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guān)上,家里一片安靜。
良久,趙立昌苦澀地看著吳美玉:“你這發(fā)小到底什么來頭,連金老板都對他這么客氣。唉,希望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p> 吳美玉同樣驚魂未定,臉上一半茫然一半嫉恨。
她之所以養(yǎng)成這樣的性格,嚴(yán)格來說和鬧鬧不無關(guān)系。從小到大,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鬧鬧身上,而她永遠只是“鬧鬧女神的閨蜜”。她想贏過鬧鬧,哪怕一次。
盡管鬧鬧是真心把她當(dāng)作朋友。
趙立昌漫無目的地劃著手機,突然間“欸”了一聲,坐起身來。
吳美玉本來沒理他。趙立昌著急道:“美玉,你快過來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鬧鬧和她男朋友?”
趙立昌手機上顯示著四張照片,其中兩張赫然是拾憶跟鬧鬧。
吳美玉點點頭,疑惑道:“你怎么會有人家的證件照?”
趙立昌答道:“是周哥的群發(fā)短信,讓大家?guī)椭疫@幾個人。”
“周哥?你說是大少爺……大少爺?shù)馁N身保鏢?”吳美玉提到“大少爺”三個字,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大少爺指的正是霍東?;魱|雖然在霍氏集團中沒有實際職位,但仗著老爸的威名,在蜀市幾乎算得上是無法無天。而且他不缺腦子,雖然行事乖張,但從沒惹上過真正的麻煩。
“沒錯。而且看起來,是大少爺跟他們有過節(jié)……在霍氏集團面前,就連金老板也只能算只小螞蟻?!壁w立場眼神閃爍。
吳美玉先是擔(dān)心鬧鬧,但咬了咬牙,道:“那你快跟周哥匯報吧,誰叫他們兩個有眼無珠惹到了大少爺呢?!?p> 夜晚,金悅宮,錦繡山河包廂。
金老板邀請了七八個相熟的老板,正給拾憶一一介紹。
“這位是王老板,做網(wǎng)絡(luò)媒體的;這位是奇老板,開了家軟件公司……”拾憶收了一口袋名片,努力記住每個人的名字。
這些老板都和金多多關(guān)系不錯,大多都有九位數(shù)到十位數(shù)身家。不能說是頂級富豪,但也勉強算是金字塔塔尖那一批人。
金老板算是這個小圈子的帶頭大哥,他雖然摸不清拾憶的來頭,但禮數(shù)做足了肯定沒錯。
“我就托大喊你聲李老弟,”喉結(jié)突出的瘦高老板沖拾憶伸手:“既然是老金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
拾憶伸出手和他一握,旁邊的鬧鬧配合著禮貌一笑。拾憶道:
“鄭老板,聽金老板介紹,您就是這金悅宮背后的大老板吧?”
鄭老板哈哈一樂,自曝其短:“你可別提了,我跟老金打賭輸了,結(jié)果才把這俱樂部專門改成了‘金悅宮’,意思就是讓老金玩的開心。不知道的還意味這地方是老金開的呢!”
拾憶忍不住好笑。
“對了,老弟把這張卡拿著,以后隨便來老哥這玩!”鄭老板掏出一張金色卡片遞給拾憶。
拾憶推辭不過,只能收了。
拾憶跟幾個老板聊的愉快,鬧鬧也找了某個老板的女伴聊護膚。
包廂門被推開了,一個面色黝黑的男子目不斜視走了進來。男子大概三十五六歲,身姿筆挺像是參過軍。他一進來,包廂里的交談聲立刻停止。
“他怎么來了……”拾憶聽到身邊王老板低聲說。
“哈哈哈哈哈,秦老弟,你終于來了!”金老板笑著迎上去:“大家這么久沒見,你還是這么冷淡啊?”
拾憶有些奇怪,低聲問王老板:“王哥,這人什么來頭?”
王老板低聲回答:“他叫秦政,是秦家中生代的領(lǐng)頭人。本來我們這些人不夠格抱人家大腿,還是老金有本事,把他拉進來了。不過后來聽說他在軍隊里犯了一個大錯,被秦家放棄了?,F(xiàn)在沒人敢觸秦家的霉頭。”
拾憶心頭一動:“秦家很有名么?跟霍氏集團比怎么樣?”
王老板訝異地看了看他,還是回答道:“秦家是我們蜀市乃至川省的地頭蛇,軍政兩界扎根頗深。和霍氏集團比,雖然資金方面差點意思,但要論在內(nèi)地的能量……”王老板砸了咂嘴,“……那還真不太好說?!?p> 拾憶點點頭,沒有太在意。他隱約猜到,秦老頭估計和秦家脫不了關(guān)系,不然口氣也不會那么大。
王老板見拾憶一副淡定的樣子,心里倒是對他高看一眼。
秦政沉默著坐下,對周圍的老板視而不見。
宴席的氣氛有些冷。金老板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各位,都放松些。秦政大家都不陌生吧?哥幾個好久沒見,感情可別生疏了?!?p> 周圍沒人接話。老板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鄭老板猶豫著問:
“老金,秦鄭當(dāng)然是自家兄弟,可秦家早就放出話來……總之不是兄弟們不念舊情,實在是害怕引火燒身啊?!?p> 他一點也不藏著掖著,話語中盡顯無奈。
金老板對著大家說:“我老金的為人大家是知道的。雖然談不上‘謀定而后動’,但太大的風(fēng)險肯定是不冒的。太具體的我不好說,總之我把秦政秦老板帶來了,大家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意思。”說罷,笑嘻嘻地坐下。
一時間,老板們大多竊竊私語起來,幾個人還掏出了手機。
拾憶不懂他們這些彎彎繞繞,只覺得秦政身上正氣十足。他從小就敬佩軍人,當(dāng)即舉著酒杯站起身來:
“秦哥,我敬你一杯?!闭f完就把酒一飲而盡。
秦政有些意外。自從他被秦家棄用以來,他的朋友們幾乎都離他而去。這種以前屢見不鮮的場景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
秦政也不說話,同樣把酒一口喝光。
有拾憶當(dāng)這個出頭鳥,宴會的氣氛才慢慢恢復(fù)過來。
金老板看著拾憶的目光多了一絲欣賞。在他看來,拾憶的選擇代表了對他老金的信任,顯得足夠有魄力。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李鬧鬧很不適應(yīng)這種場合,可拾憶不說話,她也不好嚷著要走。
鄭老板心細如發(fā),看出鬧鬧有些不開心,拍拍身邊的女伴:“小張,你吃好了的話帶李小姐逛逛咱們金悅宮吧,有幾個地方專門為拍照設(shè)計的,還蠻有意思?!?p> 鬧鬧看向拾憶,拾憶對鄭老板說了句謝謝。
鬧鬧跟著小張出了包廂。
剛走到一樓大廳,迎面進來幾個黑衣壯漢。為首那個身高一米九,一眼望見了鬧鬧,大喝一聲:
“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