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風在蕭丹樨之后上場,身著淺綠色長衫,風度翩翩。與他對陣是蓬萊弟子,蓬萊弟子的一套劍法跟蕭丹樨的相比不遑上下,但是沐長風只守不攻,卻也游刃有余,手中的扇子舞得出神入化。
墨塵對沐長風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轉過身想跟元翊清攀談,看到他清冷的神色后,果斷的將目光投向比武場。
墨塵看著比武場的沐長風,點頭稱贊道:嗯,不錯。
蕭如萱看著在比武場上游刃有余的沐長風,表面恭維地看向上官閣主,“上官閣主竟然收了個這么有資質的弟子,竟然藏著掖著,這是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嗎?”
上官閣主一臉懵道:這不是我們御寶閣的弟子。
蕭如萱不屑一笑,道:上官閣主何必否認,之前在太華山上抵抗邪祟之時,本君可是看到他一直幫襯上官閣主,還有他手上的扇子可不普通,是出自你們御寶閣之手吧。
上官閣主篤定道:若是我門下有如此優(yōu)秀的弟子,我何必否認,他真得不是我門下弟子,至于他手上的扇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元翊清語氣淡淡道:那是乾坤扇,上古神獸的脊骨制成。
蕭如萱驚訝道:乾坤扇?竟是乾坤扇,可是乾坤扇本是神衍宗之物,韓道君怎會不識得此物?
韓溪臣尷尬笑道:蕭女君應該知道,乾坤扇早在千年前便失去了下落,本君修練也不過數(shù)百年,接管神衍宗也才短短百年,怎么會識得這乾坤扇。
場上的仙派掌門面面相覷,隨后輕聲議論猜測沐長風的身份,能夠擁有乾坤扇此等上古仙器,想必身份并不簡單,加上沐長風修為不低,進前十甲已經(jīng)毋庸置疑。各大仙派的掌門對沐長風的態(tài)度各有不同。
蕭如萱自然是不想沐長風取勝,她門下弟子修為都不低,若是沒有沐長風,這個名額十有八九是會落在蓬萊身上。
而御寶閣上官閣主倒是挺欣賞沐長風的,倒是不是因為沐長風在山下幫過自己,他想著若是能讓這少年入了自己門下,那他御寶閣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不過在場的大部分掌門都同上官閣主的想法一致。
唯獨韓溪臣沒有此想法,倒不是他不想,只是神衍宗修練符印卦位,而沐長風修練外功心法,兩者天壤之別。
墨塵傾身靠近元翊清,一臉擔憂道:師兄,這......
元翊清抬了抬手,打斷他的話,“無礙,仙派比武從未規(guī)定旁人不可參與?!?p> 墨塵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重新坐了回去。
蕭丹樨的目光一直看著比武場上豐姿瀟灑的沐長風,她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比武的結局以蓬萊弟子摔下場而結束,面對著其他幾位掌門看笑話的神情,蕭如萱氣憤地拍了下椅子扶手。
天公作美,風和日麗,太華的比武招徒進入尾聲,沐長風,蕭丹墀角逐一甲。今日或許是角逐一甲的日子,比武場的氣氛要比平時凝重沉悶的多。
各大門派掌門端坐上方,滿懷期待,只有元翊清是個例外,依舊的云淡風輕。
沐長風,蕭丹墀走上臺,拱手一禮。
沐長風笑道: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會憐香惜玉,手下留情。
“我看是你自己要小心才是?!笔挼ら嘏?,隨后她舉起劍,沐長風打開乾坤扇,兩個人短兵相交,一時上下難分勝負。隨著時間的推移,沐長風占得上風,他的乾坤扇抵在蕭丹墀的肩上,看向蕭丹墀的眼神多了份戲虐。
