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如果只是為了殺她，壓根就不可能讓她有活下來的機會，而且一連多次，竟然都沒成功。
她先生雖然不是什么家境優(yōu)渥，卻也不差，比蔣茗韻更優(yōu)秀，更有錢的女性無數(shù)，也不至于花費這樣的心力。
可，這些和羅息有什么關(guān)系，一再將她牽連其中。
或許，關(guān)于這件事，不需要弄得那么清楚。
目前，應(yīng)該考慮的是他涉及這一切的目的。
蔣茗韻的先生有自己的公司，雖然不大，也不怎么掙錢，到底也有進賬，可卻一直資金短缺……
蔣茗韻除了是蔣家小姐，也曾修過心理，雖不曾工作過，卻也曾出入一些研究所，專業(yè)不弱。
可當(dāng)時他們在實驗室，秦臻和老鷹并沒有提起其他人……
蔣楠寒淡漠地開口，“或許，他的目的不是威脅你要錢，而是想強迫你做些什么?！?p> “他知道你是心理醫(yī)生，經(jīng)常出入一些研究所，便想找機會讓你做了什么?！?p> 蔣茗韻詫異。
“為什么？他也需要看心理醫(yī)生？”
“不是，”蔣楠寒出聲，拿出手機，給周莊打了過去，“周莊，調(diào)查一下蔣茗韻先生的銀行賬戶，我懷疑他在幫助那個組織挑選實驗對象?！?p> “……”
蔣茗韻好幾秒沒說話，等到蔣楠寒掛斷電話，才看她表情不對，雙手緊緊攥著薄毯，身子也在發(fā)抖。
“茗韻，”蔣楠寒出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蔣茗韻努力扯了扯嘴角，臉色很難看:“楠寒，我曾經(jīng)有幾個助理，做了一段時間后，紛紛離開，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是她們不適應(yīng)，畢竟我的要求不低，壓力很大，可是，她們分明是在他出現(xiàn)后才突然改變主意的，后來……”
她的聲音顫抖起來，“后來……”她突然哽咽了，“她們都因為各種原因，選擇結(jié)束了生命，如果真的和他有關(guān)，那……就是我成了他的幫兇！”
蔣楠寒沒有出聲，他知道，經(jīng)歷這場車禍后，蔣茗韻已經(jīng)變了。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直以來，始終驕傲自滿的女人，從未因為任何事流過淚，哪怕是當(dāng)初所有人都不同意，她也沒傷心難過，但這一次，她哭了。
蔣茗韻抬頭。
喜歡在意的人沒有醒來，他也有好幾天沒休息，仍舊精神，還在安慰她:“你好好養(yǎng)身體，剩下的交給我，我們一定會將真兇繩之以法?！?p> 蔣茗韻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還有一點，我對蔣政岳的敵意不完全是因為那一次，而是，有一次我在研究所見到他，發(fā)現(xiàn)他和一位研究員爭執(zhí)起來，當(dāng)時兩個人還打了起來?！?p> 想起當(dāng)時那個場景，蔣茗韻就沒來由的心驚。
“你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嗎？”蔣楠寒問。
蔣茗韻一開始也沒在意，可她注意到那晚在蔣政岳的屋子里，他說那些話時，蔣楠寒的表情，所以，她猜測會不會和羅息有關(guān)。
提起這件事，蔣茗韻稍稍遲疑:“我不太清楚，你知道他的能力，不會讓人輕易發(fā)現(xiàn)的，不過，我猜測是不是和某一項特殊研究有關(guān)?！?p> 蔣楠寒皺了下眉，隨后淡淡道:“你有沒有聽過S計劃？”
蔣茗韻想了想，不解問道，“S計劃？是不是神經(jīng)介入治療計劃？”
“神經(jīng)介入治療？”這下，輪到蔣楠寒吃驚，說，“這是……”
