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全院大會 (中)
“住手!”
咣當一聲,易忠海摁著陶瓷缸子猛地磕在四方桌上。
李王氏臉瞬間變得通紅,當著全院的人李王氏又不好意思發(fā)作,坐在長條凳上挪動了下身子,拍了拍李國慶的胳膊勸道。
“國慶,你先坐下?!?p> 見李國慶緩緩坐了回去,易忠海又瞪了他一眼后,端起灑了半杯水的陶瓷缸子喝了口水壓了壓火氣。
“本次打架的起因與經過大家剛剛也聽棒梗講過了,現(xiàn)在我宣布此次打架參與人員的處罰決定?!?p> “一大爺您先等一下,我有話要講?!眳魏问纤﹂_了丈夫的拉扯起身道。
三番兩次被人打斷,易忠海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他努力保持用平靜的語氣對呂何氏點了點頭。
“有什么話你就講吧?!?p> 呂何氏可不管易忠海高興還是不高興,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先向神態(tài)自若的李王氏淺淺鞠了一躬,隨后語出驚人。
“我們家明濤年歲小不懂事,三小子打他打得非常對,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當著大伙的面我正式宣布,我們家不會追究三小子的責任。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么多,一大爺,你可以繼續(xù)了?!?p> 易腫海臉都黑了。
繼續(xù),你讓他怎么繼續(xù)?
三位苦主之一的呂家不僅放棄了追責,還感謝人家孩子打得好,別說是易忠海他們三位大爺傻眼了,其他的住戶們也都迷糊了。
“呂何氏,你可不是晚上喝酒喝醉了?怎么說出這種胡話?”
“哈哈,還得說是呂家明事理,孩子打架算什么事,有輸有贏,這次輸了下次再打回來就是?!痹S大茂若有所指笑道。
許大茂這種人精早就察覺到以易忠海為首的三位大爺打得什么主意,不過他跟李家孤兒寡母的沒什么交集,自覺沒必要出頭跟三位大爺交惡。
易忠海覺得喉嚨又開始發(fā)干了,趁著喝水的工夫朝秦淮茹看去,小寡婦看懂了他目光里詢問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
賈家老人孩子都被打了,怎么可能再接受與李家的和解?
至于呂家跟李家私下如何調解的她確實不知道,但是能讓呂何氏這個刁婆娘當眾如此惺惺作態(tài),想必李家一定是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怪不得當時自己與李嬸她們進門時,這刁婆娘跟李王氏有說有笑的。
一想到呂家拿到了好處,自己反而憑白無故挨了一頓打,蒙著臉的賈張氏怨毒地看了看李王氏又瞧了瞧呂何氏,酸唧唧道:“呂何氏,你不會是收了李家什么好處了吧?”
呂何氏瞟了一眼賈張氏,譏諷道:“你先把你臉色上的毛巾扯了再跟我說話,藏頭露尾的貨色也好意思張嘴就誣陷人?!?p> “你,你!”
