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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也不想殺生呀

第26章 該出手時就出手

小女子也不想殺生呀 一紙鳳冠 4296 2022-11-11 00:22:36

  岳管事嘴角不住的流血,艱難的吐出一顆牙,驚恐的盯著奉鑾,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沒想到處罰會這么重。

  在她的預估中,若是女官們幫著求情,最多就是罰點月錢,若是女官們不愿意蹚這渾水,冷眼旁觀,她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撤職。

  可是,奉鑾大人居然這么決絕,竟直接將她發(fā)賣。

  這可比殺了她還難受。

  岳管事掙脫小廝的手,不斷磕頭,不顧滿嘴的疼痛,口齒不清的求饒,可奉鑾根本不聽,厭惡的揮了揮手。

  小廝見了,連拖帶拽的將岳管事拉出大堂,綁在宜春院大門外,拿了枯草插在她頭頂,任憑路人指指點點。

  大堂安靜下來,女官們依舊面無表情,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奉鑾掃視眾人,沉靜半晌,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如今,針線房缺個管事,不知眾位可有推薦的人選?”

  司膳眼眸精光一閃而過,隨即垂下眼皮。

  司舞狡黠的一笑:“全憑奉鑾大人做主?!?p>  司樂正襟端坐,平靜的道:“聽說趙芙遙刺繡手藝不錯,不如讓她去管著針線房吧。”

  司伎聞言,微微點頭,“我覺得可行。”

  奉鑾等了會,見再無人言語,開口道:“既然大家這么說,那就讓趙芙遙去主管針線房吧,后廚那邊的差事,也讓她一并兼著。司膳,你覺得呢。”

  被點了名,司膳不得不開口,“趙副管事近幾日正傳授廚藝,能讓她兼著后廚的事情,最好不過?!?p>  “那好,就這么定了,散了吧。”

  ……

  此事很快傳到了后廚。

  丁管事第一時間過來道喜,順便與芙遙閑聊了會。

  東拉西扯一陣后,她突然道:

  “岳玉卿也屬奴籍,用盡了心機、拼盡了全力,才爬到管事的位置,最終卻因奉鑾一句話,就被打回原籍?!?p>  她倒不是為之可惜,說這段話,其實是得了奉鑾的吩咐,特意給芙遙聽的。

  芙遙聽出了言外之意——在教坊司,奉鑾就是天,即便她因小侯爺上位了,還是要夾緊尾巴的。

  她知道,奉鑾雖然怕小侯爺,但絕不會因此在自己這里露怯。

  想到這,芙遙凄慘一笑:“我們都是可憐人,也不知為什么要窩里斗……”

  丁管事不知芙遙說的真心話還是貓哭耗子,這也不是她關心的,她已經(jīng)完成了奉鑾交付的任務,心里輕松下來,和芙遙聊起家常。

  不多會,朱三端著一個盤子,躊躇的站在門外,輕叩了三下院門。

  芙遙二人頓時聞到一股香味,招手讓他進屋。

  朱三得了訊,忐忑的走進屋子,跪在芙遙身前:“丁管事、趙副管事,小的剛做了新菜品,不知能不能入咱院的食單?”

  丁管事聞言一喜,與芙遙一起嘗了,皆露出異色,這朱三居然有這么大本事,都能自創(chuàng)新菜了。

  “這是何菜,用什么做的?”

  朱三穩(wěn)了穩(wěn)心神,沉聲道:“這叫做烤面筋。用小麥粉做的!”

  “小麥粉?”不僅丁管事,芙遙也來了興趣,問道,“具體怎么做的?”

  “小的將高筋小麥粉加水揉成細條,繞著筷子纏繞而成,煮熟后,泡在涼水中冷卻,置于炭火烘烤,撒上孜然粉即食?!?p>  “你做的?”丁管事緊盯著朱三。

  朱三臉一紅,默默點頭,隨即鼓起勇氣,朝著芙遙猛磕了三個頭,“我不是笨拙之人,更不是懶惰之人,請師傅收下徒弟吧?!?p>  丁管事嘴角一勾,“朱三這么有心,趙管事便收下這個徒弟吧?!?p>  芙遙本就是心軟之人,當即點頭:“你準備六禮吧?!?p>  朱三聽了大喜,連連道謝,退出去了。

  剛出小院,就撞見門外的溪嵐。

  他深深一鞠,“謝小師妹指點!”

  溪嵐笑笑,“別磨嘰了,快去準備吧!”