蔣茗韻解釋:“我知道近年有些研究機構(gòu)提出神經(jīng)介入治療計劃，他們認(rèn)為人體內(nèi)大多病體都與神經(jīng)有關(guān)，如果能通過某種方式控制人體神經(jīng)，就可以控制病體走向，不至于惡化太快，也可以給專業(yè)的醫(yī)生足夠的時間治療?！?p> 蔣楠寒淺淺抿了一下唇角:“這個計劃會拿人做實驗嗎？”
“這個……”蔣茗韻訝異。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低聲道，“我只是聽說有機構(gòu)在研究，而且研究的方式不被認(rèn)可，已經(jīng)有專家申請暫停計劃，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否還在研究，如何研究?！?p> 蔣楠寒抬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
蕭瑾趕來時，蔣楠寒讓她留下來照顧羅息，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蕭瑾自然沒意見，他要是一直就在這里，要是羅息醒來，指不定多心疼呢。
離開醫(yī)院，蔣楠寒直接去找杜陵秋。
杜陵秋手上有好幾個案子，正在辦公室里，走廊里安安靜靜，沒什么人來人往。
他的辦公室環(huán)境極好，收拾得也很干凈。
杜陵秋雖然年輕，可能力很強，除了和羅息對峙沒討到什么便宜，和其他人上庭時，手到擒來。
一看到蔣楠寒，微微詫異，起身接了兩杯水，遞給他一杯，隨后坐在沙發(fā)另一邊。
蔣楠寒接過紙杯，瞥了一眼他的穿著，不得不說，穿著西裝的杜陵秋，人模人樣的，簡直和那些白領(lǐng)金領(lǐng)沒什么區(qū)別。
杜陵秋喝了口水，問:“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讓你幫我調(diào)查一件事?！笔Y楠寒語氣嚴(yán)肅，原本這件事也可以找其他人幫忙，或者他親自去，可這樣會打草驚蛇。
他用指頭尖在紙杯里蘸了一下水，隨后在茶幾上寫下幾個字。
“現(xiàn)在，我誰也不放心，除了你，所以我想請你幫忙，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而且，現(xiàn)在不要問我什么，我也不知道?！?p> 杜陵秋看到他的動作，掃了一眼那幾個字，微微抬眉。
他誰也不信任，是不是因為羅息的事，讓他不能走錯一步？
“蔣楠寒，你可是警察，比我不容易多了？”他半開玩笑。
“我自己賭不起了?！笔Y楠寒直言不諱，羅息也等不了了，萬一刺激到背后的人，很難想象他們會做什么。
杜陵秋見他遲疑后怕的樣子，問:“你真的很愛她吧？說起來，是不是我有你這一半的勇氣，我們就會成為情敵了？”
“你沒有這樣的機會。”蔣楠寒十分自信，又道，“還有一點要提醒你，有一些研究機構(gòu)提出過這個計劃，有沒有實施就靠你調(diào)查了，你也知道，查這樣的事，你的身份比我方便許多，況且，你家也不是吃素的。”
杜陵秋濃眉再度挑起，唇角抽了抽，稀奇道:“你不是一直不建意我靠家里？”
蔣楠寒勾了勾唇，“偶爾也可以靠一下，況且，你也不想失去一個厲害的對手吧，畢竟，你還沒贏過她?！?p> “我猜，你不是愛，而是因為佩服，所以你覺得你喜歡她，但其實只是因為不甘?！?p> 這個家伙還真是……
杜陵秋饒有興致地看他:“你信不信我將這話告訴羅息，說你不是喜歡，不過是為了氣我？你猜她會怎么做？”
蔣楠寒笑笑，終于說:“我?guī)丶揖鸵呀?jīng)說明了一切，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線索?！?p> 杜陵秋微微斂瞳，“你在懷疑……”
蔣楠寒點頭:“太過巧合，那就不是巧合。”
“是，但沒有證據(jù)，”杜陵秋揉了揉眉心，頭疼，“要么他太聰明縝密，要么就會讓人認(rèn)為你被她迷惑了，所以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