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閑覺得,如果自己是一個女人的話,那么現(xiàn)在多半會感到很興奮。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剝除了身上絕大部分血痂后,他的身子現(xiàn)在變得又嫩又白,摸起來甚至光滑得好像剝了殼的煮雞蛋!
“不過……”
他稍稍轉(zhuǎn)了轉(zhuǎn)身,看著鏡子里自己背上的那個依舊存在的日出圖案,輕輕挑了挑眉。
“昨晚傷得最重的就是這里了,又是被那個家伙砸,又是被自己的火燒,后背上幾乎都沒一塊好肉了?,F(xiàn)在自愈以后,這個標記居然也跟著長回來了?”
張閑對此感到有些疑惑。
“這又是什么原理?”
帶著心頭的不解,他將剛剛從衣柜里搜到的一套舊衣服穿上了身。
雖然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久了,但他最起碼從屋里一些褪色的照片中,弄清楚了這些衣物的上一任主人是誰。
那是一位有些高瘦的、戴著副眼鏡的中年男子,照片上除了他自己,還有一位大概是他妻子的女士。
只是沒有見到孩子,這個家里也再沒有第二間臥室,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就根本沒生過孩子。
衣服已經(jīng)不太牢靠了,而且有點泛黃,但還能穿。
張閑抬起手臂聞了聞,隨即一聳肩。
“有得穿就不錯了!”
日頭漸漸就愈發(fā)地高了,窗簾掉在了地上,以至于室外的陽光便盡情地涌了進來。
空氣中仍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是和他身上這套衣服差不多的味道。
張閑走到窗邊,打算就著外頭那副蕭疏荒涼的景色,用佩拉離開前給的那種食物填一填肚子。
“嗯?完全沒有味道?”
他正想低頭去研究一下,這吃起來味同嚼蠟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卻不料窗外的遠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引擎的轟鳴。
“是之前來時的那條路上嗎?”
雖然剛聽見時還離得很遠,但是對方的速度很快,估計沒多久就能到這附近了。
聽起來車還不少。
“嚯!”
是浮空車!
沒想到除了地面上的車輛,它們后方的半空中竟還跟著足有十幾輛的浮空車。張閑沒敢去細瞧,在余光瞥見空中那一片黑點時,他就已經(jīng)躲到了窗戶一旁的墻壁后頭去。
哪怕是那些車里的人就算看到了他,多半也會直接忽略掉。畢竟這支空地復合型的車隊,明顯也是有著他們自己的任務(wù)的。
可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不多久,聽著地面車輛的引擎聲重又遠去,他才再度走回窗戶前,朝著對方離去的方向遠遠地望了一眼。
那些浮空車的車身上都沒有什么明顯的標志,不過就外形來看,似乎要比他曾在中環(huán)見過的浮空車結(jié)實很多。
“這是也要出城嗎?”他望著那邊,暗暗地想道。
其實在離開了四面八方都是巨大集裝箱的堆放場區(qū)域后,他就已經(jīng)望見過了,在那大概是東邊的方向,矗立著一堵高度相當驚人的銀灰色巨壁。
那堵高墻是略呈弧形的,兩端一直向南北兩方無限延伸,好似根本沒有盡頭。
不用問,那肯定就是這座城市的邊緣了,那堵高墻之外,就是昨晚張閑差點就將去到的城外。
此刻那支車隊,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與昨晚的那位神秘兮兮的韋斯萊小姐有關(guān)?如果是的話,那是否就說明,她最后終于還是成功地離開這座城市了呢?
當然,他的這點猜測,顯然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jù),也就只是胡亂想想罷了。
直到這時,張閑才有功夫?qū)⒁恢蹦迷谑掷锏氖澄镌俣纫Я艘豢?,并略顯郁悶地咀嚼了起來。
果然還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他拿起真空包裝袋看了一眼,上面簡簡單單地印著幾個單詞:復合型營養(yǎng)棒(原味)。
“得考慮一下今后的打算了。”他這樣想道。
……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傍晚了,西邊的天空就好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放眼望去彤紅一片。
這將近一整個白天,張閑過得其實倒也不算無聊。
雖然在一天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里,這附近還真就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唯一的動靜,也就是前面的大路上偶爾駛過的那么一兩輛車的引擎聲了。
但是他在這間屋子里找到了幾本紙質(zhì)的藏書,他大致翻了翻,內(nèi)容基本上都和醫(yī)學有關(guān)。
雖然對他來說沒什么用,但是用來打發(fā)一下時間,那還是沒問題的。
在大概剛過正午的時候,佩拉來過一趟,將她先前提到過的那什么“簡易水素機”給帶了過來,當然還有一些食物。
這似乎是一臺煉金機械,可以在啟動后自動凝聚飲用水。據(jù)佩拉說,這還是姬妮那個小丫頭在跟著父親練習煉金維修時,親手修好的一件在堆放場撿到的廢棄品。
“就算是在我們現(xiàn)在的居住區(qū),停水也是經(jīng)常會發(fā)生的事。這臺簡易型水素機效率不高,但只是一個人用的話,那肯定是足夠了?!?p> 佩拉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便又離開了,而她的弟弟查卡他們,這回果然是沒能跟著一起來。
雖然很想把這臺煉金機器拆開看看,但他好歹還是忍住了。畢竟現(xiàn)在這玩意兒就是他唯一的水源,要是被他折騰壞了,那他可就沒水喝了。
在從那水素機里舀了大半杯水出來后,張閑蓋好蓋子,便端著水杯重新走回到了窗邊。
佩拉并沒有給他帶什么能當光源的東西,一會兒天就要黑了,他打算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再看一會兒書。
這已經(jīng)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沒過多久,太陽徹底躲到了中央?yún)^(qū)叢立的高樓大廈身后,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張閑合上書,起身準備把仍在運行的水素機關(guān)了,然后直接窩到沙發(fā)上去睡一覺。
只是他才剛站起身,卻在窗口無意間瞥見,樓下斜對面的路口處似乎閃過了一道影子。
那應(yīng)該是一個人,雖說天已經(jīng)有點黑了,但張閑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沒看錯。
“都這么晚了,而且還是幾乎沒人會來的這里,那人是來做什么的呢?”
當張閑稍稍后退了半步,一邊繼續(xù)盯著那邊,一邊琢磨著那人究竟會是什么來路的時候,他便發(fā)現(xiàn)本已經(jīng)過去了的那道人影,這時卻又退了回來。
然后,就見那人驀地一回頭,格外精準地望向了他所在的這個窗口。
“眼神這么好?”張閑無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