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不說別的,公爵府大多也都只是低矮的平房,此時遠(yuǎn)遠(yuǎn)望去,便能看到院子里那翠綠的菩提樹冠。
加上目睹這等奇景的下人們著實不少,所以根本就瞞不住人。
還有不少人特意跑去國公府附近,親眼看看。
便是在皇宮中的夏帝,也聽聞了此事。
寢宮之中,夏帝側(cè)臥在床榻上,雖然他身子還算是強健,但是畢竟年歲大了。
躺在床上的夏帝眉頭微皺,對貼身伺候的老太監(jiān)問道:“黃啟啊,你說,這陳勁松府上,怎么會出現(xiàn)菩提樹?”
對于傳言中陳曦蕊顯靈,夏帝是半點不相信的。
老太監(jiān)黃啟搖頭道:“臣不知!”
夏帝輕輕撫摸著胡須,喃喃說道:“菩提樹,可是佛教圣樹之一,在我大夏生長數(shù)量本就稀少,更別提在這北方,從來不曾聽聞有菩提樹能活下來!”
隨著不斷的思考,他看向了老太監(jiān),語氣頗為嚴(yán)肅的問道:“最近可有佛門高手入帝都?去讓穆懷瑾查查,那些佛門禿驢,最善蠱惑人心,最近可有人跟陳勁松接觸?另外,讓寰靈閣的術(shù)師去看看,那樹到底有什么神異的地方?!?p>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茫然道:“須彌國那些禿驢,如果真的接觸了陳勁松,按理來說,也應(yīng)該是密而謀之,怎會大張旗鼓,鬧出這種動靜?弄出這么一株菩提樹,有什么意義?想不通,想不通...”
實際上,不光他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
比如陳家,當(dāng)一群術(shù)師看到那么大顆菩提樹,就生長在陳勁松家里的時候,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不可能!這東西根本不適合在北方種植,怎么會在寒冬臘月長得如此之好?”
“難道有回春陣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根本沒有感知到能量流動。”
“這樹葉冰冰涼啊,這種天氣,怎么會不掉落?”
十余個術(shù)師,有老有少,圍著那株菩提樹來回觀看撫摸。
卻又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仿佛這真的就是一株普通大樹。
可若是普通大樹,怎么可能在寒冬臘月生長!
陳勁松在一旁滿臉肅然的看著,沉聲道:“你們看歸看,但是丑話先說清楚,誰也不準(zhǔn)動這根樹一枝一葉,否則別管陳某跟你們拼命!”
這話可不是開玩笑。
自打這根樹種下,他就搬了個躺椅。
大冬天,寒冬臘月,躺在樹下的躺椅上,一趟就是一上午。
要不是突然跑來這么多術(shù)師,還是奉皇帝之命前來,他才不會起來。
另外一邊,軍營里,楚澤坐在椅子上,溫琪則是在安靜的看書。
“咕嚕嚕....”楚澤的肚子傳來一陣尖叫。
這親兵出去傳令,一走就是大半天...
眼看要到中午了,也是沒有回來,楚澤著實有些餓了。
“溫統(tǒng)領(lǐng),您說的那個竇將軍是干嘛去了?”
溫琪抬起頭,看了一眼楚澤,輕聲說到:“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帶人在給陛下修建珍瓏塔,不要急,看時辰應(yīng)當(dāng)差不多了...”
這年代,通信不便,有些時候,便只能如此。
楚澤有些無語:“咱們禁軍怎么還得負(fù)責(zé)給陛下修建珍瓏塔?”
溫琪翻了個白眼,說到:“你以為呢?咱們禁軍常駐京都,包括運河開鑿維護(hù),皇室宮殿修筑,春日還要負(fù)責(zé)開墾耕種皇田,京都附近礦產(chǎn)挖掘,冬日柴火砍燒,都是咱們要去干的。這可不是什么清閑地方!”
楚澤張大了嘴巴,這是禁軍啊?這不是苦力嗎?
可是仔細(xì)一想,楚澤就明白了,這禁軍足足幾十萬青壯,常年駐守京都,開銷極大,這么多人,可都是現(xiàn)成的勞動力,如果從經(jīng)濟(jì)角度來講,天天放那訓(xùn)練養(yǎng)著,好像的確不是那么回事,驅(qū)使起來,能夠省下很多工程用度啊。
不說別的,京都百姓每年冬天取暖燒柴,大部分都是從官營的柴火鋪子買,現(xiàn)在看來,這些柴火,估計都是京都禁軍去砍的。
正說話間,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壯漢,跟著剛才那個親兵一起進(jìn)來。
“末將竇虎,見過溫統(tǒng)領(lǐng)。”
溫琪看著竇虎,也不廢話,指著楚澤說到:“這是陛下任命的校尉楚澤,他呢,算是我的子侄,就交由你了,好好照顧!”
一聽這話,竇虎不敢怠慢,趕緊拱手道:“末將知曉了?!?p> “行了,你帶他下去吧?!睖冂麟S口說到。
有些話不用多說,告知到了,自然就可以了。
跟竇虎吩咐完,溫琪看著楚澤,說到:“不管如何,入了軍中,便要遵守軍紀(jì),你只要安分守己,這禁軍之中,無人能欺負(fù)你!”
楚澤聽懂了,意思很明顯,就一句話:“我會罩你,但是別胡亂惹事!”
他當(dāng)即應(yīng)下,和竇虎一起出了門。
竇虎看向楚澤,笑道:“楚老弟,以后咱們就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了,咱們也別藏著掖著,你給老哥透個話,你是想舒服,還是想往上爬?”
楚澤眼帶笑意:“舒服怎么講,往上爬怎么講?”
竇虎湊近楚澤,低聲說道:“舒服嘛,很簡單,自然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舒服怎么來,可你要是你想往上爬,聽哥哥的,你還是真就得帶頭去干,禁軍中不比其他地方,荀貴不少,所以呢,想要往上升,就不能太落人話柄,否則就是溫統(tǒng)領(lǐng)想要提拔你,別人也不會愿意!”
竇虎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要是想舒服,反正你是剛來,老哥就先不給你安排手下,你到時候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想來了,隨便找個由頭,派人知會我一聲就行,別到時候被人問起咱們說的不一樣,你要是想要升,老哥就給你弄五十個精兵強將,好好去干,到時候溫統(tǒng)領(lǐng)要提拔你,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好家伙!
這就是人情世故啊。
楚澤算是看出來了,這竇虎,挺會來事兒!
選擇就在眼前,好好干?還是怎么舒服怎么來?
這還用選嗎?
楚澤咧嘴笑道:“竇大哥,不瞞您說,我啊,從來都是能躺著不坐著,能坐著不站著,所以啊,您那五十個精兵強將,且先留著,咱們還是怎么舒服怎么來就行!”
“哈哈!都隨你!”
“竇大哥,我聽說這城中醉仙樓酒菜做的不錯,我這餓了一上午,要不咱倆先去對付一口?”
“這不好吧?”
“走吧,我都要餓死了!”
“哈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