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殺人誅心
清晨,軍中晨鼓還未敲響,洗罪營的士卒們已經(jīng)動了起來。
早去早結(jié)束,而且早點建起足夠防御的營地也是對他們小命的負責(zé)。
去飯?zhí)么┐箫灒@種吃食基本都是給早起或是晚來的士卒們留的,早起人多半有任務(wù)在身,大餅邊走邊吃,也算是省時省力了。
曹破延則是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p> 一夜時間,他熔煉了十顆紫玉丹,幸好后來還補充了不少,不然真就用光了。
不過成果自然也是十分喜人,隋軍三技自不必多說,之前一些兵擊技術(shù)也是被他重新煉制了一番。
哪怕實際境界沒有增加多少,但戰(zhàn)力相比于昨天的自己,也稱得上是突飛猛進了。
將一身裝備都帶上,曹破延還帶上了自己的所有丹藥,這次也是他第一次主動踏向戰(zhàn)場,也算是出征了吧!
去得早,加上算是個“名人”了,所以曹破延選馬很順利,馬廄的管事還塞給他幾粒黑乎乎的藥豆,給馬服下后可以激發(fā)潛能,不過一天最多喂一顆,再多就要傷馬,一次喂太多就算當(dāng)時可以迅猛提速,但馬不是死就是廢。
謝過眾人,曹破延也是策馬出了營門。
與之前外面遠處是街巷不同,這處營門外是直道,直通軍鎮(zhèn)城門。
沒去跟洗罪營匯合,曹破延的任務(wù)是警戒那片區(qū)域,自不用跟他們帶著建筑材料的一起行動,也是節(jié)省了不少時間,一路風(fēng)馳電掣。
背著強弓掛著箭筒,腰后懸著兩把刀,手中長槍隨身體起伏,這就是曹破延主要的裝備了。
在軍堡駐軍的放行之下,一人一馬動作很快,人類生活的跡象很快消失,草原開始充斥了他的視野。
早晨的草原溫度很低,草尖上挑著露水,被揚起的馬蹄踩碎,曹破延在馬上呼吸間可見白氣,身上的輕甲其實只比皮甲好一些,重要部位有鐵甲片防護,大部分都還是皮甲串聯(lián)。
強大氣血如烘爐一樣,令寒意無法侵入體內(nèi),連甲片上都沒有水跡,曹破延此刻已經(jīng)可以控制氣血的鼓蕩范圍了。
“吁~”
勒馬停步,曹破延眼神復(fù)雜不已。
這里,就是幾天前自己“誕生”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殺人的地方。
馬兒帶著背上的騎士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也是被曹破延一拉馬頭,朝著遠方奔騰而去。
跨過無定河,基本上就已經(jīng)來到金帳王庭的勢力范圍了,雖然名義上這里屬于大隋,但于此駐軍難度過大,而且價值不高,所以大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在外交辭令里不厭其煩地強調(diào)一下。
不過這些與曹破延無關(guān),在哪殺人不是殺?
而且看那幾位將軍的意思,怕不是要在這里跟草原蠻子來場大的!
在草原上策馬飛馳,實在瀟灑放松,曹破延享受著風(fēng)聲嘶鳴在耳邊,迎面的強風(fēng)不但沒有讓他的眼睛睜不開,反而愈發(fā)明亮起來。
草原并不是只有平坦地帶,其中丘陵與較低的山脈,樹林與湖泊同樣星羅棋布,一齊構(gòu)成了這里簡單而又難以知其全貌的地形。
曹破延此刻的目標(biāo)是不遠處的幾處丘陵上,那里可以很輕易地將這片區(qū)域收歸眼底,而若是丘陵后藏著人馬,突然襲擊之下這里的人也很難反應(yīng)過來。
之前王貴部的覆滅,就是因為斥候還沒到這里,就被碰巧至此的草原騎兵發(fā)現(xiàn)并沖擊殲滅了。
打起警覺,曹破延策馬跑上了小坡,不得不說這匹馬還是挑的很不錯的,據(jù)說原來是野馬群里的,被隋軍帶回來后好不容易才馴服,但野性還不小,所以實力不夠很容易被它撅。
但曹破延只拿著小匕首縈繞上血氣,在它粗脖子上畫了畫,就老老實實讓騎了。
沿著小丘陵的山脊走了走,借助這片地形中的制高點張望了一下,曹破延也是暫時放下心來,至少周邊還沒有草原蠻子活動。
但這段距離還是太近了,再向外一些,不近不遠的地方有處小樹林,里面不能一眼望穿,有藏匿人馬的作用。
而且距離還是不夠遠,若是騎兵從那片樹林子后襲來,以其速度來說這點距離還是轉(zhuǎn)眼便到了。
提槍躍馬,曹破延戒備著來到樹林,查看了一番后也是發(fā)現(xiàn)其實這片樹林規(guī)模并不大。只不過還是可以幫著遮掩一下。
再向外就是較大的平坦開闊地,曹破延也是沒打算再往外了,雖然之后應(yīng)該要去,不過眼下身后還有友軍在施工,自己就這么跑了,多少有些不地道。
將長槍插進地下,給馬系個活結(jié),曹破延攀著樹干幾下便竄了上去。
藏于樹冠中,曹破延極目遠眺,這里視野很好,而且還可藏身,只能說自己的運氣果然好。
但很快,他就想罵自己的烏鴉嘴了。
取下強弓,曹破延雙眼凝重地望向遠處。
那里有三個小黑點正在逐漸放大,上面騎士的形象也是逐漸清晰了起來。
沒著甲,也沒攜長槍,渾身上下一副弓箭一把彎刀,離得近些,曹破延甚至都能看清他們臉上扯皮時的笑。
不偏不倚,不是路過。
這三名蠻子斥候,馬頭的方向這是這片小林子,看樣子,多半也是來偵查的。
不過看他們說說笑笑,顯然沒把這里當(dāng)回事兒。
曹破延手指輕輕捻動著箭矢,考慮了一下,還是取了三根加重箭矢出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雖然他們的裝備不咋地,但萬一是什么高手“微服私訪”,來耍一圈呢?
