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很大,直擊甲板,岑源轉(zhuǎn)身一頭鉆走進(jìn)了船艙,也不知是浪大,致使船體搖晃劇烈還是什么原因,他只覺得腦袋突然間就開始脹痛:怎么回事,這里是哪里,為何我的頭如此疼痛。
“指令芯片,植入成功。工號1011,你好,歡迎進(jìn)入見習(xí)安途使者的入門定制測試。主題——尋找真相,渡化亡靈。考試開始,祝你好運。”
“發(fā)生了什么事????什么東西,芯片是什么?誰在說話?”岑源突然有些緊張,腦袋不作疼了,可是突然從腦子里傳出來說話的聲音,著實嚇到了這個在民國時代就嗝屁了的家伙。
半晌,他稍稍冷靜了些??粗矍暗木跋螅倩叵胍幌聞偛拍X子里傳出來的話。他大概是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來是考試啊,呼~~”他長吁了一口氣:“沒什么好怕的,克服一下對未知的恐懼??荚嚩选Mㄟ^了應(yīng)該就會到南宮殿了吧!”他先是仔細(xì)回想著剛才的考試題目:“估計這里應(yīng)該是我的考場吧?尋找什么東西的真相呢?”
岑源一邊嘟囔著,一邊往最大的一間船室走去,這間房間里就一張簡單的單人床,床頭一張破舊的書桌,散落了一些凌亂的紙盒,書本以及其他雜物:這里也沒有什么人,先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吧。
岑源翻找了一會,也沒有什么其他發(fā)現(xiàn),于是便想離開這間船室,去其他房間找找。剛想抬腿離開,他的目光突然被床頭貼的一張照片所吸引,他走了過去,將照片揭了下來,剎那間,四周圍的幻境發(fā)生了變化:
海邊的小木屋里,一個小女孩手里抱著洋娃娃,溫柔的替它梳理著那一頭順亮的烏黑長發(fā),屋子后門那邊,一位面容憔悴臉色蠟黃,約莫有近40歲的中年婦女在忙碌著,似乎在準(zhǔn)備家人的晚餐。
而此時的岑源站在木屋里,他們對于這個不速之客,卻視而不見,似乎是根本就感覺不到岑源的存在。他舉起手中的照片,看了一下,貌似是一家四口照的全家福照片,背景是這片大海,旁邊是他們海邊的家,就是他現(xiàn)在所在的小木屋,照片上除了爸爸,媽媽,哥哥,妹妹外,妹妹手中還抱著一只精致的人偶娃娃,甚是溫馨。
“難道我此次任務(wù)需要渡化的亡靈是這照片中的人嗎?等等……”岑源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照片上的這個女孩竟然是結(jié)界外面的那個女孩,也就是眼前正在木屋中給娃娃梳頭的孩子,那應(yīng)該沒錯了,就是她吧!”岑源看著眼前這個孩子,確定她就是自己當(dāng)下的任務(wù)了。他剛想走過去試圖和小女孩說話。
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同村的一個漁民的家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喘邊喊著,來到了屋子的門口,扶著門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茵兒媽,茵兒媽,不好啦!”
來人是平日里比較照顧茵兒家的鄰居麻嬸兒,也就住在附近的漁村里。茵兒的媽媽身體不好,爸爸需要經(jīng)常出海捕魚掙些錢補(bǔ)貼家用,虧了平日里麻嬸兒對這家人的照顧,但是今天看似是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她焦急的問:“麻嬸兒,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茵兒媽,你要挺住啊,”
她似乎也有所感應(yīng)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了心頭:“麻嬸兒,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是不是……她爸?”
“茵兒她爸……他們出海捕魚的輪船遇難了!”雖有不忍,麻嬸兒還是把這個噩耗說了出來。
岑源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她們說的遇難的輪船,難道就是我剛才所在的那艘嗎?
