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陳瑾瑜
隨著《勇氣》的結(jié)束,氣氛徹底被點燃。
有的情侶相擁在一起,互訴衷腸;有的單身狗卻在回味著以前的時光,或遺憾、或解脫。
只有作為演唱者的許驊突然冷眼旁觀了起來。
如果《勇氣》就能讓你們這樣用情至深,那接下來的《十年》《我懷念的》能受得住嘛?
——就像一個武林高手只是展示了一葦渡江,便能引得江湖嘩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劍開天門、舉霞飛升才是重頭戲。
8點10分。
由于許驊自身準備不充足,再加之現(xiàn)場情緒已經(jīng)很傷感了,所以他也不打算繼續(xù)下去了。
而且今晚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可以完美收官了。
看著面板的聲望,已經(jīng)來到了423點。
許驊說明了情況,就打算開溜了,只給現(xiàn)場留下一個沒落的背影,當然還有一個緊隨其后的大胖子?,F(xiàn)場的人,有的帶著伴侶離開,有的則久久不能平靜。
一些學妹還追了上來,大方地向許驊要著聯(lián)系方式。
“學長學長,我是音樂系的,可以認識一下你嘛?!?p> “許學長,我叫馬婷,我們能成為朋友嘛?!?p> “......”
一旁的江明還沒等他開口,就扮演起了經(jīng)紀人角色,他帶著笑意說道:
“各位學妹先別急,許驊他因為失戀太傷心,所以把聯(lián)系方式都注銷了。我叫‘江明’,你們可以先加一下我的VX。我還可以給你們發(fā)一些許學長的寫真哦!”
許驊汗顏,不過看著不亦樂乎的江明,他終究沒有做聲,只是嘆了口氣。
直到四五個學妹都加上了他的好友,江明這才罷休。他徑直走向等待的許驊,一把摟住了對方的肩膀,一臉壞笑如偷到雞的黃鼠狼。
“嘿嘿,驊哥,我要是脫單了,以后絕對請你吃飯!”
“讓你加上了四五個漂亮學妹,你還不打算感謝我一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骯臟的內(nèi)心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盤!”
“我滴驊哥唉,你也不看看那些都是什么歪瓜裂棗!我這是為你著想?。榱嗽蹅兂绺叩母锩颜x,做兄弟的犧牲一下算什么呢?!”
許驊原以為自己就已經(jīng)夠臉皮厚的了,沒想到忘記了這么一個江明。他剛要抬手揮拳,對方就馬上示弱:
“一杯奶茶!好不好!最多加一次包宿!”
“得嘞,江哥大氣!”
......
回到宿舍的陳瑾瑜坐到了椅子上,桌面擺著一臺筆記本,其他東西也都歸置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她是個很愛整潔的女孩子,喜歡把生活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近來,她的生活卻并不順暢。
“金魚,今天許驊唱的那首歌真的是他原創(chuàng)的嘛?”
有些心不在焉的陳瑾瑜被舍友的話給打斷了發(fā)呆,她想了想說到:
“應該吧,他還是比較有才華的?!?p> “哇,太浪漫了吧!我感覺這首歌真的好好聽,如果真是他自己寫的,完全有可能去參加歌唱比賽了呀!”
陳瑾瑜笑了笑,卻沒有做聲。
那個丸子頭小姐姐與陳瑾瑜玩得最近,所以看到她情緒有些不對,就用眼神示意了對方注意一下,她自己則走了過去,安慰了起來:
“瑾瑜,怎么了,看你這么難過,不會是后悔了吧?!”
陳瑾瑜抿了抿嘴,說道:
“沒有呀,不是因為這個發(fā)愁?!?p> “哦?那是你的劇組嘛?”
“也不是,劇組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我只是不知道晚會該唱什么歌!哎呀,好煩呀?!?p> “要不你在好好想想唄,畢竟這次還要盛世的高層,對于你來說,也算是一次考核了?!?p> “沒事的,敏敏,我再看看吧?!?p> 在歌曲的事上,陶敏敏能幫她的地方很少,之前提供的一些意見也不盡人意。其實也能理解,畢竟對于陳瑾瑜來說,這次的晚會不僅僅是一場表演,更是一次考察。
眼下,雖然離晚會日期還有二十多天,但除去選歌、彩排等等,留給她的時間不算充裕。
陶敏敏表示無奈,好在陳瑾瑜也不是那種嬌弱的人。
不過,既然她不是因為許驊而悶悶不樂,那話題也就說得更開了。宿舍中的一位女生說到:
“你們不覺得許驊變了嘛?”
聊到了前男友,除了陳瑾瑜以外,大家也都來了興致。
而最八卦的,當屬這位丸子頭的陶敏敏,她和陳瑾瑜玩得最近、關(guān)系最好,所以知道的內(nèi)幕也最多。當見到陳瑾瑜沒有異樣的時候,她索性也開始了討論:
“你們不知道,那個許驊啊,一點都不浪漫。在一起的時候,連朵玫瑰花都不送,而且咱們小金魚也是太懂事了,每次吃飯都要AA,搞得像理所當然一樣!”
“那個許驊不是文學院的院草嘛?聽說文章寫得也不錯。瑾瑜,人家難道沒給你寫過情書?”
話題扯到了陳瑾瑜身上,她倒也坦然:
“寫過呀,不過那是一開始的時候了。后來啊,就少了?!?p> “好你個小金魚,趕快把私藏的情書交出來!”
一個舍友有模有樣地學著電影里審判犯人的警官,那振振有詞的模樣,仿佛是在拷打陳瑾瑜一般。
而坐在椅子上的陳瑾瑜卻始終沒有拿出來,或許對于她來說,這些文字就是對于逝去的感情最后的慰藉了吧。因為她也知道,娛樂圈的水沒有最深,只有更深!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用此來形容娛樂圈,沒有絲毫夸張。
因此,或許她和許驊的愛,就是這輩子最后的單純吧。不參雜任何的利益、沒有其他的雜質(zhì),只有雙方投入的愛。
所以,這么寶貴的東西,怎么能輕易拿出來呢。
或許,只有等她真正釋懷的時候,才能重新溫習吧。
陶敏敏見到陳瑾瑜的不情愿,又當起了老好人,和那位舍友說起了其中的愛恨情仇,才打消了對方的好奇。等到熄燈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
躺在床上的陳瑾瑜穿著可愛睡衣,待在窗簾里,蜷縮了起來。
在白天,她可以是英姿颯爽的學姐、乖巧懂事的小輩,只有在許驊那里,她能成為內(nèi)心中那個幼稚的自己。她有說“分手”的勇氣,卻低估了自己的戒斷反應。
如今,她更多的是緬懷那個遺失的自己。
——那個只有在許驊面前能表現(xiàn)出來的自己,任性、幼稚,膽小。
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好像操場上那個吉他少年的身影再一次浮現(xiàn)在自己眼前,唱著從未聽過的情歌,可她卻仿佛聽了無數(shù)次。
最終,她只得拿出手機,看著舍友錄制的視頻,聽著那個旋律陌生、情感熟悉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