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蒼嶺大比
翌日清晨。
伴隨著一道熹微晨光亮起,靈舟準時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方墨染帶著此時頭疼不已的李奇文三人,登上了靈舟。
“羅兄,你的酒量怎的如此之好,竟仿佛沒事人一樣?”
李奇文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問道。
“天生的罷,我也不常喝酒。”
方墨染笑著說道。
第一世戒了十幾年的酒,難不成還是吹的?
三人隨后并排著坐下,一個扶額,一個揉捏太陽穴,還有一個直接仰面躺著,七扭八歪的。
方墨染見到幾個靈劍山門人登舟之后,都是陌生的面孔,頓時松了口氣。
首先呢,瀧江煙應當是被何青松接走了,此時必然是安然無恙的。
其次呢,既然她沒有乘這靈舟,也就省得打個照面露了馬腳。
靈劍山門人登舟之后,數(shù)十名雜役也是魚貫而入,三五成團低聲地交談著。
方墨染發(fā)覺不時有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想來是在尋找著昨日的狐貍面具。
他索性閉上眼睛,盤膝坐好,凝神內視,絲絲縷縷的靈氣在他頭頂涌動,匯入百會穴中。
經(jīng)此上坊街市一行,收獲完全是遠超方墨染所料。
不僅這藥液靈材的事情得以解決,還與朱雀閣搭上了關系,日后便不必在門中累死累活地干一些沒多少獎勵的雜事了。
火毒蓮,綠蟻果,玄酸石。
這三樣關鍵的靈材此時就在方墨染食指的儲物戒指之中躺著。
這段時間待方墨染浸泡藥液熬過痛苦之后,他就可真正踏上煉體之途,修行那饕餮吞世經(jīng)了。
說起來,這饕餮,可是無物不吞的上古異獸,更是被用來形容各種胃口極大的人,以及分量不小,味道又上佳的宴席。
諸如饕餮盛宴,老饕,便是如此。
而正好,方墨染人生第一要義,那就是享用天下美食,與這饕餮吞世經(jīng)算是十分契合了。
要知道,修道之人須得行那辟谷之舉,斷絕口腹之欲,以防塵俗雜質污染身軀。
但是對于這饕餮吞世經(jīng)來說,吞入腹中的東西會被盡數(shù)化為血氣,殘余的雜質則會通過洶涌的血脈運轉,輕易排出體外,自然就不必辟谷了。
吃苦受累都是小事,修個道還要斷絕這飲食之欲,對于方墨染這等吃貨來說,那可真是折磨了。
仔細回想起來,之所以境況越來越好,還是因為他的劍術,超出了同一代的大多數(shù)門人,這一才能方才能夠獲得別樣的青睞,換來不少的資源。
畢竟十幾年的劍術苦修,即便他是個榆木腦袋,僵硬身軀,也該是開竅了。
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厚積薄發(fā)帶來的巨大好處,方墨染倒是有些著迷于這種默默積蓄的過程了。
與此同時,方墨染長吸一口氣,緩緩運轉小周天。
昨夜方墨染平復心事之后,只來得及打坐了半個時辰,就不得不來干趕這清晨的第一艘靈舟。
靈舟上山還需一些時間,方墨染正好借此機會將境界完全穩(wěn)固。
這煉氣境的每一步,都是日后修行的基礎,絕不容半點馬虎的。
半個時辰過后,四人下了靈舟,來到叩道峰頂棋盤廣場上時,宋宇治尚且沒到,于是紛紛松了口氣。
只因自那第一日后,宋宇治便盯上了他們幾人,每日都要找些借口尋幾人的麻煩,不時就要挨些罰的。
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背地里卻沒少罵那宋宇治心胸狹窄的。
眾人等待了好一會兒,直到時辰已過,那宋宇治還遲遲不來,天都完全亮了。
“哎!這宋師兄今日遲到,難道不該罰嗎?”
陳寅有些不耐,冷笑一聲,說道,
“他不是最重視規(guī)矩嗎?”
李奇文嘿嘿一笑,道:
“規(guī)矩,不過是大爺們說了算的刑具罷了,你還當真了?”
話音一落,三人同時笑出聲來。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陣尖利的嘲諷。
“看看你們,逮著了一點機會就恨不得把人家踩進塵埃里,好生尖酸!好生刻薄!”
三人望見是那咬牙切齒,滿臉恨意的王彩月,幾個呼吸的面面相覷之后,哄然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王彩月,竟然大清早起來細細地涂脂抹粉,勾勒出的妝容不得不說十分大膽,而且她那靈劍山的衣袍里竟然是個紅色的緊身背心,胸前那一點隆起硬生生被擠出來一些弧度。
陳寅嘆了口氣,說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p> 話音才落,李奇文趕忙用胳膊肘頂了頂陳寅,假裝沒好氣地說道:
“多冒犯啊你這話說的!女為悅己者容!彩月姐巴不得給人家生十個八個孩子的,那該是賢惠!”
可李奇文話還沒落,他自己倒是忍不住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王彩月一時語塞,臉憋得通紅,忽然間扭頭看向了在一旁雙手抱胸,一言不發(fā),正在出神的方墨染。
“羅越,你便囂張吧!我定要把這些事情全部告訴宋師兄,待到蒼山大比的時候,定要讓他好好教訓教訓你!”
