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宋姜的遺體在這里嗎?”
張有志對著眼前的工作人員很禮貌的問道。
“你誰啊?!闭诘跪v骨灰的員工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眼前的青年有些眼熟。
“那咱們是不是見過?”員工好奇問道。
“沒見過呀,我第1次來這,你小心點兒,你骨灰撒地上了?!?p> “哦哦…哇草!!!謝謝謝謝啊?!眴T工慌亂的用鏟子和小掃帚將骨灰掃起來,重新倒進盒子里。
這個員工是新來的,手法不太熟練,地上的灰都沒鏟干凈。
張有志:……
“嗯,請問一下,宋姜的遺體已經(jīng)火葬了嗎?我是他的同事,我叫張事成?!?p> “宋姜?他是第幾批來著?第4批好像……”員工看了看張有志,又看了看自己的盒子。然后面容忽然悲切,起來他將盒子鄭重的交到了張永志的手里。
張有志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那你懷里的這位就是?!眴T工抽泣道。
張有志看著懷里的骨灰盒,又看了看正在抹淚的員工,陷入沉思。
雖然這員工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行,但是職業(yè)演技真的高。
得,最后一個線索也斷了,本來還尋思查看一下尸體,能不能找一些線索,結果這同事已經(jīng)成灰了。
“好的,那他的骨灰就交給我吧,我去交給他的家人?!?p> “嗯嗯,好的好的,嗯,但是您跟我回辦公室一趟簽一個領取單,備注一下?!?p> “好的?!睆堄兄鹃_口。
一進辦公室大廳,張有志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顆熟悉的腦袋,他頓時感覺頭皮發(fā)涼,腦子瞬間一空。仿佛被勾了魂兒似的。
他索性也不管員工的呼喊,徑直的跑到了中間柜臺,圍著這個套著玻璃殼子的頭骨,仔細又認真的觀察著。
“這是我們公司的鎮(zhèn)館之寶,怎么樣,漂亮吧?!笨匆姀堄兄荆浪蓝⒆∧穷w玉石般的頭骨,員工自得的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員工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怎么越看這人,越覺得這倆人的腦袋長的那么像呢?
“這顆腦袋真……”張有志憋了半天,吐出來了后半句“真帥啊。”
員工回過神來:“嗯嗯,確實非常帥,這是一個前輩從海外帶來的收藏品,很貴呢?!?p> 張有志簽了單子,想要抱著宋姜的骨灰盒離開,步子卻怎么都邁不出大廳,仿佛那個頭骨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在吸引他。
“那你們這個鎮(zhèn)館之寶,它,賣么?”
員工一愣,飛快的搖了搖頭。
“這是非賣品,館長是絕對不會讓人賣的?!?p> 考慮到這家殯儀館是白玉京的下屬公司,張有志不裝了,攤牌了,直接以高管身份,一個電話把館長叫了出來。
“我是白玉京的區(qū)域領導人,你這個頭骨……”張有志還沒來得及開口,卻只見館長跟見了鬼似的瘋狂大叫。
“鬼啊!!!鬼??!!!”
與那名新來的員工不同,他曾經(jīng)可是親自看著將張有志的遺體推進火爐里的。
張有志瞬間就猜到了前因后果,沖過去捂住他的嘴,宋姜的事情十分特殊,白玉京的主力部隊都在鶴城之外的地方部署著,絕對不能讓鶴城的“暗中敵人”知道,白玉京已經(jīng)派人過來了。
不管怎么樣,他現(xiàn)在必須是張事成。
不是也得是。
“閉嘴,我是張事成,張有志的哥哥!死的是他,不是我!”
館長驚恐的點了點頭,不敢再亂說話了。
“這個腦袋,能不能送給我?我可以拿錢買?!睆堄兄局肋@個館長應該是屬于“世俗員工”,所以沒有提拿積分購買的事情。
“送你了送你了,只管拿走就是了?!别^長頻頻點頭,毫不猶豫的開口。
對于這種公司高層領導,館長的人生信條就是能巴結就絕不得罪。
“這不行,我張事成從不搶劫?!睆堄兄经h(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了墻角一堆佛像。
隨手撿起一個:“我用這個佛像給你換?!?p> 館長愣了一下, CPU顯然沒轉過來,僵硬的點頭:“好說好說,我們換了?!?p> 張有志徒手拆了玻璃罩子,把那顆玉石般的腦袋抱進懷里,又在原來的位置上放了一尊佛像。
“合作愉快,我走了。”
張有志左手抱著骨灰盒,右手抱著頭骨,吹著口哨離開了殯儀館。
“館,館長,你就任由他把咱的吉祥物給拿走了?”
