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火闌降命
山口次郎抽搐著倒在了地上，他背后還帶著血肉的龍翼像是初生的嬰孩般蜷縮著，源稚生沒有拔出蜘蛛切，只是低頭默默看著山口次郎似乎張著嘴在呢喃著什么。
“死……”
“什么？”路明非退后半步，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給我死！”垂死的龍動了起來，反曲的膝關(guān)節(jié)帶動小腿發(fā)力，不顧一切的沖向了路明非，山口次郎已經(jīng)看不見了，但他還有嗅覺，他知道路明非此刻就毫無防備的站在他的身前。
心臟被毀也不要緊，他是龍，這種傷不會讓龍馬上死去！源稚生沒有拔出蜘蛛切，這正好讓他本應(yīng)急速流失的鮮血被牢牢地鎖在體內(nèi)！
他很清楚源稚生的狀態(tài)根本就沒有恢復(fù)，不然這種心高氣傲的男人不可能會偷襲自己，他只要殺死路明非，在拼著一口氣解決掉源稚生，戰(zhàn)局就可以反轉(zhuǎn)了。
源稚生是必須要死在這場夢里的，在現(xiàn)實世界中山口次郎的身軀還在緩慢進化著，如果他們同時蘇醒，那把日本刀馬上就會砍下他的頭顱。
沒事的，山口次郎甚至不需要浪費時間揮舞龍爪，只需要撲向路明非狠狠地給他一個擁抱就夠了，他胸前尚未拔出的蜘蛛切會直接貫穿路明非的胸口，到時候源稚生也許會瘋了一樣沖向自己替路明非報仇吧？山口次郎的特長是精神領(lǐng)域，他很清楚源稚生隱藏在心底的那份懦弱，目睹同伴死去，這種人不可能心無波瀾的。
皇，還需成長。
山口次郎甚至笑了起來，像是一個被A股套牢走上天臺即將一躍而下且希望能順帶砸死某個無辜路人報復(fù)一下社會的中年男人一樣，他獰笑著沖向路明非，仿佛奔向一塊心儀已久的奶酪。
路明非無奈地看著飛身而起的山口次郎，蜘蛛切的刀刃有些晃眼，他也沒想到這條上一秒還氣若游絲的龍居然沒有死，心里暗暗感嘆著龍族頑強的生命力。
“咔嚓”聲響起，須佐能乎的黑色骨架被山口次郎緊緊抱住，路明非其實已經(jīng)很疲憊了，萬花筒寫輪眼無時無刻不在消耗著他體內(nèi)的查克拉，最后的須佐能乎上居然在山口次郎的蠻橫的力量下產(chǎn)生了裂痕。
下一刻，大量血絲覆蓋了路明非的右眼，眼角流出了滾燙的鮮血，不斷產(chǎn)生裂縫的漆黑骨架上突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黑焰很快竄上了山口次郎的手臂、胸口、最后是那張流著血淚的扭曲龍臉。
山口次郎痛苦地哀嚎了起來，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路明非立于黑焰覆蓋的骨架之中，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漸漸不再動彈的山口次郎，不管是他還是這條龍的皮膚都沒有因為火焰而產(chǎn)生灼傷，因為這本就是沒有溫度蝕骨之火，被灼燒部位的骨骼會漸漸融化，最后化為一攤無骨血肉。
這是他萬花筒寫輪眼開眼后領(lǐng)悟的瞳術(shù)，火闌降命。
神話中描述火闌降命誕生于熊熊烈火之中，正因如此，這種瞳術(shù)的能力就是燃燒自己，哪怕作為使用者的路明非，在沒有開啟須佐能乎的情況下如果貿(mào)然使用這種瞳術(shù)，最后的結(jié)局也只能是玩火自焚。
骨架和黑焰一同散去，路明非的雙眼開始模糊，這是查克拉消耗過度的征兆，不過已經(jīng)無所謂了，遠處樓房倒塌的轟鳴聲告訴他，港英政府的鏟車已經(jīng)駛?cè)肓司琵埑钦@場夢境即將醒來。
