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虛假的預知
清晨,鄭易從同桌床上爬起,打開其電腦,打著哈欠玩了一會游戲。
大腦如同漿糊,眩暈感依舊,這種狀態(tài)只適合放松。
瞥了一眼睡得像只小豬仔的同桌,鄭易氣得牙癢癢,不由嘀咕道:“上輩子說不定欠了你十條八條命?!?p> 從沒有一個人讓他操心至此,再加上不滅之軀和不死之身的親近感,鄭易覺得同桌比親兒子都親。
眼看時間差不多,鄭易將同桌搖醒,兩人久違的來了一次游戲?qū)Q。
最后同桌敗北,灰溜溜地出門買早餐去了。
“半只腳踏入半神的長姐嗎?”
鄭易幽幽嘆氣,這件事只是告一段落,而那人說過,會在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后親自操手此事。
而那隔著無盡光年,跨越時空蓋壓而來的壓迫,更是神乎其技。
“似乎像是糾纏、因果,遠在無盡光年外的她,想法會即時即刻在邊實現(xiàn),力量偏向于虛幻,是類似模因污染的力量嗎?”
因為她知道了這間房間,心靈輻射便能降臨此處,故而才有那藍色冰晶蓮花生出?
半神只是謙稱,相對于更強大的亞神、真神的謙虛稱呼,其真正實質(zhì),是執(zhí)掌神力高能生物。
實際上,每一尊半神力量都是不可估量的,是足以鎮(zhèn)守一座恒星系的存在。
在魔法師體系中,半神對應階級的魔法師也被尊稱為:魔法之神。
鄭易陷入沉思,成為半神的平均年齡是八千,也就是說,他昨晚看到的那曼妙女子,實際上是個接近八千歲的老妖婆?
【告知,神力生命體,歲月不留痕,請收回用年齡衡量的膚淺想法?!?p> “呵呵呵~”
鄭易莞爾,他完全忘了自家還有一尊更古老的存在。
雖然不太可能是人,但至少也是一位女性。
……
……
同桌回來后,鄭易吃著早餐那也沒去,就在這里無聊打打游戲,看看影視,久違地打開新聞頻道。
不過哪怕是官方新聞,也只是稱得上最具有公信力,鄭易半是抱著懷疑、半是相信的視角去接收信息。
“咦,這條半年前的新聞,熱度居然是第一?”
[震驚,幽族生物竟然也喜歡打競技游戲?人族娛樂文化悄然侵入幽族深處?]
標題是震驚體,但標題內(nèi)容格外有趣。
鄭易下意識點入,首當其沖的第一張圖,便是被美化過的幽藍色類人型生物,坐在一臺設備前,戴著浸入式頭盔聯(lián)網(wǎng)游戲,神情安詳。
然而這條新聞媒體卻連這臺設備的型號、日期以及對應的網(wǎng)絡ID都全部關聯(lián)了暴露出來。
甚至把這臺設備進行的所有搜索痕跡全部貼了出來。
幽族生物社會性死亡。
鄭易看得滋滋有味,雖然邏輯性和真實性有待商榷,但話題性絕對是杠杠的。
人們在討論與幽族高等生物和平共處的可能性,不少人甚至指出其實完全沒必要敵視。
當然,還是有不少人秉持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觀點。
這幽族生物玩的競技游戲鄭易也知道,是一款腦機接入意識、操控單位進行半實戰(zhàn)半智斗的非對稱對抗競技游戲。
下方還留有數(shù)個與該ID對戰(zhàn)的實際采訪記錄,無論是隊友還是對手,都對這位ID評價非凡,戰(zhàn)斗意識和策略十分新穎。
離奇的是,官方卻在底部不刪帖屏蔽,只是反復強調(diào)該新聞的虛假性。
忽然間,鄭易想起了一個多月前,插播的新聞中有說過,東海岸海底發(fā)現(xiàn)母體增值型入侵生物痕跡。
他試著搜索這條新聞,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報道,連帶著這條新聞本身也被抹除了。
“如果連新聞本身也被抹除……那么只可能是兩種情況。”
無非是事態(tài)嚴重,又或者是這新聞真的只是虛晃一槍。
靈光一閃,鄭易忽然串聯(lián)起清潔衛(wèi)隊的王衡小隊中,那名殺伐果斷的六階靈能者。
清潔衛(wèi)隊沒事怎么可能插手城市秩序?