“你不覺得那個頭骨和他長得很像嗎?”館長看見張有志走遠之后,低聲說道。
“臥槽,館長你也這么覺得,我還以為這是我的錯覺。”小員工大喜。
“嗯……”館長沒有多解釋。
館長從事火葬行業(yè)幾十年,一眼就能瞧出人的骨頭和所謂的工藝品差距,對于自家那個膽大的員工的說辭,他自然是不信的,在自己的威逼利誘之下那個員工已經(jīng)和他說了真相。
“這個頭骨就是張有志的!沒燒干凈!”
要不是這個頭骨確實能辟邪,他早就把這尊定時炸彈送走了。
沒成想今天怎么來了個張有志的哥哥,張事成?!
館長可清楚的記得張有志在送葬來的時候,是沒有任何親屬記錄的……
細思極恐,嘶,細思極恐。
公司這趟渾水,他一個小小的殯儀館館長還是別摻和了。
……
骨灰沒有任何線索,張有志親手把骨灰盒交給了宋姜的兒子,結果震驚的發(fā)現(xiàn),宋姜的兒子已經(jīng)有個12歲的兒子了。
乖乖,少年有為,少年有為。
宋氏家族基因確實屬實頂。
由于手里面還拿了一個奇特的頭骨,張有志閑來無事,取出一點骨組織,去醫(yī)院里鑒定了一下。
他不瞎,這個頭骨一看就是真人的骨頭,不然也不會執(zhí)著于把這個骨頭帶走,只是感覺有點眼熟而已。
然而剛從醫(yī)院出來的功夫,忽然吹來一陣颶風,鶴城醫(yī)院的“醫(yī)”字大鐵牌,重達幾十斤,從住院部幾十米高的樓頂上直直掉了下來。
張有志就站在正下面!
不出意外的話,他要出意外了。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功夫,一個胖乎乎的大哥忽然一把撞開張有志,倆人連滾帶爬的滾到了臺階之下。
砰!
煙塵散去,大鐵牌扭曲變形的插在了碎裂的大理石磚塊上,附近的人驚叫起來,被嚇了一大跳。
張有志把胖大哥舉起來放在一邊,一臉懵逼的坐了起來。
“臥槽,什么情況?”
“大哥,醒醒?!睆堄兄居檬峙牧伺呐执蟾绲哪?,總算把他叫醒了。
“誒,醒著呢?!迸执蟾绱┲r衫西褲,一臉迷茫的坐了起來,張有志又把他拽了起來。
“剛才真謝謝你,你要不是救我一把,我估計就被砸死了。”張有志心有余悸的開口。
“我沒救你啊,我被那個翹瓷磚絆倒了,沒站穩(wěn),我摔你身上了,發(fā)生什么事了?!迸执蟾缤瑯用悦?,看著張有志,又看著臺階上那危險的鐵牌,吞咽了一口唾沫,顯然十分后怕。
“嗯?”張有志的臉色頓時有點不好看了。
他意識到不對勁,看向屋內,瓷磚上果然有一個翹縫,來往的行人很容易絆倒。
“這……”張有志低喃道,隨后神情一定。
也不再管那個胖大哥,飛快跑到了空曠的地方,抬頭望著樓頂,忽然憤怒的大吼道:
“你特么給老子出來。”
張有志對著樓頂瘋狂怒罵,以母系氏族為中心點,祖母為半徑,開起了無差別精神攻擊。
周圍人看著突然“發(fā)瘋”的青年,躲得遠遠的。
幾名醫(yī)生慌張的趕出來,找到了張有志。
“先生怎么回事?先生?!”
張有志指著地上的鐵牌子怒道:“你們醫(yī)院這牌子怎么固定的?差點把我砸死!”
“啊,對不起先生,給您造成的傷害我們醫(yī)院全權承擔,我們這就去調查一下上面的牌子怎么回事?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醫(yī)生看著牌子也是十分慌張,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沒有人受傷之后,才舒了一口氣。
幾個醫(yī)生圍繞著張有志,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行!你們趕快上去排查一下,萬一砸到人怎么辦?你們這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害人的地方!!”張有志訓斥道,隨后憤怒的一轉身,踏出了醫(yī)院。
身后的醫(yī)生面面相覷。
“他這是……不需要咱們醫(yī)院賠償嗎?精神損失費都不要的嗎?”
“噓,小點聲,他可能不知道精神損失費這種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