聽到這不幸的消息,女人連悲痛欲絕的反應(yīng)都來不及出現(xiàn),就暈了過去,小女孩趕忙放下手中的娃娃,和哥哥兩個人哭著跑到女人身邊,擔(dān)心的搖晃著女人的胳膊:“媽媽!你怎么了,媽媽……”
突然幻境開始震蕩了起來,岑源轉(zhuǎn)眼間又回到了魚輪的船艙里。
“沒錯,這里,應(yīng)該是爸爸的葬身之地,”仔細(xì)回想著剛才的畫面,岑源意識到,爸爸心系全家,所以即便死亡,他希望的應(yīng)該就是回家。只要讓爸爸如愿回到家里,難道就算渡化成功了吧?“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而刑羽那邊,幻境已然全數(shù)瓦解,此刻正矗立在彼岸島的岸邊,對面,在陰霧籠罩下的一處古典的建筑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南宮殿了。
“這里就是南宮殿了?這……”看著眼前的這條死氣沉沉的黑色河流,他有些犯難了,生前死后的他都是個旱鴨子,更何況,這肯定也不是一條普通的河。他往遠(yuǎn)處看去,既沒有可渡的船,也沒有可過的橋。
“彼岸島的盡頭是一條死魂河,河底常年累積著的是罪孽深重卻依舊不愿悔改的怨魂,因此,在這條河上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浮在上面的。就連羽毛上的細(xì)絨掉到這個河里,都會沉下去?!比伺己孟駥@里比較了解,她向刑羽講述著這條河的背景。
“不急,還要等一位朋友,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幻境中,接受定制入門測試??赡苤黝}就和那個女孩兒有關(guān)吧?!毙逃鸩]有打算想辦法自己先去南宮殿,而是留下再等一會。“你不是也要等那個女孩兒的嗎?”
“你是說,我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對嗎?”
“剛來的時候,進(jìn)入了你的幻境,完成了一場測試,同時應(yīng)該也解鎖了他那邊的考場,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考試途中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待會兒他那邊過了就可以到這和我們匯合,屆時,你也可以再見到你心心念念想見的人了?!?p> 等了那么久,終于要和茵兒見面了,人偶內(nèi)心竟有些莫名的激動,什么恨,什么怨,都可以煙消云散了?!爸x謝你……”
岑源從那間最大的船室出來后,直奔輪船的控制室,雖然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有些難懂,只能先自己摸索一下那些設(shè)備怎么用,在他不懈努力下,終于成功啟動了這艘漁輪,怎么說生前也是在民國時代留過洋的學(xué)生,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的。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就像地縛靈一樣,爸爸生前發(fā)生了海難,所以靈魂被囚禁于這片海域內(nèi),回不了家。這艘漁輪,則是他執(zhí)念所化,只要我啟動了漁輪,開回去,爸爸和家人們就能團(tuán)聚。我也可以成功渡化爸爸的亡靈了,對,一定是這樣?!?p> 于是他一只手掌舵,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望遠(yuǎn)鏡,往遠(yuǎn)處去尋覓方向:“這玩意兒我知道,西洋來的我用過,正好讓我看看,剛才那個小木屋的方向是哪里?!边@一看嚇了他一跳,“我了個去,這么大一片海?怎么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不知怎的,船體竟不受控制似的,本欲將前行的船體,漸漸開始自行調(diào)轉(zhuǎn)了船頭,往相反的方向開去。與此同時,岑源聽到一聲男人低沉的道謝聲,從耳邊幽幽的傳來:“謝謝……”
海面即將入夜,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天空中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岑源任由船體自由行駛,也許,回家的路,茵兒爸爸自己是認(rèn)識的。
夜幕降臨,雨也停了下來,遠(yuǎn)處海面上,絲絲亮光若隱若現(xiàn)閃著星星點點的光暈,“那是……”海灘上臨海的一處漁村由遠(yuǎn)及近,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海面上,零零散散著往遠(yuǎn)處飄著一只只的白蓮花狀的紙船燈。原來,是引路燈,是親人在用這種方式,指引已故親人迷路的靈魂,順利的找到家的方向。漁輪終于靠上了岸邊。落了錨,下了船,岑源回過頭發(fā)現(xiàn)那艘漁輪,化成一縷金光,漸漸消散。
幻境里的場景真就有些變幻莫測的。
這天色說亮就亮,海邊站著一對父子……
“爸爸,我已經(jīng)15歲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孩子,爸爸這次要去一個星期,你呢,又是大人了,爸爸出海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答應(yīng)爸爸,在家好好照顧媽媽和妹妹,好嗎?”