  原來,烤面筋是溪嵐教給朱三的,她知道,在這關系錯綜復雜、利益交織如麻的教坊司,必須培養(yǎng)幾個心腹。

  經(jīng)過近期的觀察,朱三還算是個可以培養(yǎng)的人。

  首先,他沒有后臺,需要一個靠山,其次他在關鍵時候真能上,還算可靠。

  只不過溪嵐不想給人拉幫結派的感覺,所以沒在朱三阻擋岳管事行兇后,立刻勸母親收徒,而是轉(zhuǎn)了彎,教給他烤面筋的做法,讓母親以愛才的由頭收徒。

  這樣可以免去很多非議,同時也顯示了自己母親收徒的門檻,彰顯芙遙身價。

  等朱三的憑借學來的廚藝打出名氣,自己母親的地位會更高,相對的,他們母女的生活也會更好過。

  一天后,朱三拿了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束脩六種禮物,來到芙遙的小院,鄭重的叩頭、敬茶。

  芙遙雖沒收過徒,但兒時還是見過這種場景的。

  她從容的勉勵朱三做人要清白,要懂得感恩,學藝要刻苦。同時給自己的徒兒起了個新的名字,知進。

  三天后,奉鑾正是宣布芙遙身兼兩職,溪嵐隨即跟著母親去針線房走馬上任。

  劉嬤嬤和黃嬤嬤一早就得了信,心里暗暗叫苦。

  可她們還是硬著頭皮,隨著眾人一起立身針線房正門外,恭候新管事。

  劉嬤嬤深知芙遙性子,知道她不是個心狠手辣、眥睚必報的主,心里還算平靜。

  可黃嬤嬤和岳管事的四個心腹丫鬟皆如坐針氈。

  她們可是得罪死了這個新管事,而奉鑾又沒有調(diào)開她們,明顯是留給芙遙處置的。

  因此,幾人見到芙遙母女緩步走來,臉色都白了三分。

  芙遙知道自己的體臭,并沒有進屋,讓人搬了椅子,在院中坐下訓話。

  一通日常言辭后,她遲疑的看了看女兒。

  溪嵐馬上給以肯定的眼神。

  芙遙長舒一口氣,對著一個丫鬟道:“你叫鶯鴿?”

  “奴婢鶯鴿。”

  “你們?nèi)齻€是紫鵑、雪雁、鴛鴦?”

  三個丫鬟緊張的點頭,直接跪下,眼神里都是乞求。

  她們看得出來,趙管事單獨問她們名字,定是要有所處置的。

  “這名字是之前的管事給起的?”

  “是……”幾人更是惶恐。

  “這名字不好,改改吧,以后你們分別叫做玉琴、玉棋、玉書、玉畫吧?!?p>  幾人聽了,終于放了心。

  “謝趙管事賜名!”趙管事賜了新名,應該就是原諒她們了。

  “起來吧!”芙遙開口,定了定心神,語氣堅定的道:

  “知進,你去趟奉鑾大人那邊,就說針線房人數(shù)有點多,我準備把玉琴、玉棋、玉書、玉畫、黃春青、劉蓮枝六人發(fā)賣了!”

  聞言,四個丫鬟大喜大悲之下,癱倒在地。

  黃嬤嬤則驚恐的大喊:“你個臭婆子憑什么發(fā)賣我!”

  劉嬤嬤直接跳起,也顧不得什么以下犯上了,指著芙遙就罵。

  知進哪能容她們這么罵自己師傅,大吼一聲,沖過去就要打。

  溪嵐見母親有些慌,一時開不了口,上前一步,高聲道:“你們?nèi)粼倭R,就公開發(fā)賣?!?p>  她這是威脅。所謂發(fā)賣,是指找牙婆作為中間人,尋找買家。而公開發(fā)賣,則是放于街上,頭插雜草,任人觀賞,給錢就賣。

  兩個老婆子哪能受她威脅,不僅沒有住嘴,反而罵的更大聲了。

  溪嵐?jié)M意的一笑,扶著母親起身,直接走了。

  這時,后廚的幾個廚子和苦工從院外奔進來,和知進一起,快速控制住兩個潑婦,在她們嘴里塞了破布,推搡著攆去了街口。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趙管事不僅僅是針線房的管事,同時還是后廚的副管事,可以動用的人手,很多!

  四個丫鬟見了,更不敢反抗,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等牙婆領人。

  針線房上下都噤若寒蟬,安分守己的做活去了,再不敢生出絲毫懈怠的心思。

  雜役房。

  王管事沉默半晌:“沒想到,這個趙芙遙看似柔弱,處置起下人來,竟如此狠辣?!?p>  小廝聽了不住的點頭,“從教坊司發(fā)賣出去,哪里還有好去處,她們活不長了。

  不過,奉鑾大人真的會站在趙管事一邊,真的會蓋了大印,就此發(fā)賣了這幾人么?”

  王管事嗤笑,“幾個女奴而已,還不如教坊司門口的一條狗,她們本就是奉鑾大人特意留給芙遙立威的,自然不會駁回趙管事的決斷。”

  ……

  幾個教諭趁著司舞不在,聚在一起八卦。

  “沒想到趙管事上來就動了雷霆之勢,黃嬤嬤幾個肯定沒想到會這樣?!?p>  “何只黃嬤嬤她們,估計教坊司所有人都沒想到趙管事會這么狠,公開發(fā)賣!一下就倆!”