畢竟笑得這么開心,換曹破延知道前幾天這里還出沒過敵人,怎么可能這么囂張隨意?
不知道說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也有可能是馬渴了,這處小樹林正好還有個小水池,所以這三早起的蠻子也是徑直往這兒跑。
看著他們毫無警惕地跳下馬來,掬水喝著,還想給水囊里裝點。
曹破延也是不再等待,瞄準(zhǔn)一個仰頭喝水的蠻子,重箭扯起風(fēng)聲,猛然劃過了清晨的陽光。
扭動著貫穿了目標(biāo)的脖頸,將一大塊血肉帶飛,里面的喉管與點點頸椎白骨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
連慘叫都無法發(fā)出,只有一點點的聲響傳出,就像是兔子被利矢射中,直接滾倒在地抽搐起來。
不過本就靜謐的樹林間,較為吵鬧大聲的也就是這三人。
一人中招后,他身側(cè)的蠻子聽到聲響詫異地扭頭,只見剛才還笑著說要去南邊玩女人的同伴,已經(jīng)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著,透過布滿鮮血的指頭,里面少了半邊的脖子已經(jīng)說明了結(jié)局。
這名中年蠻子嘴里呼喝著,連忙起身但很快也是向后仰倒,因為一支長箭洞穿了他的胸膛,并且強大的力道擦碎了里面柔軟的內(nèi)臟,隨后也是碰巧擊中了脊柱。
三者任一都很難活得下來,更別提這一箭貫穿了身體,同時傷害了三處。
他驚恐不已地想吼些什么,只不過剛一張嘴,里面的血沫便涌了上來,只剩喉嚨不甘的嗬嗬聲,但也很快減弱了下去。
最后一人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他既不呼喝也不驚慌地拔刀尋找敵人。
等曹破延再次拉開弓,那人已經(jīng)跑出去了兩步,手已經(jīng)拽上了馬匹,但還沒等他翻身上馬,一根加重箭已經(jīng)掀開了他的頭蓋骨,里面紅白灑出來一片,還有不少落在了馬背上。
身體剛剛發(fā)力來到半空,腿還沒完全抬起,手上的力道就已經(jīng)泄勁兒了。
尸體軟綿綿地落了下來,就像是為了最后盡力一下,把腦漿子甩得更高一些。
不知主人已死的馬兒還在疑惑著,腳步來回踢踏,好像在好奇到底背上有沒有人,自己該不該跑。
第一個“幸運兒”已經(jīng)只剩身體本能的抖動了,不時抽搐兩下,但流淌出的出血量已經(jīng)沒救了。
至于那個被掀起頭蓋骨的蠻子,曹破延也沒在意了,這樣都不死,那曹破延自己死也無所謂了,反正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打不過拿腦漿子撒著玩的“大能”的。
唯一胸膛還有起伏的中年蠻子,雙眼也已經(jīng)開始渙散了,有些無神地望著天空。
不過在感受到曹破延的到來時,他那微微動彈的眼皮說明意識還在。
“我好像聽見,你們要去南邊玩女人?”
抽出刀來,曹破延微笑著俯下身子,對竭力想要起身的男人說道:“我也挺想去玩玩北邊的女人,你的妻妹女兒,我就勉為其難笑納了?!?p> 確保中年男人聽見了,因為對方身子的顫抖程度大了起來,渙散的眼神還死死盯著自己,曹破延也是笑著感嘆道:“不過看你這模樣,她們長得多半有些丑?!?p> 顫抖幅度好似減小了些,但很快少年又是補充道:“不過誰辦事兒點著燈?到時候黑燈瞎火的,一樣玩兒!”
沒等詐尸般的掙扎開始,曹破延一刀斬落,那顆有些猙獰的頭顱離開了身軀,想必里面也是裝著許多不甘與憤怒吧。
但曹破延可沒什么負罪心理。
這種人,對于殺戮與劫掠作惡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并樂于其中。即便都是壓力極大的底層小兵,但曹破延并不會可憐他們。
他不光要殺了它們的人,還要最后讓它們帶著極其憋屈的情緒去死。
殺人,還要誅心。
而眼下曹破延試驗了一下效果,還不錯。
殺人誅心,赫然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