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謀劃
當(dāng)日下午,文逸茶樓。
即便是冬天,文逸茶樓里依舊很熱鬧。
附近私塾的學(xué)生們一下課便往茶樓里趕。
于他們而言,一個燒著碳火、擺著熱茶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比獨(dú)自在家背誦四書五經(jīng)要來得痛快。
更不要說,這文逸茶樓的老板娘貌美如花。
關(guān)于郭秋月的傳聞有很多,畢竟這茶樓已經(jīng)存在了上百年,而老板卻是個美嬌娘,這不免讓有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浮想聯(lián)翩。
要知道,窮書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正是誕生于他們的筆下。
而這家財萬貫又媚眼如絲的老板娘,不知是多少學(xué)子的心頭好。
不過有不少學(xué)子發(fā)現(xiàn),最近的老板娘有些不順心。
每當(dāng)沒人的時候,郭秋月總是一個人坐在桌前皺著眉頭。
美人皺眉,自然讓人心生憐憫,但同時也讓她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滋味。
看著周圍這些豺狼般的眼神,郭秋月只覺得無聊至極。
至于她皺眉的原因,那只能是許峰了。
這個男人越來越神秘了,神秘到她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
而越是了解,他就越顯神秘。
比如,為什么這個男人總是會忍不住摸他自己的大腿外側(cè),就仿佛那地方原本應(yīng)該有個口袋。
又比如,他在跟自己商討計劃的時候,手總是情不自禁地會伸向衣服,想從那個位置拿出一支筆來。
(以上內(nèi)容對應(yīng)現(xiàn)代人摸褲兜里的手機(jī),以及醫(yī)生習(xí)慣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筆的慣性動作)
最近的江風(fēng)格外冷,不少學(xué)子走進(jìn)茶樓就不想離開了。
郭秋月懶散的地半撐在桌上,試圖通過發(fā)呆來度過這個下午。
就在這個,一個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茶樓門口。
許峰穿著厚厚的棉襖,神色輕松地走進(jìn)了茶樓。
他剛一進(jìn)樓,便看見郭秋月從樓上走下來。
“喲,許先生來了,來來來,先來樓上坐著喝杯茶?!彼裏崆榈卣泻糁S峰,就像面對其他貴客一樣。
“那就有勞郭老板了?!痹S峰跟著郭秋月來到了樓上的單間。
“看許先生的樣子,事情很成功?”
剛一坐下,茶館的小廝便端上熱乎的茶水和點(diǎn)心。
許峰一看,只見桌上擺著一壺彌漫著香氣的紅茶和一盤剛剛出過的紅糖糍粑。
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糍粑嘗了一口。
“不錯嘛,難得你們店里還有手藝那么好的伙計,不會是郭老板親動的手吧?”
“許先生話里有話啊,”郭秋月坐到他的對位,也夾起一塊糍粑,“不錯,你當(dāng)晚看到的人是我,至于這糍粑嘛……沒有我炸地好?!?p> “難怪我感覺當(dāng)晚跟我交手的人有些熟悉,現(xiàn)在倒是說得通了,”許峰若有所思,“既然有了第一次合作的基礎(chǔ),我想我做一回中間人,郭老板不會介意吧?!?p> “中間人?許先生要是愿意幫我招攬生意,我們自然是歡迎的,”郭秋月抿了一口紅茶,將話題一轉(zhuǎn),“不過在談生意前,我也有點(diǎn)事想告訴許先生?!?p> “什么事?”
郭秋月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也就是‘白鯨’的頭領(lǐng),想見一見你。”
這個消息讓許峰心中一驚,他思索了一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白鯨頭領(lǐng)扯上了關(guān)系。
“什么時候,在哪里?”他問。
“頭領(lǐng)在合適的時間會自己來找你,”郭秋月苦笑了一下,“哦對了,頭領(lǐng)還讓我們帶給你一句話?!?p> “什么話?”
“這天也是該換一換了。”
屋子里一片安靜,茶壺口的寥寥熱氣飄散在茶桌上空。
許峰很久都沒說話。
“還是來談?wù)勎覀儸F(xiàn)在的生意吧,我這有一筆大生意,不知道郭老板愿不愿意接?!?p> 他沒有跟郭秋月繼續(xù)這個話題,因?yàn)樗靼籽矍暗娜瞬豢赡芏@句話的含義。
“哦?你居然覺得我不一定會接?說來聽聽?!惫镌潞芾碇堑亟舆^話。
“這筆生意是連貫的,首先他需要你們在燈會上幫忙做一些小手腳?!痹S峰先說了一半。
“太歲爺頭上動土,有意思,那下一步呢?”
“下一步是在西絳王來渝州時,再做一些小動作。”
哐當(dāng)——
郭秋月一時沒忍住,將杯子摔到了桌上。
“你背后的委托人究竟是誰?”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許峰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到:“這個任務(wù),你接嗎?”
“若是按照常理,我不會接,”郭秋月嘆了口氣,“但頭領(lǐng)說,只要是你的任務(wù),都得接。”
許峰愣了一下,接著又恢復(fù)了淡定,“那就好,合作愉快。”
“但愿合作愉快?!惫镌旅媛犊嘈?。
……
酉時,李府。
宋裕和李潤生正在棋盤上廝殺。
李潤生坐在棋盤前抓耳撓腮,他想不通這個在書院里還跟他勢均力敵的宋裕,怎么這棋藝越來越高了。
“我認(rèn)輸,你這人真的越來越猜不透了。”李潤生看著棋盤,宋裕的黑子占據(jù)了棋局的關(guān)鍵處,將他的白子堵得水泄不通。
“我也是最近才有了些新的感悟?!彼卧6似鹨慌缘牟璞攘艘豢?。
“感悟?你小子最近有的可不止是感悟吧,你本人也越來越瘋了,”李潤生搖了搖頭,“你可要想清楚,真打算這么做?”
“我就是看不慣,”宋裕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對他而言這不過是一件極小的事情,“無論靖王在我面前表現(xiàn)的有多賢能,我依舊看不慣。”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許峰走了進(jìn)來。
“已經(jīng)談妥了,她答應(yīng)了?!彼麑⒐镌陆o的錦囊遞給宋裕,“里面是信物。”
“不是吧,她真的陪你們瘋?”李潤生驚呆了。
“如果是我們?nèi)フ?,她不會答?yīng)的,但是許峰去談,她一定會答應(yīng)?!彼卧W孕乓恍?。
“哦?為什么?”
“就是一種感覺,”宋??粗炜杖粲兴?,“自從氣運(yùn)加身之后,我的這種感覺就越發(fā)敏銳了?!?p> 許峰看了看李潤生,說:“李大哥不參與嗎?”
“影衣衛(wèi)只參與跟斬妖除魔的事情,這不在我的職責(zé)范圍,”李潤生搖了搖頭,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那頭引起洪澇的蚯蚓,似乎又剛好在我的職責(zé)范圍內(nèi)啊?!?p> 說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笑了。
“哦對了,”李潤生轉(zhuǎn)頭對許峰說到,“你們是后天出發(fā)送趙明理離開對嗎?”
“你一說到這個我就頭疼,”許峰嘆了口氣,“靖王特地派了兩個人跟著我們,說要護(hù)送我們出渝州?!?p> “對,就是這個,”李潤生拍了拍棋盤,“我告訴你啊,我正好得到了這兩人的情報,可有意思了?!?p> 許峰眼前一亮:“說來聽聽?!?p> 李潤生咳咳兩聲,低聲跟許峰說起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夜色溫柔,聽到李潤生帶來的情報,許峰的表情很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