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討好
“朕這些兒子平時雖然胡鬧頑劣了些，但確實能給朕分憂解難的，這次你們所做之事，朕都看在眼里，著實辛苦，賞賜隨后就到，都先下去歇息吧?！?p> 幾人躬身告退，裴寂還沒走出去，皇帝卻忽然叫住了他，裴寂站定在原地，態(tài)度恭敬。
“你可知朕單獨把你留下來，所謂何事？”
“兒臣不知?！?p> 裴寂態(tài)度謙卑溫和，說不出一絲錯處，但卻讓他有些不滿。
“你來。”
他熱情地拉過裴寂，將他帶到一旁坐下，“此處沒有外人，你我就是父子，這些年來，你流落在外，為雍朝爭光，是朕虧待了你，你心中可有怨言，但說無妨?！?p> 皇帝也不再顧及什么禮儀規(guī)制，坐在一旁跟裴寂閑聊了起來。
“父皇，兒臣從不覺得流落在燕國那段時光有多凄苦，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是雍朝也是您對我的考驗，我是為了雍朝去做質(zhì)子的，雍朝的安危跟百姓在我這兒比天大，所以不覺得委屈，只是……”
說道這，裴寂停頓了下眸中流露出了幾抹無奈悲痛，皇帝則來了興致。
“這是什么？你若覺得委屈可以隨時跟朕說，朕替你做主。”
“只是兒臣遠(yuǎn)在他鄉(xiāng)，不能時常侍奉你左右，不能盡到兒子的孝義，實在不該，兒臣如今也不奢求能得到什么，只想長伴您左右?！?p> 老皇帝一聽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他原本對裴寂還心存芥蒂，即便知曉他的才能跟仁義，他也未必放心將整個雍朝都交給他，其實他一直心存顧慮，今日召他前來，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就想看看他是如何想的，哪怕他流露出一點端倪，他都不會做那個重大的決定。
“好孩子，是朕對不住你！”
皇帝緊緊抱住了他，內(nèi)心無限感慨。
兩人又留在殿中說了一會兒話，裴寂這才被放了回去。
大皇子一回來就被貴妃請去喝茶了。
他坐在茶桌旁默不作聲，完全沒有了平常的紈绔。
“在想什么？本宮可聽說了這次神泉縣之行，你什么好處都沒撈到，還白白給人做了嫁衣，你這忙前忙后結(jié)果就只是個陪跑的，你這也太丟人了?！?p> 貴妃欣賞著自己新涂的丹蔻，陰陽怪氣的嘲諷了一番。
那皇子心中本就煩躁不安，正如貴妃所說，他這次確實沒撈到什么好處，就連在父皇面前他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他就是想不通父皇為何會單獨留下裴寂？
“我星夜兼程，奔波勞累，也確實挺不住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煩躁的看向貴妃，可不想再聽她再次啰嗦嘲諷。
“就是來問問若是陛下真打算立裴寂為太子，你要如何？”
果然是這個，他如今正心煩氣躁呢，根本不想聽他說這些。
“子虛烏有的事，莫要在這杞人憂天，我今日去見父皇，他還很不服老，攻擊冊立太子之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決定的?！?p> 他喝了口茶水，茶涼了，這個記仇的小女人連口熱乎茶都不給他倒。
果真是墻倒眾人推，之前自己得勢之時，她對自己倒也算殷勤，現(xiàn)在則變成了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你若真如此想，只怕最后你連口湯都喝不了。”
貴妃奪下了他的茶杯，讓宮婢再去添一壺?zé)岵鑱恚澳侨?，我偶然看到陛下似乎是在草擬詔書，而這份詔書則是關(guān)于冊立太子之事，因此你怎么看？”
什么？！
他哪還有心思喝茶，直接站了起來。
“你可曾看清楚了？上面的人是誰，是老三還是老六？”
大皇子緊緊的箍住了貴妃的肩膀，掌下用力，讓她不禁感到一陣吃疼。
貴妃皺著眉掙扎了一下，“放開我，你這個莽夫，上面沒有名字，這就證明陛下雖有策立太子之心，可是，卻也在你們幾個之間徘徊猶豫?！?p> 大皇子頓時感覺到五雷轟頂。
莫非，這神泉縣的事從一開始就是針對他們?nèi)齻€的一場考驗？
再回想起剛才父皇說的話，字字誅心，每一句都透著玄機，誰要是帶回那批軍械，誰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就更重！
他怎么才想到這一點，白白讓老三和老六占了先機。
“所以，你讓我去神泉縣是為了此事？”
大皇子頭腦一懵，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那個，半點好處沒撈到，還成了陪跑，簡直讓人貽笑大方，虧他還在那里嘲諷老三，原來自己才是上躥下跳的小丑。
“你這蠢貨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務(wù)必看重此事，可你怎么做的？你太讓我失望了?！?p> 她上下都打點好了，可這大皇子偏不上道，白白浪費她一番好意，她都要考慮是否該換個人了。
大皇子被貴妃指著鼻子斥罵，當(dāng)即感覺臉上無光，可又不能真的跟她撕破臉，也只能勉強掛著笑，強忍著心頭怒火，走過去替她揉肩捏背。
“莫要動怒，這半月不見你愈發(fā)美艷了，你這一生氣，這臉上皺紋就又多了幾道，那多得不償失？我知道你的苦心，而父皇那邊遲遲未下詔書，這就表明我還有機會，再不濟(jì)，我就來那一招，把他倆全給殺了，到時候父皇不選我也得選我了?！?p>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貴妃卻氣得不行，轉(zhuǎn)身抬手一巴掌招呼上去，動作一氣呵成，把他給打懵了。
“你又打我？”
“你要真敢把他們給殺了，那就趕緊從我的寢宮滾出去，老娘可不想被你給連累了?！?p>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她當(dāng)初怎么就選擇了這樣一個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東西？
現(xiàn)在看來，就連一直唯唯諾諾的三皇子都要比他好。
“消消氣，我這不是說萬一嘛，我又不傻，哪里會這么做，他們?nèi)羲懒耍富士隙ǖ谝粋€懷疑我。”
雖然被揍，但他依舊不敢發(fā)火，反倒笑得愈發(fā)的諂媚討好。
“滾！”
三皇子回了府中，這一路上他在馬車?yán)镩L吁短嘆，回去后到恢復(fù)了從前那副運籌帷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