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駕駛課的全息艙訓(xùn)練已經(jīng)到了尾聲,萬教官建議他們考試實操。
叮囑明年九月份之前,必須考到機甲駕駛資格證,而程一依,這被要求考更高規(guī)格的初級機甲師。如果沒有考到相關(guān)證件,這門課學(xué)分不及格,得重修。
同學(xué)們悲痛喊窮。
上課期間駕駛學(xué)校的全息機甲艙是免費的,課后想實操則要租借真實的機甲,但學(xué)校的機甲數(shù)量有限,想租借還要排隊,而且學(xué)校的機甲都是基礎(chǔ)款,灰撲撲,多人使用后還有一股汗臭味。
程一依琢磨著買一臺,不止為了練習(xí),她還想拆開看看。
“你們都有自己的機甲了嗎?”程一依詢問譚松四人。
譚松表示他是一年級做全息主播賺錢,二年級才買的。練習(xí)全靠租借學(xué)校機甲,不過擁有自己專屬機甲和使用公共機甲,體驗完全不一樣的。
譚松指著身邊三人,“他們幾個,還沒入學(xué)就有機甲,我嚴(yán)重懷疑他們都是富二代?!?p> 張懷潛笑瞇瞇:“你想多了,我肯定不是富二代?!?p> 原昭覺得譚松在放屁,指著自己,“富二代怎么可能像我這樣,你是去過我家的,就尋常的小區(qū)住宅,我爸媽整天忙來忙去,不是穿著工服就是在畫圖,似霸道總裁嗎?”
譚松想想也是,幾人的目光不禁瞟向最后一個。
萊爾剛洗了頭,頭發(fā)丟耷拉下來,沒褪去的嬰兒肥臉頰看著有點像小奶狗。
尤其他淺褐色的眼眸真誠看著人時,奶里奶氣,別人都會不由自主信他說的話。
萊爾否認(rèn)自己是富二代,“我父母雙亡,家里只剩一個爺爺,他是種地的?!?p> 譚松嘆息,“唉,靠兄弟帶飛的好事什么時候會落到我身上。”
程一依摸摸下巴,怎么感覺他們?nèi)谡f真話,又全都不太可信。
不過她也沒興趣探究他們的身份,歪題了。
她干脆自己上網(wǎng)搜索了一翻,像學(xué)校那樣基礎(chǔ)款的機甲大概兩百萬一臺,配機甲空間鈕多五十萬,可充式高級能量核八十萬,稍微一合算,她不夠錢了。
錢到用時方恨少。
她看中的綜合型機甲款式要五百萬,得賣多少個補藍(lán)石?
賬號里剩下三百五十萬星元,想用學(xué)校的高級維修室另外交六十萬。
兩百五十萬加五百萬五十萬,再加兩塊高級能核一百六十萬,然后維修室使用費六十萬。
一千多萬!
程一依抽氣,得做兩百多個補藍(lán)石才湊夠數(shù),作為維修師,后續(xù)肯定少不了給機甲改裝,又是一筆開支。
看來她要另外想辦法賺筆大的,冤大頭哪里來?
她目光鎖定水木清華的網(wǎng)名上,大財神不就在這么。
晚上,她直接發(fā)信息給沐攝,“我需要一筆錢,一千萬起,可以私人訂制修復(fù)永久性創(chuàng)傷的精神力,創(chuàng)傷不能超過三年的。五個名額?!?p> 程一依原本打算先治療金校醫(yī),但他的情況卻比較特殊,是被不明生物下了詛咒造成的精神力萎縮,以她目前的實力很難斷根拔除。倒不如等一等,反正只要他不再動用精神力,并不會疼痛,也不影響生活。
沐攝此時收到程一依發(fā)過來的信息,他第一時間推敲私人訂制四字。
程一依是否撒謊?精神力創(chuàng)傷是否真的能修復(fù)?大規(guī)模修復(fù)是否有可能實現(xiàn)?
