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對質(zhì)
蔣楠寒看了她好幾秒,才緩緩挪開視線,出聲,“如果是這樣,那么真正的案發(fā)現(xiàn)場肯定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我們想要找到,并不容易,也許,我們可以從嫌疑人,也就是你的朋友著手。
嫌疑人嗎?那天在這間公寓里除了徐薇,還有王巖,可如果從殺人動機(jī)……”
羅息認(rèn)真思考著,其實(shí),她一開始就懷疑王巖的動機(jī),恰巧的出現(xiàn),又義無反顧的幫忙,無論是哪一點(diǎn),都透著一絲詭異。
羅息想了想,眉頭越皺越深,一時不察,差點(diǎn)撞在墻壁上,還是蔣楠寒眼疾手快,在她即將和墻壁親密接觸時拉了她一把,這才避免了尷尬的一幕。
她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仿佛像打鼓一般,發(fā)覺現(xiàn)在這樣的感覺很不是時候,用力將這種不妙的感覺丟掉,然后和他拉開距離。
蔣楠寒低頭看她一眼,剛剛出神了,所以沒有注意,他沒覺得有什么,倒是她恍然回過神來,有些不自在的和他保持距離,這讓他,莫名不爽。
羅息想到那天見到王巖時的場景。雖然也有害怕和恐懼,但又很鎮(zhèn)定,仿佛這樣的事她壓根就不害怕。以她對王巖的了解,她的性子雖然不軟弱,但也不是什么堅韌的性格,至少身為女孩子,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難免會震驚和不舒服,可她卻沒有。
羅息皺著眉頭,“如果一個人在碰到尸體時和平常的性格大相徑庭,說明什么?”
“這很簡單,”蔣楠寒耐心看著她,語氣很尋常,“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有時候很軟弱,誰都可以欺負(fù),但有時候又格外堅強(qiáng),仿佛鋼鐵一般,堅不可摧,當(dāng)然,還有一種情況,軟弱是保護(hù)色,實(shí)際上淡漠而堅硬……”
羅息抿了抿嘴唇,還好他不是心靈雞湯大師。
蔣楠寒見羅息一臉無語,緩緩閉了嘴。
羅息嘀咕了一句:“如果從犯罪心理學(xué)來說,這種人應(yīng)該最可疑吧。”
蔣楠寒抿抿唇:“其實(shí),也有可能是為了隱藏真實(shí)意圖?!?p> 羅息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嗯,當(dāng)然,還是要將證據(jù)?!彼盅a(bǔ)充了一句。
羅息在心里忍不住發(fā)笑,明明現(xiàn)在是很認(rèn)真的場景,可她卻感覺到一絲輕松。
突然,外面?zhèn)鱽龛€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羅息皺了皺眉,和蔣楠寒對視一眼,這大半夜的誰會來這里?
蔣楠寒微微蹙眉,伸手準(zhǔn)備將羅息拉到自己身后,可羅息忽然打開他的手,蔣楠寒一怔,她這是……不需要他保護(hù)?
羅息靠在墻壁上,準(zhǔn)備等人過來時,就讓蔣楠寒將人制服。
可來人卻忽然出聲,“羅律,是我?!?p> “你怎么在這里?”羅息找到開關(guān),打開燈,表情古怪的打量著王巖。
“羅律,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吧?!?p> “我來調(diào)查馬瑞的真實(shí)死亡原因,你來了也好,省了我們不少時間。”羅息的語氣冷冷的,和她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沒什么不同。
王巖也不吃驚,“死亡原因?羅律,你也看到了,是徐律她……”
“王巖,我不是徐薇,也沒喝醉?!?p> 王巖錯愕,有些不解,“羅律,你的意思是……”
“你跟在我身邊有好些年了,突然發(fā)現(xiàn)我可能從未了解你,”羅息緩緩出聲,臉上卻仿佛出現(xiàn)一層嚴(yán)霜,“我不管你那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和徐薇有什么關(guān)系,也不管你的目的如何,但你讓徐薇經(jīng)歷這些,王巖,你真的不后悔嗎?”
王巖臉色未變,仍舊保持最初的語氣,“羅律,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可事實(shí)就是這樣,我沒有說謊?!?p> 羅息拿起蔣楠寒剛剛戴的手套:“那天我過來時,看得清楚,床腳的位置很干凈,沒有絲毫血跡,但是這些血跡偏偏又在床腳發(fā)現(xiàn),徐薇喝醉了,壓根就沒力氣抬動床墊,你在陷害她,王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王巖搖頭:“可能是我們處理的時候,血跡不小心滴到那下面的。”
“是嗎?”羅息很佩服她的應(yīng)對能力,“那馬瑞呢,你真的不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王巖搖頭。
這是認(rèn)為她查不到什么,所以才這般自信嗎?羅息想笑,“馬瑞是你鄰居家的孩子,早些年時,你給他補(bǔ)過課,而且那個時候你們談過戀愛,但是后來分了。
王巖一怔,手不自覺的攥著衣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王巖,不是只有你能查到相應(yīng)的資料,一年前我就知道你的初戀男友是比自己小幾歲的男生,而那時這個男生還未成年?!?p> 王巖扯扯嘴角:“羅律,你調(diào)查錯了,我沒有……”
“你們一起約會,一起看電影,”羅息打斷,“而且你們還突破了最后一層,我想你不會忘記,因?yàn)?,不僅是對馬瑞,對你來說,那是最難以忘懷的一場戀愛?!?p> 蔣楠寒眸光微動,始終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羅息怎么知道的這些,又怎么突然說了出來,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失望透頂了,才會將這些說出來。
“你……”王巖沒料到多年前的年少輕狂竟然被另一個人知道了,耳朵紅了,沒有反駁,“羅律,你……”
“放心好了,我沒有興趣傳播別人的私事?!彼皇沁@樣性格的人,如果不是她始終不承認(rèn),她也不會說出來。
王巖并不輕松,所有人都覺得她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是別人家孩子的榜樣,可唯一一次,她做錯了。
“羅律,這件事……”
羅息并不理會:“王巖,說實(shí)話吧?!?p> 一回到正題,王巖咬著嘴唇,開口,“那是我剛上大學(xué)時的事,就那一年,后來他畢業(yè)了,我們就沒在聯(lián)系了,羅律,馬瑞真的是徐律殺的,我沒說謊。”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蔣楠寒突然開口:“王律師,我聽羅息說起這件事,我一直有幾個疑問,你能幫我解釋一下嗎?”
王巖雖然遲疑,但還是點(diǎn)頭,“可以?!?p>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徐律師的公寓里?”
“我……”
“看到這樣的一幕,你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蔣楠寒打斷她。
“我不知該怎么辦,所以給羅律打了電話?!?p> “你是一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給羅息打電話?”
“是。”
“你看到徐律師殺人了?”
“沒有?!?p> “那你怎么確定人是徐律師殺的?你也沒有親眼目睹?!?p> “我……當(dāng)時房間里只有徐律一個人,而且她衣衫不整,看起來就像是被人侵犯……”
“這些好像不足以證明徐律師殺了人,作為律師,難道不應(yīng)該先報警?”
“……我……”王巖猶豫了。
“徐律師喝醉了,馬瑞沒有,那她是怎么用刀殺了人的?單從力量懸殊來說,徐律師不足以殺死馬瑞,你怎么就確定她殺人了?”
“……”
王巖低著頭,面色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