王彩月一臉促狹地走了上來,一臉氣急敗壞地喝道。
方墨染才剛回過神來,只覺莫名其妙。
他可什么都沒說,反倒被這沒腦子的玩意兒當成四人之中的主謀了?
只怕是見他一言不發(fā),索性柿子撿軟的捏吧?
這般想著,方墨染就看到幾個女弟子聞聲也是走了上來。
“彩月,你莫要與他們這些廢物置氣!”
“是啊!彩月,他們整日玩樂,怠于修行,日后遲早是要被貶為雜役的,你就莫要與這些下等人計較了!”
“他們豈可與宋師兄相提并論?不過是嫉妒宋師兄罷了!”
聽著眾女你一言我一語的尖刻話語,方墨染只覺三觀盡碎。
無冤無仇的,就因為他們和宋宇治之間不對付,一個個鉚足了勁在這詆毀。
不過,想起第一世那些瘋狂的追星女,方墨染頓時就不覺難懂了,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戲謔與不屑的神色。
“幾位,我看你們還是多多關心自己的爹媽吧,不然他們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女兒整天給別人白送,是要傷心的!”
方墨染嘴角一抹漫不經(jīng)心,扯起嘴角一抹譏諷,淡淡地說道。
方墨染第一世乃是鍵仙修為,耳濡目染天地鍵道,又豈會被幾個鍵道未興的低鍵位面小夢女壓制?
“你!”
“你竟敢……”
王彩月話音還沒落,方墨染卻是冷笑了一聲,望著她,笑著說道:
“我可不是針對你一個哦,我是說你們幾個,都是白眼狼哦!”
這一次,李奇文三人面面相覷了片刻,望著方墨染一人舌戰(zhàn)群儒的場面,眼中都是浮現(xiàn)出崇拜之色。
而方墨染見幾個女弟子此時早沒了理智,罵罵咧咧的亂罵一通,嘆了口氣,并不理會,只淡淡的開口。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以后還有的是你急的時候。”
與此同時,忽然天際一道劍光劃過,一道身影落在了廣場之上,是個魁梧男子。
“眾位,今日宋師兄另有差事,早練就此取消。”
說完,那魁梧男子取出一道卷軸,將其緩緩打開,高聲說道:
“門主法旨,本門蒼嶺大比還有半月就將開啟,還望眾位十八代弟子勤勉修行,在天地靈三擂之靈擂上取得不俗成績!”
“本次大賽靈擂獎品豐厚,一至三名皆有靈器獎勵,一至十名皆有丹藥靈石獎勵!”
“靈擂魁首可入我門圣地,劍冢!”
說完,魁梧男子手指輕點卷軸,卷軸之上靈氣流轉,剎那之間化作幾十份飛向在場的所有弟子。
在掃視眾人一圈之后,魁梧男子繼續(xù)高聲說道:
“還望眾位弟子不要辜負門主厚望!”
說完,魁梧男子一踏地面,腳踩飛劍,再一次化作劍光離去。
此時幾女接了卷軸,瞪了方墨染幾眼之后,興許是罵累了,攤開卷軸議論了起來。
“不必生氣,到時候他們就知道宋師兄才是真龍,他們不過是淤泥里的泥鰍罷了!”
“就是就是!”
聽到幾女念叨了起來,方墨染不禁笑出了聲,隨之也是攤開了卷軸,目光迅速掃過卷軸之上的內容。
蒼嶺大比,乃是設在靈劍山外北蒼山脈之中隨機一座山中的比試。
這所謂的天地靈三擂說著玄乎,其實也就是三代弟子分開競技。
天地兩擂方墨染并沒有參與過,靈擂方墨染當年是參與過的。
在那山中,新一代弟子盡數(shù)從山腳下出發(fā),向著山頂進發(fā)。
而最終的擂臺就在那山巔之上,只有通過了妖獸的層層阻撓,與其他弟子斗智斗勇之后,終于抵達了山巔的弟子,方可占據(jù)山巔擂臺四周的八座觀靈臺。
在那觀靈臺之中,可得靈氣灌頂,因此待的時間越久,修為提升也就越多,甚至有劍術超凡而境界不高的雜靈根門人,從頭到尾穩(wěn)占觀靈臺,一次突破三個境界的。
在大比開始后的第七日,觀靈臺會盡數(shù)關閉。
仍留在觀靈臺之上的弟子,共同角逐大比前八。
至于八至十名,則從剩余的弟子之中角逐而出。
不得不說這種機制存在了太多實力之外的因素,方墨染當年一劍未出,自然也是半點好處也沒得到的。
除了那些天資卓絕的個別靈修之外,這觀靈臺就是為劍修所設。
畢竟大部分劍修的靈根并不好,都指著這蒼嶺大比攀升修為。
方墨染雖說有周天輪轉訣在身,并不需要靈氣灌頂,然而他這般靈根,修為卻突飛猛進,總還是需要一個由頭的。
除此之外,那大比的靈器獎勵,方墨染也是垂涎不已的。
他方墨染的出頭之路,便要從這大比之中踏出。
蒼嶺大比,終于是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