賈張氏氣得渾身肥肉亂顫,臉上因為有毛巾遮擋看不清楚,估計也得是猙獰之色。
“何姐,我婆婆說話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在這給你賠個不是。但她畢竟是長輩,咱們做晚輩的這么跟長輩講話是不是也不太好?”秦淮茹眉角掛霜不高興道。
倒不是秦淮茹有多尊敬賈張氏,反而因為上次捉奸的事情已經讓小寡婦徹底看清楚了老虔婆的真面目,這段時間正籌劃著怎么拿捏這老虔婆子呢。
只是秦淮茹的好兒媳人設在院里已經立了八年多了,今天呂何氏當眾如此譏諷賈張氏,秦淮茹若是一句話都不吭,那就有悖她尊老愛幼的人設了。
或許是呂江河的勸阻奏效了,又或者是呂何氏也知道以她潑辣蠻不講理的名聲根本無法與好兒媳的秦淮茹對罵,呂何氏沒再揪著賈張氏繼續(xù)攻奸,反倒語重心長勸起了秦淮茹。
“秦淮茹,不管別人怎么說,可自家孩子是個什么秉性做父母的難道不清楚嗎?我勸你千萬不要被眼前的假象給蒙騙了。最好在一大爺他們宣布什么狗屁決定前,先跟李家爭取和解,否則到時候萬一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別怪我言之不預。”
秦淮茹聞言有些遲疑地看著懷中眼神躲閃的棒梗,她確實對孩子打架的來龍去脈心存疑慮,可一則秦淮茹覺得李桐因為上次受傷住院的事情是有理由對棒梗下狠手的,二則婆婆賈張氏也被李桐給打了,只是不好當面講。
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秦淮茹都必須會咬牙堅持到底以保全賈家的顏面。
這也是為什么易忠海下班后到賈家和盤托出了他的計劃后,秦淮茹沒有反對的原因。只是現(xiàn)在出了呂何氏這個變數(shù)。
原本應該同仇敵愾的呂家率先反水,徹底打亂了易忠海以全院大會的形式對李家進行公開處罰的謀劃。
呂何氏看著沉默的秦淮茹嘴角輕微上揚,雙手抱胸冷眼旁觀沒再多勸。
易忠海也沒心情再裝腔作勢了,他現(xiàn)在只想著趕緊把大會的進程拉到對李桐等人處罰的議題上。
“好了,若是沒有其他人要發(fā)表意見的話,那我就繼續(xù)說處罰的事情。對打傷人的李桐:第一、李家負責承擔所有的治療費、營養(yǎng)費,具體金額私下再商議;第二:李桐要當著全院向棒梗等受傷人員公開道歉;第三:李桐需承擔一個月的全院衛(wèi)生打掃?!?p> 對于李桐的處罰易忠海還是跟劉海中、閻埠貴商量過的,既不嚴苛也不寬宥,尺度拿捏的恰到好處。
“誰若是有意見可以現(xiàn)在就提出來,沒有的話,我們就下一個了?!?,易忠海稍作停頓覺得應該沒人會反對,繼續(xù)說道:“下一個是李雪蓮,作為本次打架的挑頭人。”
可是,憑什么就會沒人反對呢?
“我有意見!”
人群中的李王氏面色坦然,淡淡開口道:“凡事都有兩面,一大爺,您也不能只聽棒梗一個孩子說的話就妄下結論,我們是不是應該再聽聽其他孩子的說法?”
“李王氏,你住口!棒梗被三小子打得鼻青臉腫總歸是大家目睹的吧?想要胡攪蠻纏我勸你大可不必!老老實實認錯,認認真真悔改才是你們家該有的態(tài)度?!?p> 劉海中橫眉怒指李王氏,魁梧的身軀上四四方方的小腦袋,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
“二大爺,真的真不了,假的假不了,請姜家的老么再講一遍他看到的,由大伙一起評一評誰對誰錯,然后我們再談處不處罰?到底應該處罰誰?”李王氏不畏不懼硬頂了回去。
“李王氏,你可快閉嘴吧,既然三位大爺都做出了判決,你有什么不服的?”李嬸突然插嘴叫囂道。
“李嬸,你又在害怕什么?怎么連一個孩子的話都不敢聽了?”李國慶再次起身狠狠瞪了李嬸一眼,嗤笑幾聲后與一大爺易忠海對視道:“若要人服,首先自身得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才行,這個道理我相信德高望重的一大爺肯定是認同的吧?”
見人群里討論聲越來越大,閻埠貴起身打圓場,避重就輕說道:“唉,國慶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覺得我們處罰的過于嚴苛了,那就提出來,三大爺是支持你的。老易、老劉,三小子畢竟年紀小,打掃全院的衛(wèi)生是有點難為孩子了,我看干脆就改成只負責打掃前院的衛(wèi)生,你們意下如何?”
“我覺得可以,二大爺你的意見了?”易忠海順坡下驢回道。
“我是同意,可你們不得先問問李家的人答不答應?”劉海中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