那一晚,他們似乎不止是抓人,更多的是一寸寸翻找著陰暗角落、潮濕地底這些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
那清潔衛(wèi)隊的嵐秀秀更是徒手打爆一尊撼星,宛若地震的余波震動了整座亞伯利斯城。
最后,整個清潔衛(wèi)隊卻只待了一天,便再度出發(fā)。
“或許,是一路追蹤幽族生物痕跡,在亞伯利斯城發(fā)現(xiàn)端倪后,順手清理了一番,在發(fā)現(xiàn)沒有更多線索后,便繼續(xù)離開了。”
作為一名解析者,鄭易自認為業(yè)余的推斷能力不差,他心中對自己整理出的這條線有七成把握是真。
也就是說,一尊母體增值型的入侵生物,足足在他們C141星球存活了至少兩個月!
那么半年前的這條詭異新聞呢?官方一邊反復否認,卻不刪除其痕跡,這又是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他沒有直接檢索新聞,而是搜索那些因為信息消失而懵逼的個體們,從這些人的只言片語中,撿出一絲真實反饋。
[山中小八:昨晚,我家不遠處的后山山頭,在一覺之后被鏟平了,我竟然一無所知。]
[城市劣人:腎不好,夜尿,偶然間在窗外看到一群人和一群魚在月夜中搏殺,然后我立刻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膝下億萬子孫:傍晚有人砸門,我打開門一看,是一只裂口怪物,但當我眨眼后,那怪物就消失了,但我依稀記得它有幾顆牙齒,我用手指點了一下地上的液體,腥咸無比,這絕不是幻覺!]
鄭易從這些喧嚷著特殊的人群中,篩選出百人,用不同顏色的畫筆代表不同時間段,在地圖上逐一標點位置。
最后,他得出了一張斑點遍布的圖案。
沒有清晰可見的直線或軌跡,彼此間仿佛一團沒有關聯(lián)的隨機涂鴉。
鄭易皺眉,再度帥選出三百人,將斑點點在地圖中,擴大了每一個斑點的直徑,即提高了影響輻射半徑。
他從同桌房間內(nèi)翻找出紙筆,列出矩陣、組成向量組開始推算相關性,最后將十數(shù)個無關的斑點抹除,得到一條蜿蜒主體軌跡。
軌跡與清潔衛(wèi)隊在相同時間段內(nèi),經(jīng)過亞伯利斯城。
但出于懷疑精神,鄭易卻對這條軌跡秉持質(zhì)疑。
“身為主動觀測者的我,會下意識選擇以我為主的觀測對象,從而使得我的推算極具主觀性……”
雖然過程經(jīng)歷了大量合理的運算,但他卻認為自己的出發(fā)點不夠客觀。
“必須是足夠無腦的人,才能保證客觀性么……”鄭易若有所思地打量同桌,連連點頭。
……
數(shù)小時后,鄭易滿意地將圖案收入腕表中,在空氣中投影放大展開。
在他壓榨同桌的腦力后,結(jié)合他的篩選,終于得出一條與此前有三分相似的軌跡主體,以及兩條和他推算完全一致的次級影響軌跡。
但所有的軌跡中,亞伯利斯城都是一個交匯點。
鄭易認為,或許是因為在這里有一尊撼星隕落,影響以及完全擴散、得以外散。
而無形的信息,總會追逐載體,故而一切與亞伯利斯城相關的推算,都會變得清晰可見。
“或許在更高的視角中,以虛無黑暗為基調(diào)的世界中,那段時間的亞伯利斯城,是顯著明亮的!”
鄭易喃喃自語,雖然他的觀測視角只是略微超過了靈能者范疇,但他知道,存在高等的視角,看待世界如看待一張畫卷。
而在時間的流動中,高等視角中的畫卷在悄然變化。
去探究這種高等視角,可以提升他對解析領域的感悟,隱約間,解析領域也在朝著這個高等視角接近。
嗯?時間流動的畫卷?
嗡嗡~
大腦轟鳴紛亂,鄭易眼睛睜大,隱約間抓住了什么,那是——根源!
【告知,魔力之眼進化為初級公正之眼】
咣~~
鄭易雙目綻放金芒,充滿無上威勢。
在他的視角中,四周黑霧彌漫,人被黑霧覆蓋,而萬事萬物的構(gòu)成不再是物質(zhì),而是公正!
哪怕是同桌這樣人畜無害的弱雞,身上也有淡淡黑霧翻涌。
這是公正審判視角!
