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招攬
崎嶇古道上,一輛馬車在泥濘中艱難前行。
馬車上,尹皓快顛吐了。
古代路況實在太差了。
三步一小坑,五步一大坑,高低不平,寬窄不一。
加上前兩天大雨,到處都是泥,車輪不時打滑,馬都跑不快。
坐車跟受刑似的,一上午下來,尹皓人都快散架了。
看西門俊和袁老習(xí)以為常的模樣,尹皓心里更難受了。
“還要走多久才到水泊啊?”
“二郎居然有眩疾(古代暈車)?”
西門俊調(diào)侃了一句,寬慰道:“再忍忍,算算時辰差不多快到了?!?p> 今天便是約定的賭斗之日,一大早三人便乘車出了縣城。
讓第一次乘車遠(yuǎn)行的尹皓吃盡了苦頭。
無減震+車輪不圓+硬木輪+崎嶇路面,不親身感受,現(xiàn)代人很難理解這是何等折磨。
腹中翻江倒海,終于,尹皓忍不住將頭伸出車窗,哇一聲狂吐起來。
早飯一口氣吐了個干凈,連膽汁都差點出來了。
“這輩子我再坐車就是狗,不,狗都不坐!”
尹皓心里碎碎念,在窗口趴了不知多久,嘔吐感總算下去了。
清冷的微風(fēng)吹過,意識都清醒了幾分。
“咦,水!是水泊!我們快到了!”
尹皓興奮地看著遠(yuǎn)處環(huán)帶般的粼粼波光,激動的差點從馬車上跳下來。
這股喜悅的心情,堪比刑滿釋放。
好不容易熬到岸邊,尹皓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
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太幸福了,連空氣都仿佛帶著甜味。
西門俊二人也跟著下了車。
“二郎一路辛苦,對岸就是碧云寨,馬上就能休息了?!?p> 一直默不作聲的袁老突然開口:“好久沒吃過這里的咸水鴨,等會去嘗嘗?!?p> 聽到“吃”這個字,,尹皓“嘔”的一聲蹲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袁老嘴角勾起一抹細(xì)微的弧度。
“二郎剛下車,估計是沒什么胃口的?!?p> 西門俊輕拍著尹皓的后背,“二郎你先歇一會,我去叫船,你到車行等我們?!?p> 后一句是對車夫說的。
岸邊有碧云寨設(shè)的車馬行,專門寄存往來車馬,頗為方便。
馬車離開后,尹皓又吐了幾口清水,抬頭眼神懷疑地看向袁老。
剛想開口,后者突然道:“船來了。”
說罷自顧自朝著岸邊走去。
“這老頭剛才是故意的吧?”
尹皓比了個中指,郁悶地起身跟上。
這里是前往碧云寨的渡口,船只不少,大都是些破舊的小船。
這鬼地方開好船,就是給自己招災(zāi)。
爛船沒人看得上,就算真被搶了也不心疼,沒毛病。
“袁老,二郎,上船吧?!蔽鏖T俊在岸邊招手。
他找的是條烏篷船,船夫是個瘦黑老漢,看著沉默寡言。
等三人上來后,招呼一聲便默默撐起了船。
萬幸,尹皓不暈船。
躺在船艙里,感受著輕柔晃動的船板,尹皓漸漸放松了下來。
一路無話,十多分鐘后,船靠岸了,下船就是梁子山的山道。
山道鑿有石階,不算難走。
西門俊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隨口介紹著寨子里的情況。
說是寨子,其實和鎮(zhèn)子也沒什么區(qū)別。
里面吃喝玩樂,衣食住行,應(yīng)有盡有。
穿過布滿尖刺的高大吊門,眼前一下熱鬧了起來。
凌亂的街道上,各色幌子隨風(fēng)招搖,琳瑯滿目的店鋪讓人目不暇接。
行人都是輕裝簡行。
包括西門俊,也是穿的麻衣豎褐。
出門在外,財不露白,這是基本常識。
西門俊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家客棧,包了兩間中等客房。
然后對尹皓道:“二郎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在隔壁,有事招呼就行?!?p> “好?!币┻@會的確需要好好休息,“對了,你帶金陽丸了嗎?”
“當(dāng)然,不止金陽丸,止血散、生肌散、安腑丸全都有。”
西門俊說著塞了兩瓶金陽丸過來。
尹皓心安理得地收了下來,待兩人離開,便一頭扎到床上睡了起來。
黃昏。
尹皓被一陣饑餓叫醒,洗了把臉,已是完全恢復(fù)過來。
來到隔壁敲了敲門,西門俊開門走了出來:
“二郎你醒了,餓了吧,我去叫吃的?!?p> 此時的西門俊,完全沒了家里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一路跑前跑后,接人待物也稱得上面面俱到,完全不像是富家少爺。
完全打破了尹皓對紈绔子弟的刻板印象。
尹皓暗自搖頭,等西門俊吩咐完小二,才跟著他進(jìn)門落座。
西門俊打量了一番尹皓道:“二郎,再有兩個時辰,賭斗就要開始了,你的身體無恙吧?”
“放心,沒問題?!?p> “那就好,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p> 西門俊正色道:“此次賭斗,是我西門家進(jìn)軍通州府城的關(guān)鍵,絕對不容有失?!?p> 尹皓詫異道:“這又是怎么個說法?”
“哎,別看我西門家在玉陽有頭有臉,但出了縣城,就和常人再無分別?!?p> 隨著西門俊講述,尹皓才明白怎么回事。
不同于現(xiàn)代,古代經(jīng)商大多是家族產(chǎn)業(yè),一旦做起來,很容易就能在本地形成行業(yè)壟斷。
相應(yīng)的,想要往外地擴(kuò)展也會變得困難重重。
西門家在玉陽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達(dá)到瓶頸,想要更進(jìn)一步,只能走出去。
這些年也投入了不少力量前往各地,但無一例外,都在當(dāng)?shù)卮驂合虏莶菔請觥?p> 西門俊繼續(xù)道:“上個月我聽人說,福通商會的公子來了碧云寨。
此人極好賭斗,四處招攬各種江湖高手,與人對賭。無論輸贏,都會對勝者大加賞賜。
月前他收了一位年輕高手,就是棣縣那位白羊武館的大師兄。
此人在碧云寨斗場大殺四方,連戰(zhàn)連捷,直至閉場也未嘗一敗。
于是那位公子放言,要挑戰(zhàn)四方年輕高手,凡二十五歲以下者都能參加,只要能勝出,便答應(yīng)對方一個條件?!?p> 福通商會乃是通州府?dāng)?shù)最頂尖的商會,觸角遍布整個北涼,背景更是深不可測。
能被稱作商會公子的,只有幾位東家的子嗣方才有這個資格。
尹皓曾在邊軍對福通商會有所耳聞,了然道:“你想借助他的力量,進(jìn)軍府城?”
“正是!”
西門俊把著尹皓的手臂,誠懇道:“二郎,希望你能助我!”
如此推心置腹,尹皓自然明白對方想法。
所謂的相助,恐怕不止是贏下賭斗,還有趁機(jī)招攬自己的意思。
不過尹皓并不想和西門俊深交,前身怎么死的他可是記得很清楚。
于是裝作沒聽懂的模樣道:“大官人放心,此次賭斗,我定全力以赴?!?p> 西門俊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沒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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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賬
額,本來計劃2萬字寫完這一卷,不知不覺就寫超了,節(jié)奏有點拖沓,以后我會盡量簡練文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