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對不住

　　隋澄云里霧里，即墨承解釋道：“當(dāng)年是睢安侯幫林蒼假死，我后來也因此事放了林蒼，若和他魚死網(wǎng)破，難保林蒼不會借當(dāng)年之事拖我們下水。”

　　秦淵認(rèn)同地點(diǎn)頭，隋澄這才恍然大悟，即墨承垂著眼，心中已有了計量。

　　林蒼那邊行不通，那就在何元的身上下手。

　　何元被降職后便暗中離開了風(fēng)波崖，想來是去了明都找司千帆商議對策了。

　　即墨承心生一計，隔日三人就在夜里潛進(jìn)了何府。

　　秦淵自方才遇見了姜迎后就心不在焉，即墨承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隋澄夾在二人中間，大氣都不敢出。

　　隋澄在外接應(yīng)，秦淵和即墨承翻墻而入，一路躲過巡衛(wèi)，即墨承帶著秦淵便摸到了臥房。

　　奇怪的是，臥房外沒有任何守衛(wèi)。

　　不過在聽到房內(nèi)傳來的男女嬉鬧聲時，秦淵就明白這臥房外為何沒有守衛(wèi)了。

　　何元不在風(fēng)波崖，那能在臥房與何元夫人這般嬉鬧的男子恐怕見不得人。

　　秦淵聞聲皺緊眉頭，即墨承對他使了個眼色，指著另一邊窗戶的位置，做了個手刀的動作，意思是要他翻窗進(jìn)去，把屋里的人打暈。

　　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越來越大，秦淵就萬般的不愿進(jìn)去，但他現(xiàn)在與即墨承合作，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只好遵從即墨承的意思，利用輕功直接就翻窗而入。

　　屋內(nèi)的男女還不知有人進(jìn)去，片刻后即墨承聽到一聲女子的短促驚呼，隨即里面就是四一般的寂靜。

　　即墨承這才推開門，大步走了進(jìn)去，秦淵站在床邊別開眼，扯下一邊的床幔扔在床上兩人的身上。

　　隋澄守在墻邊，看到的便是即墨承和秦淵一人扛著一個被床幔裹起來的人形回來了。

　　這二人，一人是何元的夫人，一人是何元夫人的情夫。

　　何元這人雖謹(jǐn)慎，但枕邊人他瞞不住。

　　即墨承去審何元夫人，秦淵去審情夫。

　　情夫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害怕自己與何元夫人私通的事被捅出去，而何元的夫人嘴要硬一些，似乎是猜到了即墨承等人是來查什么的，一直都是一問三不知。

　　即墨承也不急，把情夫拉過來，直接活活拔下來情夫的兩顆牙，何元夫人終于受不住，告訴即墨承，何元從不和她多說官場上的事，但他每隔三日都會離家，去一趟南邊的洪水鎮(zhèn)一趟，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沾染一些古怪的銹水味。

　　第二日，即墨承就把何元夫人送回了何府，隋澄原本想把人關(guān)著，以免她回去后泄露此事，但即墨承并不擔(dān)心，她私通他人，又出賣何元，斷然不敢再多說什么，除非她不想活了。

　　事不宜遲，即墨承必須去洪水鎮(zhèn)查探，聽何元夫人的意思，恐怕洪水鎮(zhèn)就是私鑄銅錢之地。

　　一切都漸漸明朗起來，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兩日林汜清越發(fā)黏著姜迎，原本他篤定姜迎離不開自己，但當(dāng)姜迎真的鬧了離開這一出，他的篤定當(dāng)即煙消云散。

　　姜迎在答應(yīng)與林汜清成婚后，心中的糾結(jié)更深，面對待自己這般好的林汜清，拒絕的話總是難以說出口。

　　她努力說服自己，但心知是在自欺欺人。

　　林汜清卻心急起來，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成婚用的婚服，他找來裁縫為姜迎量體裁衣，姜迎看到林汜清滿心歡喜地與裁縫商議婚服的細(xì)節(jié)，就越發(fā)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二人定的是在纓州成婚，但林汜清的意思是先把婚服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免得婚期臨近時慌亂。

　　姜迎覺著他這樣好的人，應(yīng)該娶一個與他相互深愛的女子，幸福美滿的走過這一生。

　　婚服做好送來的當(dāng)日，姜迎便穿上婚服給林汜清看，為此，姜迎還讓林汜清支開所有的侍衛(wèi)，她只想穿嫁衣給他一人看，林汜清聞言當(dāng)即答應(yīng)，覺著這是姑娘家的小心思，半點(diǎn)都沒有多想。

　　火紅的嫁衣十分惹眼，金線繡上去的花紋亦是金貴，加上姜迎腰身纖瘦，這婚服看起來便襯得她更加嬌俏。

　　林汜清看著姜迎穿上婚服的模樣，恨不得立即就完婚。

　　“感覺哪里不合心意？要不要在改改？”

　　林汜清問道。

　　姜迎笑著搖頭：“很好了，沒什么需要改的。”

　　她突然張開手臂抱住面前的林汜清，林汜清一愣，旋即也伸手抱住姜迎，低聲問道：“怎么？吃我豆腐？”

　　姜迎把腦袋搭在他的肩頭，小聲道：“就是覺著你太好了，獎勵你。”

　　林汜清被她這話哄得開懷，當(dāng)即把人打橫抱起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兩圈，笑道：“那你這獎勵也太少了吧，我很吃虧啊?！?p>　　姜迎伸手勾住林汜清的脖頸，做出一個瞇眼壞笑的神情：“貪多嚼不爛，懂不懂？”

　　林汜清被她的神情逗笑，他與人辯駁從未落過下風(fēng)，只是面對姜迎之時總是會對她無計可施。

　　她順勢把腦袋靠在林汜清的懷里，問道：“汜清，你希望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樣的？”

　　林汜清以為這是小姑娘在幻想二人的未來，笑道：“以后的日子，你我攜手并進(jìn)，縱情山水間，一生一世一雙人?！?p>　　姜迎聞言，發(fā)現(xiàn)他的話里沒有提到孩子，便看向他：“你不想兒孫滿堂嗎？”

　　林汜清果斷點(diǎn)頭，毫不猶豫道：“女子生產(chǎn)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我舍不得你受罪?！?p>　　姜迎曾經(jīng)有過身孕，兩年前的那日女醫(yī)者取她腹中死胎，林汜清聽了一夜姜迎的哭喊，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林汜清無法感同身受，卻再不忍讓姜迎受罪。

　　她垂眸靠在林汜清的肩頭，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柔聲道：“你真是最懂怎么哄人開心?！?p>　　林汜清把人放在床上，握著她的手認(rèn)真道：“我這話不是哄你，是真的，若要你受那種罪，我寧可一輩子沒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