“唔……”
鄭易捂著眼,收起了這幅視角,在這種視角下,看到濃郁黑霧心中莫名的不喜,而看到濃郁的黑霧,則會心生厭惡。
幸好,他能秉持自我,不根據(jù)個人厭惡喜歡而行動。
“我焯,鄭易你的眼睛會發(fā)光?”同桌一臉懵逼地看了過來,圍著鄭易打轉(zhuǎn),嘖嘖稱奇。
鄭易頭疼至極,哪有空理會這個活寶,連忙收束心神,將視角內(nèi)對黑霧的喜好排除干凈。
這是[公正之神]的喜好,而非他鄭易的判斷。
‘原來,祂看待萬物的感官,是這樣的?!?p> 幾乎只要是生命體,就會存在黑霧,而一旦黑霧濃度抵達一定程度,便會引來[公正]的目光。
審判視角……
按照祂的喜好,幾乎過半人類面臨審判,遭遇毀滅性打擊,而剩下一般至少也要受到懲罰。
在祂的判斷中,生命的存在本身,是罪惡的。
‘難怪十二執(zhí)行官時代,弄得生靈涂炭,這幾乎藐視所有智慧生命體的審判視角,能存活下來的不是大善人,也是對宇宙發(fā)展有利之人?!?p> 魔力之眼能窺探魔力流動、魔力構(gòu)造,擁有魔力視角。
但公正之眼卻在其基礎上,多了審判的視角,以及……時間的視角!
“解析領域,起!”
鄭易閉目,解析領域的范圍從四尺變成了五尺,而在他的感知下,他窺探到了滯澀的時間流動。
他拿起一支筆向上拋了拋,但在下落時,卻沒能接住。
時間錯開了,而他的手卻提前了一秒。
再拋、再接,這次卻慢上一百毫秒。
再拋、再接,這次慢上三百毫秒。
再拋、再接,這次快上五十毫秒。
半個小時后,他收起了解析領域,面露沉思。
他確信他抓到了時間的流動,并觀測到了未來一秒,可隨著他循著這未來去行動時,這一秒?yún)s變得波動了起來。
仿佛他的行動會干涉這一秒的流動一樣。
‘如果我解析出了這支筆落下的下一秒位置,就算閉著眼睛我也能抓住它?!?p> ‘然而,在循著時間流動中,我看到了這支筆落下的下一秒位置,我循著那一個位置接住,卻絕對無法接住?!?p> 疊加態(tài),波函數(shù)坍塌……
鄭易是相信科學的,他絕不相信玄乎其神的迷信,哪怕對著可預知未來的公正之眼視角,他也不會認為這是魔幻的東西。
‘這是在說明,公正視角,是絕對公正視角,故而不會形成任何偏倚,也不存在第三方觀測者視角?哪怕觀測到了,可能性也不會坍塌?’
鄭易沉思,這完全不準確、充滿著波動的未來,比起百分百的預知未來更離奇,完全超越了他的知識層面。
不過……未來不涉及因果既定論,只是單純的時間流動……這和猜想有什么區(qū)別?
鄭易暫時看不到半點實際用途,完全摸不準的未來,只會反向干擾他的邏輯思考運算。
在這時間流動下,也許在視角中別人會先跨出左腳,但實際上卻是被喊了一聲而轉(zhuǎn)頭駐足。
除非,鄭易充當那名呼喊之人,如此便可抹殺這人先邁出左腳的可能性?
又或者,他把所有可能發(fā)出喊聲之人悉數(shù)排除,就能讓這人邁出左腳?
或許,他可以解析出此人的所有習慣,從而判斷出其真的要邁出左腳,而將事實落定?
本就如同漿糊的大腦,愈加攪做一團了。
想要將未來落定,必須要輸入某種條件……
鄭易神情茫然,陷入了時間流動的沖突,以及可能性悖論之中。
[一個家庭有兩個小孩,一個是男孩,另一個只有1/3的概率是男孩。]
[一個家庭即將誕生新生兒,在無其他條件下,男孩的概率是1/2.]
“呼~~”
許久,他深吸一口氣,將問題全部拋下。
或許是這番思考,或許是昨晚與同桌長姐的交鋒,又或者是此前在夢境的百倍加速學習。
他的大腦,宕機了!
他感覺自己大腦空空,卻再也學不進任何東西。
“那就找蘭姐,適當?shù)臓I業(yè)幾天吧!”
鄭易嘆著氣,離開了同桌房間,戴上大墨鏡鴨舌帽,低調(diào)的在人群中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