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反社會人格
蔣楠寒沉默良久，終于還是無奈的開口:“所謂的證據(jù)未必就是針對他們，也有可能指向其他人?！?p> “你的意思是……”
羅息愣了一秒，隨后眼睛一瞇，“不知道蔣隊有沒有興趣陪我走一趟案發(fā)現(xiàn)場？”
語氣是詢問的語氣，但眼中冒著星光，分明是有期待。
“半個小時后可以?！彼f完，拿起手機(jī)打了個電話，然后又發(fā)了幾條信息。
作為刑偵隊隊長，他其實相當(dāng)忙碌，不過，既然羅息提出請求，他自然也不會拒絕。
他們離開辦公室時，周莊一臉老母親操碎心的表情。
蔣楠寒皺了皺眉，開口問，“你覺得這次的兇案和馬瑞的死有關(guān)？”
“嗯，我越來越看不透王巖了，不管蕭瑾他們是不是兇手，可我認(rèn)為王巖和這件事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p> 這話不經(jīng)意間有一絲失落，蔣楠寒不經(jīng)意低眸。
無論什么時候，她總是格外的精致，哪怕濃妝淡抹，都會讓人眼前一亮，皮膚白皙而干凈，看著就很舒服。
很多人總說，羅息的美很犀利，仿佛高山上的雪蓮，風(fēng)格獨特，連氣質(zhì)也卓絕，這種不將空無一物的感覺，很不真實。
但其實，她并不會像很多人那樣隱藏，反而很多人因為自身原因，總是過多猜測，反而失去了判斷。
那雙眼睛分外明亮，仿佛漆黑的夜里那一閃一閃的星星，看向每個人時，都是格外的坦然淡定。
女人微抿著唇，目光似乎落在很遠(yuǎn)的地方，像是沉思，又像是懷疑。
很少，他會去這樣注意一個異性，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和女孩子打交道最浪費(fèi)時間，而且毫無道理可言，無論如何，最后都只有可能是自己的錯。
但，在她這里這些好像都不會有，她總是格外的理智，內(nèi)心卻也柔軟。
羅息不經(jīng)意抬眸，正撞見他凝視的眼神，愣了一秒，隨即彎唇笑了起來，“蔣隊，我臉上長花了嗎？”
蔣楠寒倒不尷尬，不急不忙的挪開視線。
“還是說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說著，她抬手在臉上摸了摸，什么都沒有??！
“……”
蔣楠寒沒有出聲，看著她狐疑的拿出手機(jī)看了看。
隨后，收起手機(jī)，才開始說正事:“我有個疑問，我覺得這次殺人的方式有些古怪，明明可以將人推下去，或者是其他方法，為什么會先嚇一嚇？”
“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笔Y楠寒按著電梯按鈕，等著她先進(jìn)去。
“如果是想報復(fù)，完全可以找個地方，殺人再拋尸，又或者分尸，讓警方很難一時確定死者身份?！?p> “但如果沒有這段視頻，死者也不會這般輕易就被發(fā)現(xiàn)，嫌疑人也不會這樣快速的確定?！睕]多久，電梯停了下來，蔣楠寒仍舊是先讓她走出電梯，然后自己才出去。
羅息也覺得奇怪:“所以，這也是警方會覺得他們是兇手的原因吧？畢竟，如果沒有視頻，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見過，還做了些什么?！?p> 蔣楠寒嗯了一聲，“從刑偵角度來說，他們采取這種方式殺人，可能是滅口，又或者出于其他原因，無論是哪種，他們都有足夠的殺人原因?！?p> “所以，這次的事情很棘手？”
“可以這樣說，先不說這件事在網(wǎng)上持續(xù)發(fā)酵，沒有人能證明他們?nèi)ツ睦镏皇菫榱肆男┖苤匾氖??！?p> “但從他們的經(jīng)歷來說，第一次殺人因為慌亂，所以會留下更多的線索，甚至線索更雜亂?！绷_息抿了抿嘴唇，但警方發(fā)現(xiàn)的那些線索卻不這樣。
“正常人殺人都會慌亂，如果為了解決后顧之憂，就會思考如何讓自己沒有嫌疑，就會想方設(shè)法刪掉一些證據(jù)，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人懷疑?！?p> 蔣楠寒想了想，又開口，“當(dāng)然，人或多或少會有共情能力，即便是為了解決麻煩，可能也不會殺人，而是嚇一嚇，讓對方知難而退?！?p> “共情能力？”這個詞，羅息并不陌生。
之前她在某些代理案件中也會存在，自然也了解一二。
蔣楠寒開口:“人本身就是弱小的，自然也會同情弱者，是因為人有感受和理解他人情感的能力。”
“所以，如果落到傷害人的地步，那一定是他們的共情能力有所減弱，或者他們本身就沒多少？”
“其實，還有更準(zhǔn)確的說法，就是反社會型人格?！?p> 羅息蹙眉想了一會兒，“如果是遭到重大打擊，或者自己的合法權(quán)益得不到滿足，是不是就會形成這樣的人格?！?p> 這是自然。蔣楠寒并沒否認(rèn)。
共情缺陷？反社會人格？
王巖是這樣嗎？她不確定。
但，王巖除了上次關(guān)于馬瑞的事表現(xiàn)出異常，其他時候和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而且溫厚老實，也很商量。
她眉頭越皺越深，仿佛陷入死循環(huán)。
蔣楠寒看出她的疑慮，沒有出聲，她表面上看起來對什么都不在意，但王巖是她的助理，而且看得出來他們關(guān)系不一般。
現(xiàn)在卻接二連三出現(xiàn)這種情況，她會懷疑，甚至無法接受，都是情有可原的。
無論她是多么厲害的律師，有著什么樣的地位，到底不過是普通人。
即便清楚，他還是問出口:“在想什么？”
“我實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王巖，”她說，“蔣楠寒，從她進(jìn)入事務(wù)所，就在我手下，一開始也會被人欺負(fù)，但她從未抱怨?！?p> 甚至，她還會安慰自己，說這事無關(guān)緊要的事，畢竟，菜鳥總要被折騰幾次，才能飛起來。
可是現(xiàn)在，突然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
聞言，蔣楠寒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羅息眉眼一松，像是想清楚了一般，勾了勾唇角，“其實，無論兇手是誰，和我都沒多大關(guān)系，各人自己選擇的路，總要堅持走下去，無論是誰，都是這般?！?p> 各人自己選擇的路，總要堅持走下去。
這要經(jīng)歷多少，才能得出這般深刻的體會。
蔣楠寒自己開車，等他們到達(dá)目的地時，于辛和杜陵秋也在，羅息詫異，杜陵秋在不足為怪，但于辛在這里，不免讓人多想。
“杜檢察官?！绷_息看向杜陵秋，先打個招呼，隨后朝著于辛點了點頭，無論是誰，現(xiàn)在都很敏感，所以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是巧，是我約了楠寒。”杜陵秋似笑非笑。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