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羅息抬眸看向他,突然愣了一秒。
蔣楠寒見她沒出聲,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你想讓我說什么?”
“作為專業(yè)人士,從專業(yè)角度來看?!?p> “嗯,這倒是個好問題,”蔣楠寒站在窗邊,背對著她,“如果從專業(yè)的角度,我可能不會告訴你?!?p> “為什么?”羅息蹙著眉,有些不理解。
“因為你所辯護的人可能是兇手,如果我從專業(yè)角度為你分析,豈不是助紂為虐?”
“或許他們只是有嫌疑,還沒到兇手那一步呢。”羅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蔣楠寒微微抿唇,不愧是律師,還真能說。
隔了幾秒,羅息再次問道:“真的不能說?說一點點也不可以?”
“沒有,”蔣楠寒平常道,“開個玩笑,不過,他們說的未必是假的,但也不一定全然都是真的?!?p> “……”
這要是換成其他人,肯定恨不得翻個白眼,或者揍他一頓。
但羅息卻明白了,眸子瞬間亮了幾分,“所以,他們也有可能不是兇手,只不過恰巧頂了兇手的鍋?”
聽著她得寸進尺的話,蔣楠寒沒有出聲。
他倒不至于生氣,轉(zhuǎn)過身來,無聲地看她。
她似乎很樂意跟他討論這樣的話題,仿佛她也是刑偵隊的一員,對于手上的案子分外關(guān)注。
頂了兇手的鍋?恐怕也只有她會這樣形容。
“如果哪一天你陷入這樣的危機,才會真的讓人抓狂,什么都了解,就有可能被人懷疑合理回避,這樣的嫌疑才最難洗清?!笔Y楠寒說。
“有什么可擔心的,不是還有你這位厲害的刑警隊長,我想你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
袖手旁觀……
蔣楠寒忽然無話可說,如果可以,他其實并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天。
他重拾話題:“你怎么會突然問到這些,是打算接手這個案子了?”
“我見了蕭瑾,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在那一刻突然發(fā)現(xiàn)不重要了,何況,這次的時間輿論影響極大,我要是拿下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沖一波合伙人。”
“合伙人?”
蔣楠寒懷疑。
無論是安城,還是全國,恐怕只要她愿意,任何一家律師事務所都會邀請她成為合伙人。
“哦,所以你想給他們一個耳光?”
“以前,總覺得既然從事這一行,那就一定要成為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自然是要成為合伙人的,可是,”羅息癟嘴,“的確挺令人難過的,可是我努力了多年,最后還是敗給了一個什么都不如我的人?!?p> 她眼神鄙視,“這樣的事務所,就是求我成為合伙人,我可能都未必會接受,不過,可以打臉他們,也是一件很爽的事吧。”
“……”
蔣楠寒沉默半秒,淡定道,“的確,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能力。”
羅息:呃,這到底是在夸她,還是夸她?
蔣楠寒:“嗯,在我看來,你就是頂厲害的律師?!?p> “這樣探討,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羅息意識到說不定他們也在調(diào)查這個案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涉嫌妨礙公務。
“不會?!彼_定。
其實會,只是他知道分寸,能說的他會說,不能說的他不會直白說,更不會徇私。
當然,也只會針對她一個人,其他人沒有這樣的待遇。
羅息自然是不信的,但認為像他這樣正義凜然的人,不會知法犯法?
分析良久,倒是琢磨出一些門道,“你說其他人會不會懷疑?”
“……”蔣楠寒不太理解。
羅息見他不解,挑了下眉,來了句:“我這種時候來找你,不是因為私事,就是因為案子的事,無論哪一件,他們都會懷疑?!?p> “……”
蔣楠寒垂下眸子,手指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
“因為我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你,何況他們應該知道于辛找過我,我有很大可能會接下這個案子?!绷_息勾著唇,似笑非笑。
“當然,男未婚女未嫁,指不定會懷疑我們有其他關(guān)系,你說是吧?尤其還是我這種,有能力有相貌的人,整個安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蔣楠寒眉頭一皺,“羅息,你可真夠自戀的?!?p> 他不得不承認,整個安城確實找不出第二個她這樣的,他記得是什么時候,家里人無意間提起過,說安城長得漂亮的女性無數(shù),但像羅息這種奸詐、狡猾又有手腕的女性屈指可數(shù),其實是認可她的能力,畢竟那個時候,她自己拿下不少案子,甚至他們家里也請她幫過一個大忙,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話題。
那個時候,他并不在意,因為從未在意其他異性,只是聽聽,也沒參與這樣的話題。
也是認識她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確特別。
“這樣才對嘛!”羅息臉不紅,心不跳,顯然就是想看到他變臉。
蔣楠寒默默,不說話,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說不過她。
羅息斜靠在沙發(fā)上,隔著很近的距離看他,她很少去觀察某一個人,畢竟不需要,也沒有存其他的心思。
但這個人不同,不得不說,長相很出眾,鼻梁很高,眼睛明亮,五官輪廓十分明顯,不笑的時候,有種清冷高貴。
很少有異性會吸引她的注意,他無疑是很特別的一個。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很舒適。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收回目光。
再次接起前面的話題:“我剛剛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案子的事,你就沒什么要說的?蔣隊,我保證不說出去,指明一下方向也是可以的吧。”
蔣楠寒抬眸,他剛剛什么也沒說嗎?
“我認為到目前為止,你心里有數(shù),你一直想讓我?guī)湍惴治觯贿^是想確定自己的方向,這樣,哪怕蕭瑾他們發(fā)生什么變故,你也可以巧妙應對?!?p> 羅息被看穿,也不生氣,只是看著他,“所以說蔣隊厲害啊,你看,這都能看出來!”
她趴在沙發(fā)上:“我現(xiàn)在有種想法,兇手另有其人,而且見過他們,所以才能這般堂而皇之的讓他們頂罪?!?p> “不管怎么樣,你都已經(jīng)打算接下這個案子,不是嗎?可能會有人懷疑你的初衷,不過你考慮的人因為自己的職責,因為你是律師?!彼芮宄男睦?。
羅息笑了起來,“蔣隊,你也沒那么討厭嘛,雖然目前證據(jù)對他們不利,但我想總會有可以攻克的地方?!?p> 說完,拿著手機翻了翻,絲毫不在意這是他的辦公室。
“……”
她這種隨意而慵懶的態(tài)度,很少見,其他女性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畢竟都想在別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可她卻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