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迷茫少年
“哥哥!”
當任可可站在橋的一端叫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從玄明他們創(chuàng)造的世界回到正常世界了。
盡管,我們現(xiàn)在還在陰間,我看著“相思橋”三個大字,快速跑向任可可,抱起她喜極而泣。
“可可,你還能找著回家的路嗎?”
我現(xiàn)在最迫切的想法是盡快返回陽間,至于玄明他們重創(chuàng)世界的事,我得等和章一天會合后再想辦法。
我在這里雖然沒有看到章一天,但我相信憑他的本事,一定不難重回陽間。
“哥哥,我當然能找著回家的路,可是,我們能帶著那個哥哥一起回去嗎?”
任可可說著伸手指向橋下。
我順著任可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少年正東張西望地從黃泉路向橋這邊走來。
“可可,你站在這兒別動,哥哥先過去看看?!?p> 出現(xiàn)在黃泉路,我知道這個少年已經死了,我只是好奇,這么年少,怎么就死了呢?
安撫好任可可,我走下橋,向著少年走去。
少年也看到了我,迷茫的雙眼煥發(fā)出神采,嘴里不知說著什么,也加快腳步向我走來。
“這是哪啊,這花真好看!”
少年走進我,雙眼迷離,像是問我,又向是自言自語。
我看到他光著腳,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很明顯是上吊的痕跡。
“怎么這么傻呢?這么年少就選擇輕生?!?p> 我心里生出無限的憐憫。
“小弟弟,你這是怎么了!”
趁他還沒喝孟婆湯,我想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這么年少就選擇輕生?
“我,我太痛苦了!”
少年一開口就流下淚來,不停地抽泣。
我看他還穿著校服,以為他遭遇了校園霸凌,那我返回陽界之后一定為他討回公道。
可隨著他的介紹,我才知道他就是轟動全國的校園失蹤案的學生。
他或許不知道他的失蹤在全國引發(fā)了各種猜想,他的父母、親人甚至眾多社會力量都加入到了搜尋他的隊伍中來,可一直毫無收獲。
那是兩個月前,郭新元突然在校園失蹤,失蹤之前,他出現(xiàn)在宿舍門口,之后監(jiān)控中就再沒有他的身影。
畫面中郭新元身穿白色衛(wèi)衣和黑色運動衫、黑色褲子。
從郭新元宿舍走到教學樓不到100米,其中有十幾米的路段沒有監(jiān)控畫面,且該路段臨近一個小山坡。
當天傍晚6點后,學生們要到教室上晚讀課,班主任發(fā)現(xiàn)郭新元未到教室便向學校領導報告。
學校當晚組織教師對學校內的小山坡、教學樓和學校圍墻外等地方進行了查找,也查看了監(jiān)控,沒有發(fā)現(xiàn)郭新元的下落。
當晚11點左右,郭新元班主任向家長告知孩子失蹤。
次日,該校又對校內所有房間、水池、樓頂、閣樓和化糞池等進行查找,甚至將學校內人工湖的水都抽干,仍沒有郭新元的蹤跡。
事情越鬧越大。
他的親屬從云滇找來一支攜帶搜救犬的民間團體,該團體一行4人,帶了兩只犬進行搜救。
該團體帶著兩只搜救犬一直在郭新元失蹤的校園外圍連續(xù)三日進行搜救,但無果而終。
專項調查組民警也對學校進行摸排走訪,先后詢問郭新元的老師、同學等。
調查組網安支隊民警還將郭新元父母的手機和郭新元留在宿舍的電話手表拿去調查,試圖通過讀取網絡數(shù)據(jù)來尋找蛛絲馬跡。
媒體報道,省公安廳、市公安局、縣公安局等三級警方已先后介入此事的調查。
郭新元失聯(lián)事件已被提級管理,由市公安局從下轄多個派出所抽調警力,統(tǒng)一調配,抽調轄區(qū)派出所民警組成事件專項調查組。
公安機關已安排專項調查組的刑偵隊員、法醫(yī)和郭新元家屬前往現(xiàn)場查看,先后通過拍照取證、試劑檢測和儀器掃描等先進的科學技術手段進行查驗,相關數(shù)據(jù)還有待做進一步的技術分析。
同時,市公安局已經對郭新元失聯(lián)事件做提級管理,抽調轄區(qū)派出所民警組成專項調查組,對事件進行調查。
可調查下來,郭新元失蹤案并無實質性進展。
郭新元家人發(fā)布了懸賞公告,希望能獲悉更多郭新元失蹤的相關線索。
而網上的各種消息滿天飛,什么說法都有。
如果知道郭新元是自殺,我不知道他的父母能不能接受。
我覺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談,了解下他的想法。
“小弟弟,我看你還這么年少,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了?”
我盡量用溫和的聲音和他交流,我覺得有必要了解他的心理狀,留給和他同齡的人一些啟迪。
他的雙眼還是充滿迷茫,不過總算是停止了抽泣,斷斷續(xù)續(xù)地向我傾訴起來。
“我不知道努力的意義是什么?我經常感到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到睡不著覺?!?p> 我知道現(xiàn)在對他什么說教都沒了意義,只能做個忠實的聽眾聽他繼續(xù)訴說。
“睡不著就會導致我上課無法集中精力,什么也學不進去,學不好又覺得對不起父母,有時候覺得只有死是唯一的解脫。”
郭新元說著卻大哭起來,我只能伸手安撫著他虛空的后背。
“你知道嗎,其實我怕死,我怕疼,我怕面對冰冷的世界,我站在高樓上想縱身一躍,可我還是膽怯了?!?p> “我想逃出校外,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冷靜冷靜,可越冷靜越覺的我的人生是多么悲哀,我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我靜靜聽著他的訴說,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覺得他所在學校的教育缺失了什么。
“我有一湯,八淚為引,一滴生淚,兩錢老淚……”
孟婆來了,在橋上邊吟唱邊攪動著湯盆。
我知道,郭興元該走了。
“你走上橋的三層,去向老奶奶討碗湯喝吧!”
我看著郭興元一步步向橋上走去,淚水再也忍不住。
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段話:“不過在戲臺上罷了,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譏諷又不過是喜劇的變簡的一支流,但悲壯滑稽,卻都是十景病的仇敵,因為都有破壞性,雖然所破壞的方面各不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