他拔出山口次郎尸體上的蜘蛛切，遞給了半蹲在地上的源稚生，路明非知道組長不是因為耍帥才故意不拔蜘蛛切的，先前言靈的消耗顯然超出了源稚生的預(yù)期，背后偷襲、穿刺心臟、擰轉(zhuǎn)刀柄的動作讓源稚生幾近脫力，在被山口次郎用龍骨的封鎖刀刃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無力拔出蜘蛛切了。
路明非想把源稚生攙扶起來，但早已是強弩之末的他哪還有這個力氣，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沒力氣就別扶?！痹粗缮牧伺淖约猴L衣上的灰塵，又拍拍路明非雞窩一樣的腦袋：“做得好，路君。”
“哪里哪里，感謝組長栽培，多多關(guān)照，多多關(guān)照。”路明非朝他擠眉弄眼。
源稚生笑了起來，他干脆倒在了混泥土天臺上，就這樣仰頭望著這片已經(jīng)成為歷史的藍天，這會兒他才真正意識到，城寨里孩子們喜歡在天臺上玩耍的原因。
“我還是不夠強啊，路君。”他對著身邊一樣姿勢躺倒的路明非說。
“組長你已經(jīng)夠英雄蓋世了，但總要分些功勞給下面人的嘛，不然領(lǐng)導(dǎo)還怎么當？”路明非嘿嘿笑道：“組長你……有個妹妹？”
“不，那是我的弟弟。”源稚生閉上了眼睛：“只可惜……”
“組長，山口次郎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路明非敏銳地打斷了他的話。
“大概是四代種或是三代種吧，這是我第一次面對純血龍類，他的生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確實是很強的對手?！痹粗缮锌溃骸褒堫愂呛芷婀值纳铮麄兿袷抢ハx一樣結(jié)繭，在肉體死后精神就會回到繭里，等待下一次破繭而出的復(fù)生，每一次復(fù)蘇后他們都會短暫地喪失身為龍時的記憶，渾渾噩噩地生活著，直到重新回憶起自己龍族的身份，那個時刻人心就會被龍心取代，化為嗜血的暴君。”
“我覺得山口次郎……沒那么像一條龍，我不是說外表?！甭访鞣钦f。
“也許吧?！痹粗缮c頭：“或許他對認為自己是普通人時的那段生活還有眷戀，不過我不是龍，我不懂。”
“真厲害啊，我第一次任務(wù)就遇到了龍類，組長，你說這樣的豐功偉績，入學(xué)之后會不會有優(yōu)待??？”路明非開始想入非非。
“績點上的話很難說，畢竟你只是預(yù)科生，不過……”源稚生笑著說：“大概校長會請你去辦公室喝下午茶吧？”
“啊，聽上去很驚悚的樣子，組長你也被請去喝茶過嗎？”
“嗯，我拿過校長獎學(xué)金的，在那之后受邀去校長辦公室喝過一次下午茶，還記得那次我們兩人一共喝了三瓶威士忌，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醉醺醺的，連談話的內(nèi)容都記不清了?！?p> “啊，所謂的下午茶其實是兩個老男人對飲嗎？我只喝過啤酒來著?！甭访鞣沁B連擺手。
“別緊張，校長沒有你想得那么恐怖，看你這幅樣子，他肯定只會準備一壺昂貴的紅茶或是一些曲奇餅干?！?p>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愛吃曲奇餅干，甜甜的香香的……”建筑物倒塌的轟鳴聲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路君，要說再見了。”源稚生輕輕地說。
“好，我送你出去?！甭访鞣请p手結(jié)印，扭頭看向源稚生的側(cè)臉，但是組長并沒有看他，而是閉上了眼睛。
“再見，組長?！?p> 幻術(sh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