“爸,既然我已經(jīng)是家里的大男人了,那我也可以出去捕魚掙錢,我要跟你一起去,媽媽也正需要很多錢治??!而且妹妹也長大了,學(xué)費也越來越貴,妹妹也可以照顧媽媽,所以,我要像你一樣出去掙錢。回來給媽媽治病,跟你一起擔(dān)負(fù)起這個家庭的責(zé)任!”
“你這個孩子怎么可以這么不聽話呢?掙錢有爸爸一個人就夠了,你既然要擔(dān)負(fù)這個家庭的責(zé)任,不一定要非得掙錢就行,你聽爸爸的話,回去好好幫我照顧她們娘兒倆?!卑职终Z重心長的勸導(dǎo)這個男孩。可無論說什么,男孩好像都聽不進(jìn)去。
“你根本不明白,現(xiàn)在我們的這個家庭最需要的就是錢,媽媽的病,妹妹上學(xué)的學(xué)費,你一個人補(bǔ)貼的家用根本就不夠,我不管,我必須要跟你去。除非你根本就不想媽媽的病,快點好起來!”處在青春叛逆期的男孩話說的明顯重了些。
“啪!”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孩子的臉上:見孩子油鹽不進(jìn),爸爸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氣呼呼的吼道:“你現(xiàn)在就給我回去!”
男孩極不情愿的后退了幾步,委屈的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zhuǎn),他憤怒的吼道:“爸!我討厭你!”轉(zhuǎn)身跑開了??粗⒆舆h(yuǎn)去的背影,爸爸無奈的嘆了口氣,消失了。
岑源回頭看向男孩那邊,他已經(jīng)跑回了木屋,岑源立馬跟了過去。
屋子里,女孩正在睡午覺,被跑進(jìn)來的哥哥驚醒了,“茵兒,哥跟你商量個事兒?!?p> 女孩兒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哥哥,你怎么了?”看著哥哥滿眼噙淚的樣子女孩兒有些擔(dān)憂。
“哦,哥哥沒事兒,就是這兩天需要出一趟遠(yuǎn)門,你在家好好照顧咱媽,咱媽身體不好,你不要讓她生氣好嗎?”
“那你這是要去哪里呀?”
“哥去掙錢,給你買好吃的,給小蝶買漂亮裙子,最重要的是媽媽的病就有錢治了”男孩信誓旦旦的說道。
“哥哥,你要去哪里掙錢?就你一個人嗎?會不會有危險?”
“你放心,我會和爸爸一起出海捕魚,我長大了,和爸爸一起去,總歸互相還能有個照應(yīng)。”為避免讓妹妹和媽媽擔(dān)心,男孩小小的撒了個謊。但是妹妹卻一直很信任他:“嗯,我知道了,那你們要平安回來呀!”
男孩寵溺的摸了摸妹妹的頭,隨便交代了一下,又跑了出去,岑源也隨之緊跟了上去。
幻境又開始動蕩起來,岑源只覺著一陣眩暈,他們竟出現(xiàn)在了一只小木船上,遠(yuǎn)處茫茫大海,一望無際,此刻又下起了雨,一就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好像看到遠(yuǎn)處駛來了一艘輪船。
漸漸地,輪船越來越近,向著小木船的方向靠了過來。感覺好像是有人在船上刻意控制著。但是看著輪船的樣子,能夠猜想得到,以前應(yīng)該是一艘特別豪華的巨輪,但似乎是已經(jīng)荒廢許久。
輪船漸漸駛近,從甲板上放下來一級階梯,但是卻沒有看到人,男孩丟下了手里的劃槳,三步并作兩步爬了上去。岑源也跟著爬上了輪船,他剛想繼續(xù)跟著男孩,可是男孩卻在他眼前消失了。
“奇怪,人呢?”
整個船上空無一人,寂靜的可怕,他只能自己去探索真相了,奇怪的是,輪船整個看起來古老陰森卻不失奢華,船身總共有三層,每一層都好像有隱隱的燈光從玻璃窗口映射出來。
妮可的粉筆
可是岑源的測試沒有這么簡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