  “兩個老婆子估計不好發(fā)賣了,應該沒人要,興許趙管事就是嚇唬她們一下?!?p>  “你這就不懂了,如果三五日下去都沒人買,丐幫會出手的!”

  “丐幫?他們買去做什么?”

  “砍手砍腳,放出去乞討!”

  “什么!”

  ……

  司樂雙手按住琴弦,望了望窗外的枝葉,“沒想到,她這么快就適應新身份了,不愧是伯爵府出來的?!?p>  ……

  奉鑾得到朱知進送來的消息,也有些吃驚,心道,這個趙芙遙也是個狠的,先給丫鬟們改了名,與過去一筆勾銷,繼而發(fā)賣了她們,就不能說她公報私仇了。

  他踱了幾步,回書房拿了賣身契,簽了發(fā)賣書,蓋上大印。

  “朱三,哦,不,知進,拿去吧!”

  知進恭謹?shù)慕舆^文書,不動聲色的遞過去一個銀錠,疾步走了。

  奉鑾摸著袖子里的銀錠,緩緩坐下,“我倒是小瞧了趙芙遙,她竟然有私藏的銀子!”

  知進拿著文書,心里也有些波瀾。

  原來,溪嵐在去針線房之前,就將這塊銀錠給了自己,說是等會給奉鑾,當時他還一頭霧水。

  等師傅在針線房大擺威風,直接開口發(fā)賣那6人,他才明白銀錠的用處。

  他自然不會認為這些都是溪嵐的計劃。

  朱知進堅信這些都是自己師傅從中運籌帷幄,而自己,就是師傅最信任的人。

  想到這,他興奮起來。

  能跟著一個城府如此之深,同時身懷絕技的師傅,是他今生的福分。

  “我朱知進,自今日起,就開始走發(fā)達的路了!”

  他將賣身契交給前來交接的牙婆,緊接著就出了宜春院,七拐八拐去了丐幫分舵,扔出一兩銀錠,交代好事情,才折回去向溪嵐交差。

  溪嵐對他很滿意,將烤腸的制作方法教給他,“記著,這個是你自己發(fā)明的!我母親不僅要教你廚藝,還有打造你天才的人設,一定要好好學!”

  知進不明白什么叫打造,也不知道什么叫人設,他只知道,師傅是真心對自己好,甚至將不世秘方白送給自己,這是最大的信任和愛護,值得自己用一生來報答。

  接下來的日子里,芙遙快速撐起了針線房的工作,親自動手刺繡的同時,在針線房內(nèi)不分身份的傳授些簡單的技法。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神通廣大的趙管事又在挑選人才了,是以都用心的學,希望能向朱知進一般,堂堂正正的拜師學藝。

  在后廚這邊,芙遙將精力都放在了教導朱知進身上。

  短短半個月時間,宜春院就推出了6道新菜,引起客人的大加贊賞。

  教坊司眾人驚異的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有些客人不是為了快活而來,而是為了吃上可口的菜肴,頻繁進出宜春院。

  尤其是“奶油松瓤卷酥”和“茄鲞”兩道菜,竟引得八賢樓的掌廚麥昌德親自到訪,甚至放下身段,親自去后廚拜訪了掌勺的朱知進。

  著實令朱知進漲了回臉。

  麥昌德與知進一番交談,得知他還有一個師傅,興沖沖的就要去求見。

  可芙遙以不方便見外男的由頭給拒絕了。

  麥昌德很是失望,但不敢失禮,被知進客客氣氣的送了出去。

  其他幾個廚子見了,自然眼熱,后悔當初沒有挺身而出的同時,更加賣力的干起活來,期望有一天得了趙管事認可,也收到門下。

  自此,芙遙的地位算是穩(wěn)固下來。

  ……

  一日,后廚剛歇了工,朱知進恭謹了去芙遙的小院請安。

  同時帶來一個大新聞,北邊的涼國忽然揮師南下,在長城附近攻城略地,當今皇上決定御駕親征,過幾日就要北征了。

  芙遙對國家大事不甚在意,可她清楚,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在北方戍邊,這戰(zhàn)火紛飛的,也不知安全否。

  ……

  北塞。

  蒙溪烜看著手中的調(diào)令,遲疑的問道:“父親,大戰(zhàn)在即,為何會調(diào)我們?nèi)ネㄓ某???p>  “興許是皇上快到通幽城了。多抽調(diào)些人去護駕吧。”

  “護駕用得著我們這種奴隸嗎?”

  “你能指望京營那些嬌貴兵干什么重活,抽調(diào)些奴隸過去幫他們安營扎寨、埋鍋做飯,很正常的!”

  “哎,居然要去伺候那些人渣,可惡!”

  “別抱怨了,你快幫你祖父收拾一下?!?p>  “孩兒知道了?!?p>  見兒子去了軍帳,蒙方毅癡癡的望向天安城的方向,“四年了,不知芙遙和溪嵐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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