間站了起來,掌聲爆發(fā),一直經(jīng)久不息。
他習慣了。
如果不是在臺上,他想打個哈欠,讓人推著他的輪椅回去睡覺了。
雖然內(nèi)心很不耐煩,但他面上仍保持著純良無害的微笑。
一個身穿白裙的女生此時羞怯地上了臺,給他送來了一束鮮花。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微笑地接過,然后任由一臉激動地記者站在面前給他倆合照。
牛皮紙包裝的百合花純白而圣潔,濃郁的花香沾得他滿襯衫都是。可他沒有告訴別人,他厭惡各種花的香味。
離場后,程槙便面無表情地將花扔給了助理,然后便在輪椅上優(yōu)雅倦怠地打了一個哈欠。
但是剛出音樂廳沒多久,程槙的直覺就告訴他氣氛不對。
果然,下一秒前方就傳來了悶沉的打斗聲,甚至還有刀跟東西摩擦而過的尖銳響聲。
程槙手指一動,在心里倒數(shù)著,很快,剛才一直混在電梯人群里的喬裝女人便突然利落地解決掉了他旁邊的兩個保鏢,然后快速上前,推著他的輪椅一直向前跑。
這速度,跟趕著去投胎似的。程槙習以為常,還困得瞇起貓眼,懶洋洋地又打了一個哈欠。
一身黑衣的女人瘋狂躲避著追擊,完全就是個砍人不眨眼的女殺手,她快速跑著,一直緊繃著一條線。
突然,就見輪椅上的少年咳嗽了一下,柔柔弱弱地問了一句:“姐姐,你跑得累不累呀?!?p> 冷面女人:?
程槙眨了下眼,仿佛在很認真地詢問個問題:“我看姐姐你跑得挺快的,等我下次學校跑一千米,我可不可以雇姐姐替我代跑呀?”
……神經(jīng)病。
突如其來的變故,姜茶茶看得瞳孔收縮。還沒有緩過來,就發(fā)現(xiàn)輪椅上的程槙已經(jīng)被人拐走且見不到一丁點身影了。
女人的同伙正在跟其他保鏢開展群架。
她看得有心無力,只能干著急,什么事情都辦不了。
程槙,程槙……該怎么辦??!
姜茶茶害怕得手指都在發(fā)抖。
見到突發(fā)情況,系統(tǒng)恨鐵不成鋼地說。
【要知道,程槙是世界級別的鋼琴家,對他的貼身保鏢有很高的要求!鑒于你的戰(zhàn)斗能力,本系統(tǒng)破例給你開金手指!】
【每次需要戰(zhàn)斗的時候,有十分鐘的時間你的戰(zhàn)斗力會被拉到最大值,這段時間你可以隨意使用目前已知的任何武術(shù)?!?p> 【檢測到宿主的少爺有生命危險,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啟十分鐘的臨時戰(zhàn)斗模式!宿主的20點戰(zhàn)斗力現(xiàn)已提升到了100點!】
那邊,冷面女人一直在路上忍著他的腦殘語言,最后終于跑到了目的地,就忍無可忍將他一腳踹進了馬路邊的低調(diào)面包車里,“給我滾進去!”
里頭的另一個同伙立馬麻溜地給他綁上了繩子。
女人上了車,累得喘氣,最后冷笑道:“把他交貨了,這一單可就大了?!?p> 她剛喝了一口水,就聽見那個病弱的少年嬌怯怯地道:“姐姐,你們要干嘛?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好害怕?!?p> 女人愣了愣,遇到這么一個像從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美少年,普通女生可能會動惻隱之心。
而她,可不會。
她喝完水,用力將礦泉水捏扁,“把他這張臭嘴給我堵上?!?p> 一路上bbbb的,吵死她了。
“嘖,真無情呀。”少年剛才還易碎的聲音瞬間變冷淡了下去。
只見原本跟脊椎骨跟斷了似的倒在車上的病弱少年嘆了一聲短促的氣,便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開自己身上束縛住他的麻繩。
身后的男人震驚地瞪大眼睛,然后就要揮掌去砍他的脖子。
嘭地一聲,程槙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男人悶哼一聲,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搖晃,隨后就倒在了地上。
本來還在休息刷短視頻的女人震驚地抬起頭。
誰能告訴她,傳聞中那個柔弱不能自理,平時走三步都帶喘的矜貴公子能一拳打暈一個兩百斤的壯漢????
她立馬從背后抽了把鋒利的小刀,刀面反映出她那張猙獰的冷笑,“好啊,沒想到程家公子竟深藏不漏?!?p> 打了壯漢一拳,程槙柔柔弱弱地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無辜地看著她,“大姐,你剛才踹我那腳可疼了?!?p> 他慢慢站直起來,含著無害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漸漸冰冷了下去,他平靜地道:“我真的,有點生氣了。”
下一秒,女人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就被程槙一腳踹出了面包車。
程槙從車上跳了下來,沒有輪椅的情況下,他走得跟沒事人一樣,他慢悠悠地走著,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地玩著手里的小刀。
他的笑容又綺麗又詭異,笑得跟病嬌一樣,“老師沒教過你,不能在未成年面前玩刀嗎?!?p> 女人受了內(nèi)傷,從嘴里吐了一口血,她呸在路面上,惡毒地道:“還真是小看你了,本來還有點惋惜你這么個天才的,呵呵,你活該活不過二十歲!”
聽見這句話,程槙手里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他的臉瞬間沉了下去,眸底沒有一點兒光亮,他微紅的唇動了動,勾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活不過二十歲?”
察覺到他的異樣,女人繼續(xù)肆無忌憚地狂笑,“怎么,戳到你的痛處了?”
話剛落,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道殘影,下一秒,程槙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脖子被一只冷白的手死死地掐著,而他另一只手舉著把刀,離她的臉僅僅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女人瞳孔快速收縮。
程槙面無表情到一個陰暗的地步,“你想死的話,我就成全你?!?p> 女人使勁用手想扒開她脖子上的手,卻一點用都沒有,喉嚨失了聲,完全無法呼救。
少年發(fā)狠到,讓她覺得他不是在看玩笑。
正當程槙手指都在發(fā)抖,焦躁到整個人都無法控制自己理智的時候,他便聽到了身后遠遠傳來了一道聲線像太陽一樣溫和的少年音。
“少爺,你沒事吧!”
他怔了怔一下,側(cè)過臉,便看見廣場不遠處一個保鏢打扮的少年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好像很焦急的樣子。
程槙的眼里出現(xiàn)了幾分思量。
女人剛還想要死要活地掙扎,然后就見少年冰冷的手松開了,程槙剛站起來。
還沒站穩(wěn),仿佛有一陣涼爽的風吹過,程槙就感覺雙腳離地,沒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西裝少年的懷中。
風將他的襯衫吹得鼓鼓的,他櫻花般的嘴唇似乎變得蒼白,程槙錯愕地看過去。
其他保鏢們也這才紛紛追上來。
可他們都沒有想到,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像會飛一樣,直接降落到他們少爺?shù)纳磉?,對著少爺來了一個華麗的公主抱,接著,憑著慣力在空中一躍,輕盈地落在地面上。
他們都看傻了
媽!她好像會輕功??。?p> 程槙此時清淺的瞳孔里倒映著空降少年的面容。
她戴著墨鏡,叫人辨不出她的眉眼,他能觀察得到她鼻尖上細小的汗珠,她那淡金色的短發(fā)被她精致地倒梳在后面,露出了飽滿光滑的額和秀氣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