蕭丹墀滿臉怒氣地一劍挑開他的乾坤扇,舉著長劍直接刺向沐長風。
沐長風往后一退,拉開和她的距離,隨后往后一仰,后背貼著地面,一個翻轉繞到蕭丹墀的身后,乾坤扇再次打在她的肩上。
蕭丹墀往前踉蹌幾步,她轉過身,怒目瞪著一臉悠然自得的沐長風。
沐長風戲虐笑道:你輸了,先叫聲師兄聽聽。
蕭丹樨揚了揚下巴,一臉傲氣,“你不要得意,我不會輸?shù)??!逼饺招母邭獍?,眾人追捧的蓬萊仙姬何時受過如此屈辱。
蕭丹樨看向手中的長劍,隨后她伸出雙指,運動靈力,長鳴劍在靈力的作用褪去了原本的銀色,整個劍身變成紅色,發(fā)出嚶嚶的劍鳴聲。
蕭如萱驀然起身,神情震驚道:丹墀,你停下。她看著劍身變成紅色的長劍,神情有些慌張。
沐長風看著蕭丹樨手中的長劍道:這劍果真有封印。
元翊清看到蕭丹墀手里的長鳴劍,神情終于有了變化,他激動地站起身?!伴L鳴劍”
墨塵也跟著站起身,急匆匆地跑下臺,仔細檢查長鳴劍,“劍身如血,其聲如鳴,師兄,是離秋的長鳴劍?!?p> 元翊清右手一揮,長鳴劍脫開蕭丹墀的手。
蕭丹墀怔怔地看著長鳴劍飛向元翊清。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蕭丹墀一臉疑惑,這是他們傳承了蓬萊上千的仙劍,怎么成了離秋的長鳴劍,這離秋又是誰。
長鳴劍停在元翊清面前,這把劍他找了上千年,他一直覺得找到了長鳴劍,或許自己等的那個人就會醒來了,如今真得失而復得了,又覺得如此得不真實。
元翊清伸手想要握住長鳴劍,長鳴劍發(fā)出“嚶嚶”的劍聲,隨后又飛向蕭丹墀,元翊清縱身一躍,追著長鳴劍落入比武場。
蕭丹墀看著飛向自己的長鳴劍,臉上浮起失而復得的喜悅,可是長鳴劍并沒有停在她的面前,而是停在空中,不停地發(fā)出“嚶嚶”聲。
乾坤扇或許是感應到了長鳴劍的召喚,也從沐長風的手中脫離,飛向長鳴劍。
乾坤扇,長鳴劍在空中飄轉,發(fā)出的紅色光芒是那么刺眼又奪目。
“師兄,這是怎么回事?”墨塵側著身子輕聲問元翊清。
元翊清抬手打斷他,墨塵只好帶著滿肚子的疑問退到一旁。
乾坤扇,長鳴劍依舊在空中打著轉,這時太華上空四處飄來怨氣,黑色的怨氣籠罩著上空,原本云階月地的太華,此時猶如黑云壓城般陰晦昏暗。
怨氣在比武場上空聚齊,化成猙獰可怖的邪祟,居高臨下地朝著場上人露出可憎兇惡的面容。
“是邪祟,師兄,太華結界破開了。”墨塵一臉急切擔憂。
在場的人看到這么多的邪祟聚集,都滿臉驚慌。
墨塵問道:師兄,怎么會有這么多邪祟?這些邪祟從哪來的?
元翊清看著并沒有攻擊而下的邪祟,大手一揮,收回了方才釋放出來的仙力,“這些邪祟好像不是針對我們?!?p> 太華上空的邪祟轉了幾圈后,一同飛往另一個地方,乾坤扇,長鳴劍隨后也跟著邪祟的方向飛走了。
“是禁地方向?!?p> 元翊清話音剛落,一道淡藍色的身影消失在比武場。
“禁地”墨塵低著頭想了想,隨后跟上元翊清。
蕭丹墀,沐長風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也追了過去。
各大仙派的掌門也都跟了過去,大多數(shù)人都是為了滿足這太華修仙之地為什么會出現(xiàn)邪祟的好奇心。
元翊清追著邪祟來到禁地,眼看著邪祟沖向石窟,他急忙閃身越過邪祟,傲然凌厲地擋在了邪祟前面,蒼冥劍隨心出現(xiàn)在他手上,他沒有給邪祟一點機會,一出手就是萬劍齊發(fā),最終邪祟消散在禁地石門前。
乾坤扇,長鳴劍一同飛到禁地,在石門前停了下來,半空中打著轉。
墨塵追著元翊清而來,看到半空中打著轉的兩件仙器。
“師兄,長鳴劍是離秋的仙劍,它感應到離秋我可以理解,這個乾坤扇是怎么回事?”
