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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是個戀愛腦

251.何為歸處

將軍是個戀愛腦 黃豆油 2740 2024-02-02 21:22:51

  姜迎的目光漸漸失焦,眼前的即墨承越來越模糊,他臉上的淚落到姜迎的臉頰上,姜迎感受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最后聽到了很多人的哭聲,有她愛的人,有她恨的人,還有愛她的人···

  旁的她都聽不清了,腦海里最后的聲音也消散殆盡,沒有痛苦,只有解脫。

  景熠眸光滿含悔恨,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姜迎會把頭上的金簪藏起來,這世間千萬種的死法,她偏偏刺進(jìn)喉嚨,便是打定主意赴死,絕不給自己一絲生還的希望。

  這一切,景熠知道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的執(zhí)念太深,他放不開的手,舍不下的情最后都成了禁錮姜迎的鎖鏈,是他逼迫姜迎一步一步陷入深淵。

  即墨承無助的嘶吼漸漸止息,兩方人馬已經(jīng)是兩敗俱傷,即墨承的人手不足,自然是落了下風(fēng)。

  景熠見狀讓人停手,他登基這幾年,從未在人前落過淚,此刻的淚卻再也止不住了,英嵐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大殿前的秦淵,她明白自己這一生都比不過這個姜迎了。

  她雖然死了,但會一直活在秦淵的心中,有些人正是因為慘烈的離開,才會讓人銘記一生。

  陰云綿綿,雷聲陣陣。

  即墨承抱著姜迎已經(jīng)沒有生氣的尸身,此刻看向了一旁的景熠,他把懷里的人放下,踉蹌地起身,手已經(jīng)摸向了隨身的匕首,這個動作絲毫沒有避諱任何人,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出了即墨承眼中的殺意。

  景熠的護(hù)衛(wèi)頓時就想沖上來,卻被景熠伸手制止,他看著即墨承手上的動作,低聲道:“動手吧,這條命是我欠阿迎的?!?p>  姜天寒在一旁不由得有些緊張,即便如今姜迎身隕,他也不希望即墨承對景熠動手,若是景熠死在這里,南梁大亂,即墨承必然登基稱帝,那即墨承下一個要報復(fù)的,就一定是姜?dú)q暮姜天寒兩兄弟。

  若不是二人聯(lián)手,姜迎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即墨承的殺意幾乎是瞬時爆發(fā),所有人都被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威壓震懾,在旁人眼中,即墨承已經(jīng)變成了嗜血的野獸,誰都不敢貿(mào)然靠近。

  景熠也沒有后退,靜靜地等待即墨承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喉嚨。

  正當(dāng)此時,司悠悠不顧侍女的阻攔從殿內(nèi)沖了出來,她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看到了即墨承對景熠的殺意,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景熠被殺。

  “承將軍!”司悠悠擋在景熠的身前,眸子對上即墨承的目光之時,就知道即墨承是真的起了殺心:“弒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即墨承眸光冰冷,嘴角還有未干涸的血跡,看起來更加的漠然鬼魅。

  “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司悠悠自小就被家人細(xì)心呵護(hù),到了宮中也是備受尊崇,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縱使心中恐懼,可因為身后的景熠也不肯退讓。

  景熠卻把司悠悠拉到自己的身后,滿目凄清:“皇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p>  司悠悠已經(jīng)有了八個月的身孕,此刻卻不顧自己的身孕一把抱住了景熠的手臂,臉上的脂粉此刻已經(jīng)透著慘白:“陛下!”

  她叫了一聲,額角上的汗水與慘白的臉色令人擔(dān)憂,侍女已經(jīng)上前護(hù)住司悠悠,司悠悠卻不肯離開,眼看著即墨承握著匕首向景熠靠近,突然司悠悠腹間一陣絞痛,甚至讓她無法站立。

  突發(fā)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之后的混亂已經(jīng)無法形容,西洱國帶來的護(hù)衛(wèi)趕到,要護(hù)送英嵐和秦淵離開,秦淵不肯走,和西洱國的人又打了起來。

