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倒霉的家伙
玄亮好強。
葉落秋不得不承認(rèn),別人能有本事活這么久是有理由的。
在那疑似芙蓉苑主事之人參戰(zhàn)后。
玄亮以一敵三只是勉強處于下風(fēng)。
“哼!將我徒兒還來,我便就此退去!”
“呵,來芙蓉苑尋男人來了?”
嬌影乃是位著羅裙的女子,一時沒能將對方束縛,反手捏出五道黃符,剎那金光、閃雷憑空乍現(xiàn)。
玄亮眉頭一皺,倚仗金身和騰空之法或閃或硬抗,同時發(fā)出清叱,“呔!”
神魂攻勢之下。
胡滄腦袋晃受重?fù)?,七竅流血無力墜地。
宣花斧男子只是晃了晃腦袋,繼續(xù)沖了上去,“小的們,照顧好副幫主。”
話落,有十余個穿著相同水紋樣式衣裳的人從各個房間沖出。
玄亮顯然捅了簍子。
那女人大抵是五品道門體系。
兩個五品在胡滄退出戰(zhàn)局后徹底放開手腳,威勢比之前還要強出許多。
玄亮無可奈何,只得暫避鋒芒,凌空飛遁。
宣花斧男子和道門女子倒是未有追出。
只是。
“大膽!何人敢在湖州府違禁!”
喊話的應(yīng)該是位鎮(zhèn)魔使。
此時湖州府已然脫離亂象,但仍有地部鎮(zhèn)使在府城處理后續(xù)。
倒霉的玄亮便冷不丁地遭受一支飛來火箭穿透胸口。
噗!
玄亮運轉(zhuǎn)金身玄功消耗極大,故而在脫離危險后便稍有松懈,怎想會遭暗箭。
噗通。
......
那應(yīng)該是乙子炎犰吧。
葉落秋依稀通過招式辨別出那暗中鎮(zhèn)魔使的身份,對方是個習(xí)火相的高手。
以前他還向?qū)Ψ秸埥踢^幾招幾式。
不過至此,盡管玄亮的記憶有些混亂,但大抵是連起來了。
這和尚從靈光寺帶靈慧逃出之后,被楚天罡追至湖州府城與靈慧走散,落水至冰州養(yǎng)傷歸來,查到靈慧蹤跡,便尋到聚會的胡滄一行人頭上。
胡滄正是劫擄靈慧的幕后主使。
但在陰差陽錯之下,玄亮再次落水,碰上不知在河邊耍什酒瘋的劉文昌。
不過,這還沒完。
葉落秋感知到周圍景象有些黯淡,似乎玄亮的舍利有些支撐不住了。
好在仍舊進(jìn)入了新的場景。
是被劉文昌背到舊宅后的記憶,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
玄亮這次在炎犰的火箭之下,牽動了舊時浩然造成的傷,可謂是傷勢最重的時刻。
連更改身形的法門都被迫失效,顯露原相。
他能做到的僅是稍微影響劉文昌,使其對他產(chǎn)生善意和好感。
在劉文昌的照顧下,玄亮窩在偏僻的老宅養(yǎng)傷,每日秀才還會為他送上飯食。
“前輩,你放心,這是我友人舊時購置的屋宅,他現(xiàn)在已是本地知縣,換了院子,這里雖是閑置,但絕不會有人來此打擾。”
...
“前輩,以我的手段是干涉不到王家和白家的,而且,我當(dāng)真不知你說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p> ...
“前輩,這是你要的衣服...”
......
一陣輕微的昏厥之感過后,葉落秋回到小院,手中的舍利僅剩一絲微弱明光,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玄亮?”