元翊清沉思片刻,隨后右手一揮,石門緩緩打開,長鳴劍,乾坤扇在門口轉了幾圈,隨后飛入石窟冰洞。他急忙跟了上去,身后的石門又重重落下了。
蕭丹樨,沐長風,仙家門派的各位掌門趕到石窟,急匆匆地沖向石門,宛若一副要與太華共存亡的架式。
墨塵看到仙家門派中人齊聚太華禁地,心里知道他們都是來看戲的,真得要打起來,他們能不能幫上忙得另說了,但他依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攔下了他們。
“各位,這里是太華禁地,除了太華掌門誰都不能進?!?p> “可是我的長鳴劍在里面?!笔挼ぼ胍獩_進去,一幅高傲又委屈的模樣。
“長鳴劍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了,長鳴劍千年前就是我們太華離秋仙上的仙劍,你們蓬萊利用秘術封印了長鳴劍千年,本仙沒跟你們算帳已經(jīng)是仁慈了?!蹦珘m帶著溫和的笑意,卻用著最冷的語氣說話,若不是蓬萊封印長鳴劍千年,或許離秋早就醒來了。
“丹墀,對仙上不得無禮?!笔捜巛姘阉氐缴磉?,如今長鳴劍現(xiàn)了真身,這劍原本確實是太華離秋仙上的,自己蓬萊封印千年拒為已有本就理虧,如若蕭丹墀再惹墨塵仙上不悅,跟蓬萊細算這筆帳,到時候就得不嘗失了。
蕭如萱在心底衡量了下利害得失,但并沒有覺得此事她有做錯的愧疚感?!跋缮夏?,丹樨年幼不懂事,這把長鳴劍是我們蓬萊偶爾間得到的,既然是太華之物,理應歸還?!?p> “姑姑,那是.......”蕭丹墀一的語氣中透著不甘心,一臉氣憤地盯著石窟。
“別廢話?!笔捜巛鎱柭暣驍嗨?。
“既然歸還了,那看在蓬萊與太華交好的份上,這筆帳就先記著,至少這筆帳算不算清楚,只好等我?guī)熜殖鰜碓僬f,你說呢,蓬萊女君。”墨塵依舊帶著那份笑意,只是那笑意還沒有冬天的雪花暖。
“自然是聽仙上的安排?!笔捜巛嬗幸环N任他們處治的灑脫感,太華護短的名聲她是早有耳聞的,但她并不為自己所做之事后悔,她只后悔自己終是太意了,以為千年過去了,那個人不會再醒來了,這才為了蕭丹樨能拔得頭籌將長鳴劍帶上了太華。
上官閣主傾身靠近韓溪臣,輕聲道:那是離秋仙上的仙劍?
韓溪臣神色如常,溫文爾雅,道:上官仙君,本君也未曾見過離秋仙上的仙劍。
上官閣主恍然道:是哦,本君倒是忘了,你同本君一樣,未曾目睹過離秋仙上的風采,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應該錯不了,這蕭女君倒是有膽識,竟然偷藏離秋仙上的仙劍上年前,這下有好戲看了。
韓溪臣看著上官閣主一幅看好戲的表情,無奈一笑。
元翊清跟著長鳴劍,乾坤扇進入冰洞,只見長鳴劍,乾坤扇懸在冰館上面打著轉。元翊清將仙力注入長鳴劍中,他閉著眼感知長鳴劍,長鳴劍內也有一股溫柔的氣息,這股氣息要比乾坤扇的更渾厚,而且那股氣息在碰到他注入的仙力后,竟然親昵地圍上來。
“是天魄?!痹辞迕偷帽犻_眼睛,神情很是激動,他一把推開冰棺,陌離秋驚艷絕世的面容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她的睫毛輕輕顫動。
元翊清看到她的睫毛在輕輕顫動,但是他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這千年來他幻想過無數(shù)次她醒來的場景,可如今他等到了這一天,又好像是恍如隔世,鏡花水月,他好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像,直到他再次看到陌離秋輕顫的睫毛,他才相信真得等到了這一天。
元翊清將仙力注入到陌離秋的體力,閉上眼感知,隨后他睜開眼,眼睛里染上了霧氣。
“是天魂,原來你的天魂一直在太華,太華結界因為有你的天魂,所以邪祟魔界都無法靠近。原來你以這樣的方式同我一起守護了太華千年,離秋,你怎么這么傻?!?p> 元翊清蹲下身,手覆上陌離秋的臉,溫柔地撫摸。