  姜天寒對秦淵有愧,于是出面化解此事,希望英嵐能允許秦淵送姜迎最后一程,相識一場,總得善始善終。

  英嵐知道秦淵的性子倔,只好答應(yīng)下來,在西洱國的護(hù)衛(wèi)下離開了南梁皇宮,前往驛站,畢竟即墨承有逼宮之意,她留下來不是明智之舉。

  而司悠悠有早產(chǎn)之兆,景熠讓宮女把司悠悠送進(jìn)偏殿生產(chǎn),自己仍任由即墨承處置。

  但即墨承看到司悠悠隆起的肚子與乞求的目光,眸光中的冷漠瞬間就化為了苦澀,最終他扔了匕首,不屑于再看景熠一眼,矮身抱起姜迎冰冷的尸身,漠然道:“我不殺你,從今日起,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閑人,我即墨承再不是南梁將軍?!?p>  即墨承說罷便抱緊懷里的人,緩步下了臺階,劉疏被隋澄攙扶著,景熠對守衛(wèi)打了個手勢,讓他們放即墨承等人離開。

  他的目光盯著姜迎垂落的藕臂,偏殿傳來司悠悠的呼痛的聲音,他知道,自己還有不得不承擔(dān)的責(zé)任,于是轉(zhuǎn)身奔向偏殿。

  即墨承抱著懷里的人,每一步是怎么走的,他已經(jīng)全然不知,心痛的麻木與無措甚至讓即墨承忘記了回將軍府的路。

  最后還是隋澄提醒,即墨承才找對了回去的方向。

  在百姓驚詫與恐懼的目光中,即墨承抱著姜迎回到了府中,他把姜迎放在臥房的床上,便把門一關(guān),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用帕子擦掉姜迎頸間的血跡,拔出了金簪,看著那小小的血洞,即墨承立即垂眸不敢再看,竟生出了幾分恐懼。

  “迎兒,我知道,你今日這么做,是不希望我涉險,你太了解我了,你知道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拼死一搏了對吧?”

  即墨承給姜迎蓋好被子,坐在榻邊輕輕擦拭她的臉頰:“迎兒,我活得這二十多年,前二十年都是為了報仇雪恨,之后的幾年卻都在彌補(bǔ)我的過錯?!?p>  “是我錯了,當(dāng)初我不該騙你,不該讓你忘記一切,如果你沒有遇到我,這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p>  即墨承說著,眼尾發(fā)紅,平常拿著長槍都不曾抖動的手,此刻拿著帕子卻開始顫抖起來。

  姜天寒和秦淵都跟著到了將軍府,但隋澄卻沒有讓二人進(jìn)府,他不希望再有人去打擾即墨承和姜迎,直接把人關(guān)在了外頭。

  貴妃封妃大典上自戕,這樣離奇的消息被景熠封鎖,沒有人知道哪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位來做貴妃的北思長公主突然暴病,而縱然有一些不靠譜的傳言流出,也是少之又少。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令人欣喜的消息傳來:皇后司悠悠誕下一子。

  景熠到偏殿時,已經(jīng)有接生的嬤嬤進(jìn)去了,司悠悠的哭喊聲在里頭傳了出來,太監(jiān)搬了把椅子讓景熠坐著,景熠聽著里頭的聲音,心中五味雜陳,茫然若失。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景熠才如夢初醒,嬤嬤緊忙出來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誕下了一位小皇子!”

  身邊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都齊齊跪了下來,異口同聲:“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景熠還有些恍然,嬤嬤在里頭收拾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讓景熠進(jìn)去,他跨步走了進(jìn)去,有屏風(fēng)擋著,景熠只能聞到濃重的血腥氣,他走過去便看到了臉色慘白的司悠悠,她看到安然無恙的景熠便露出一個笑容,聲音細(xì)如蚊訥:“陛下。”

  景熠看到這一幕,心中難免觸動,可現(xiàn)在他實(shí)在笑不出來,只能盡力安慰道:“辛苦皇后了。”

  這時,嬤嬤抱著一個嬰兒到景熠面前,景熠的目光落在這嬰兒的身上,黑黢黢的小臉,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太好看。

  但這是他的骨血,是他景熠的親生兒子,看著面前這個孩子,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感。

  司悠悠不想景熠再去想今日的那位自戕的貴妃,于是輕聲道:“陛下,給孩子取個名字吧?!?p>  景熠接過孩子,沉默了半晌才道:“叫他景賢吧,希望他以后能做個賢明豁達(dá)之人。”

  司悠悠笑著點(diǎn)頭,看著景熠懷里的孩子,心中也安穩(wěn)了許多:“這名字好。”

  皇后誕下嫡長子,立嫡立長,這孩子都是太子,景賢剛出生自然成了太子,只等滿月行冊封禮,司悠悠此生便有了長久的依靠。

  而景熠此刻卻沒有多少的喜悅,他多了一個至親,卻失了一個摯愛。

  但南梁已經(jīng)開始舉國同慶皇太子的降世,至于死在大典上的貴妃,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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