這些問題在腦里盤旋一圈,發(fā)現(xiàn)他想再多也得不到解答。
不過他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程一依坐上他這條船,想下來便沒那么容易。
他很快回信息,只兩個字,可以。
程一依:“你安排地方,我要親自接觸人,才能進(jìn)一步確定治療方案,星期六下午三點?!?p> 沐攝:“歷史博物館,吳館長到時候會接應(yīng)你?!?p> 沐攝絲毫不掩飾他打探她行蹤的事實。
程一依沒什么影響,上輩子隨時隨地有人監(jiān)視的日子都是這么過來的,只要不是像私生飯那樣像鉆到你床板下一樣偷窺生活,她都可以容忍。
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提醒下,“我的行蹤你可以打探,隱私不行,尤其我的宿舍里,被我發(fā)現(xiàn),咱們沒完?!?p> 沐攝笑著回她“明白?!?p> 日期確定好,程一依轉(zhuǎn)頭苦著臉開始做機修系的作業(yè),有興趣研究機甲和做作業(yè)真的兩碼事,例如宇宙中損毀的機甲,某個零件崩裂,該如何臨時補救,你能想到什么方法。
程一依暗戳戳想寫刻畫陣法整合回去,可是不行,教授看到鐵定打零分。
星期六下午,程一依又約了兆姨聊天,就很平常的談話。
途中,兆姨被人喊去幫忙,程一依“巧遇”吳館長。
吳館長就是之前面試時見過的那個人,周波被打下去后,原來的館長退休,他提拔了上去,而在沐攝的勢力干預(yù)下,副館長待定。
吳館長看見程一依那一刻也有些詫異,顯然認(rèn)出她就是當(dāng)初面試兼職的人。他當(dāng)時以為她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想到人家是扮豬吃老虎。
周波被迫離職,一點不冤。
吳館長什么也沒問把人帶到三號會議室,那里沒有監(jiān)控,里面正坐著五個人,雖雙手沒有束縛,但都被蒙著眼。
程一依打量他們。
一個胡茬子長滿下半張臉,頭發(fā)很長,像很久沒打理的雞窩,整個人滄桑又有點邋遢。
一個看著挺年輕的,雙手不自覺地捏衣袖,原本燙得平整的衣袖起了難看的皺褶,足以顯示他有多緊張。
還有三個腰背挺直,一看就知道未從軍里退役的士兵。
他們耳力很好,聽到開門聲,年輕的那個試探開口,“是吳館長嗎?!?p> 吳館長:“是我,我?guī)藖砹?。?p> “館長,我真的能好嗎?”年輕人吶吶道。
吳館長攤手,“多余的別問好嗎?”
滄桑中年人與年輕人相反,神態(tài)很放松,他笑道:“朗子,放平心態(tài)吧,試過那么多方法都沒成功,就當(dāng)又免費做小白鼠好了。”
朗子嘟囔:“可是我很想好起來,每天都好痛?!?p> “打暈自己就不痛了?!?p> “可是醒來還是會痛,隊長,你太喪了,影響到我?!?p> “臭小子,我是不讓你期待值過高?!?p> 兩人熟稔地?zé)o視吳館長存在閑聊,有意無意地撩撥旁聽者的情緒。
他們試過太多種治療方法,那些醫(yī)生研究員無不信誓旦旦保證盡最大努力治療,最終效果甚微。
從希望到失望,到現(xiàn)在隔三差五的配合抽血,他們有點厭煩了。
何況現(xiàn)在對方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愿真面目視人。
另外三個則一聲不吭,可抿緊的嘴唇依然暴露出他們緊張的事實。
吳館長悄聲無息遞給程一依變聲器,“醫(yī)生,可以開始了。”
程一依點頭,先從最左邊的年輕人開始,變聲器隨機調(diào)了一把年老的婦人嗓音出來。
她對著年輕人道:“來,讓我把把脈?!?p> 年輕人磕巴道:“把脈是什么?”
程一依干脆不說了,說多錯多。
他捉住年輕人的左手,二指搭在他脈道上,分出一股靈力探聽脈搏,脈象不虛,算是有力的,證明他沒有糟蹋身體。
放開手后,她雙手按在他太陽穴上,“放松精神,接下來我的精神力會入侵你精神世界,不要排斥?!?p> 年輕人一瞬間繃緊,按在太陽穴的手不粗糙,還有點軟,一點不似老年人的手,還有股若有如無的香氣。他意識到面前的人,也許是個年輕人,甚至是個年輕女人。
母胎單身多年的青年別扭地紅了臉。
程一依正入侵年輕人的精神世界,恰好看見一閃而過的兩個畫面,她不客氣拍他腦瓜一下,“專心點,別想黃色廢料。”
年輕人訕笑地?fù)蠐夏?,盡量放空思想。
他們的精神世界沒有精神鎖,程一依輕易便進(jìn)入年輕人的精神世界,神識一掃之下盡收眼底。
年輕人那偌大的精神世界不僅荒蕪,還壓著沉甸甸的灰霧,這是神識衰竭的征兆,不嚴(yán)重,距離神識完全枯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之所以痛,不過是神識在本能的抵抗,想從新冒頭,可惜后繼力量不足,一直被灰霧壓制。
查看完畢,她放開雙手,估摸著怎樣治療最省力。沒錯,是省力,不是高效。
高效的治療方法不是沒有,但她修為不夠,只能迂回點治。
被檢查一遍的年輕人不明所以,他只感覺到精神力有點異樣,然后就沒了。
他問:“好了?”
程一依:“嗯?!?p> “能……能治嗎?”
“能治,等會再說,我先檢查完。”
年輕人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確定地告訴他能治,而不是盡最大努力這樣的托辭,他情不自禁地露出期盼的笑容,小虎牙可可愛愛的,要不是知道他會想黃色廢料,看著真像個涉世未深的純良少年。
輪到滄桑中年人,程一依的手剛伸過去,他快如閃電捉住,“妹子,你知道一句能治,結(jié)果治不了會給人多大絕望嗎?”
“大叔,在治療精神力方面,我從不說謊。他能治,你可說不好?!背桃灰缽楅_滄桑中年人的手指,“還要看嗎?愛看不看,不看拉倒,我不是那些上趕著給人治病的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