“對不起,讓你等了千年?!?p> 長鳴劍在冰館上發(fā)出更加強烈的“嚶嚶”聲,像是在召喚著什么,乾坤扇隨著長鳴劍的速度轉得更快了。
元翊清放開陌離秋的臉,站起身,雙手同時施法,將仙力注入乾坤扇和長鳴劍,他用自己的仙力引出乾坤扇,長鳴劍里面的天魄。
淡白色的仙力與白色的天魄糾纏在一起,慢慢地從乾坤扇,長鳴劍里牽引出來,在天魄離開的那一瞬間,乾坤扇,長鳴劍“吧嗒”“哐當”兩聲,掉落在地。
元翊清雙手一轉,淡白色的仙力與白色的天魄一起融入到陌離秋的身體里。隨后他抱起陌離秋,雙手一揮,冰面出現(xiàn)了一張椅子,他慢慢把她放在椅子上。
陌離秋的眼皮動了動,沒一會兒,她睜開雙眼,那雙眼睛如盈盈秋水,卻又有不諳世事的懵懂。
“離秋,你終于醒了?!痹辞鍖⑺爝M懷里,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陌離秋不知所措地讓他抱著,雖然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為什么抱著自己,可是他的懷抱卻讓人心安,好像很久以前就如此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元翊清放開她,搭上她的脈。
“還有哪不舒服嗎?“
陌離秋看著面前極好看的男人的關心,她露出了極為真誠的笑意。
“你是誰呀?”
元翊清搭上她脈搏的手頓了頓,一臉驚訝地看著她,隨后意識到她沉睡了千年,方醒來,身體里又只有一魂雙魄,記憶不完整實屬正常。想到這他露出釋懷一笑。
“元翊清,元始的元,翊化的翊,清正的清?!?p> 元翊清同她在太華第一次相識一樣,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寫著自己的名字。那時她初來太華,機靈中透著幾分明艷,不顧他的反對,強拉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寫下了她的名字,然后向他伸出手,他在她的掌心寫下了他的名字。
“真好聽,你認識我嗎?”
元翊清極為認真地點點頭,“嗯,你是陌離秋,太華弟子,我是你的......”停頓了一會兒,想著以哪種關系相處更好,最后還是選擇了更為信任的關系?!皫熜帧?p> “師兄?”
陌離秋又在心里念了一遍,原來是師兄,難怪覺得這么親近,而且他長得這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一定不會騙我的。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之前受了傷,這個冰洞經(jīng)年不化,適合用來療傷。”
“哦,可是我都不記得了?!?p> “那是因為你受傷了,睡了很久,現(xiàn)在你醒來了,我可以慢慢給你講我們之間的過往?!痹辞逑窈逍『⒁粯?,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白撸覀兿瘸鋈??!?p> 陌離秋點點頭。元翊清扶她起來,右手一揮,地上的椅子消失不見。
“好厲害,能教我嗎?”陌離秋一臉驚訝地贊嘆。
“好”元翊清伸手想摸摸她的頭,但是又擔心會嚇到她,于是終是縮回了手,隨后對著她寵溺一笑。
陌離秋看到地上的長鳴劍,她掙脫開元翊清,把長鳴劍抱在懷里。
“我?guī)湍隳??!痹辞迳斐鍪窒霂湍瞄L鳴劍。
陌離秋搖搖頭,“我喜歡這個。”
元翊清微微一笑,看到她這個樣子,想起了當年師尊這把劍傳給她的場景,那時她看到這把劍,便是這般愛不釋手,她喜好紅色,這把劍通身紅色,千年過后,她的喜好依舊如初。
“好,你喜歡就拿著。”隨后他右手又一揮,乾坤扇落入他的手里,扶著她離開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