葉落秋嘗試呼喚幾聲,卻是只得到一些莫名的呢喃,聽不太清具體是什么。
想死可沒這么簡單。
葉落秋驅(qū)動玄亮舍利將其放置回床上殘軀的眉心之中。
隨后分別掏出幾枚丹藥,將其碾碎,以真氣化至玄亮體內(nèi)。
穩(wěn)住對方的生機之后,葉落秋嘗試問心之法盤查后續(xù)。
可惜,一無所獲。
能夠得到的回應(yīng)只有“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出于謹(jǐn)慎,葉落秋用盡各種手段多番測試,最終確定,這和尚腦子被他玩壞了。
他只得放棄。
“還是太著急了?!?p> 葉落秋暗自反省,在知曉對方靈光寺住持之后,他應(yīng)該完整問心,再研習(xí)《救苦經(jīng)》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
反正現(xiàn)在些許關(guān)鍵的信息點都已掌握。
王富谷、白老五、通遠(yuǎn)鏢局、鹽商、汕洪幫。
不,還得加上轉(zhuǎn)生會。
看來藏在暗中的事情還有很多。
保住玄亮的性命不為別的,而是為了給當(dāng)年陳懸的舊案畫上句號。
盡管對方識海毀壞,神智不清,但司內(nèi)仍舊有辦法證實其的身份。
活著的案犯比死了的價值要大許多。
哪怕處刑也是振奮人心的事情。
不過,該怎么將這人抬到明面上呢?
他不是很想在現(xiàn)在關(guān)頭暴露四品實力,不然也太過驚世駭俗了。
二十三歲的四品,聽都沒聽過。
所以,本體與化身是不能暴露的。
葉落秋轉(zhuǎn)頭看向昏厥的劉文昌,將其推搡醒后,對方卻顯示一副茫然的神色。
“?。?!”
黑暗中劉文昌分不清狀況,只能看出有個黑影湊近,著實見著嚇了一跳,身子往角落猛縮。
“是..是誰?”
葉落秋察覺狀況,掏出一個久未用過的火折子,只是內(nèi)里火星早已熄滅。
他只得以真氣重新點燃。
微弱的光亮起讓劉文昌稍有些好受,也看清了對面人的樣貌,但這秀才仍是一副膽怯狀,嘴皮子哆嗦道:
“你...你是誰?”
失憶了?
葉落秋讓屋內(nèi)更亮一些,接著直接問心,“你不認(rèn)得我?”
“我何曾見過你?”劉文昌打量著逐漸清晰的四周,一切都是陌生的。
為什么自己會被人帶到這種地方?
然當(dāng)劉文昌瞅見葉落秋腰間令牌上鎮(zhèn)魔司三字后,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難以置信道:“你...你是鎮(zhèn)魔司的官爺?”
真失憶了。
葉落秋眉頭一挑,倚著身份問過許多事情。
然而,此人的記憶確實停留在進(jìn)京趕考那年。
“大人,大人我真不知道我為什么在這,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劉文昌知道葉落秋是鎮(zhèn)魔司的人后,便松了口氣,繼續(xù)小心翼翼地打探剩余情景,發(fā)現(xiàn)床上癱倒的人影,這位秀才頓時腦補出許多事情。
完了,完了。
這位大人一定是誤會我了。
葉落秋見到對方這般,嘴角輕揚,只能說這小子運氣不錯,否則他還真不知該怎么料理。
不過,為何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等等。
化身!
葉落秋總算是記起自己化身的存在。
冥冥之間的聯(lián)系得以恢復(fù)暢通。
化身竟傻愣地與柳白大小眼瞪到了晚上??
摸了摸下巴,葉落秋心生一計。
......
鎮(zhèn)魔司的手段也太可怕了。
柳白腿肚子都在打抖,明明他什么都沒做,可就是很害怕,為什么?!
是了,就是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死死地盯了他整整六個時辰!
眼下已是二更天!
午飯晚飯都沒吃!
柳白由衷地對葉落秋產(chǎn)生畏懼。
那六扇門的孫捕頭中途點過燈后睡著了,這位葉掌司仍舊精神抖擻,面色不改,真是個狠人。
突然,柳白瞳孔微縮,對面那位終于動了。
葉落秋側(cè)首看過熟睡的孫音,朝柳白玩味兒一笑。
“哦?柳大人終于愿意說了嗎?”
什么?柳白不解。
孫音卻是聽見動靜醒了過來。
這女人睡眠不太好啊,葉落秋暗道,不過也難怪,能站著睡著,也是罕見。
葉大人審出來了?
孫音頷首捂著泛起紅暈的面頰,很是不好意思,她居然睡著了。
“葉掌司,...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柳白支支吾吾道。
“哼,那便去你舊時的家宅看看吧。”葉落秋冷言道,起身便朝外走。
慢半拍的柳白和孫音在屋內(nèi)面面相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