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一定要讓她后悔
“別說村長!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你想當(dāng),我都答應(yīng)你!”
花婆婆一打開包裝袋就聞見了噴香的味道,口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大話那是張口就來。
村長一聽臉都綠了,自己天天陪著笑臉求爺爺告奶奶養(yǎng)著的老太太,竟然轉(zhuǎn)頭就對著別人諂媚?
那他這些年來花了那么多的銀子算什么?打水漂?
他笑臉都掛不住了,“婆婆,我在您身邊這些年當(dāng)牛做馬,您可不能這么對我啊?!?p> 花婆婆啃著肉“哼哧哼哧”,臊眉耷眼的,吐字含糊不清,“不當(dāng)人的牲口,連口肉都不給我吃,還想讓我支持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
村長聽到這話肺都要氣炸了。
個老不死的東西,天天跟個事媽一樣,他早就受夠了!
早知道養(yǎng)不熟這個老東西,他早就送她上西天了!還能讓她在他面前嘚瑟?!
心里是這么想,可是他想到這里離著兗州也沒多遠(yuǎn)了,就硬生生的將這口氣給咽了下去。
聽說這個老東西是兗州縣令的救命恩人,若是他們能夠平安到達(dá),縣令肯定不能虧待他,到時候他在兗州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在城里都橫著走!
一想到以后得風(fēng)光,現(xiàn)在的這點委屈,不算什么。
村長給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里建設(shè),這才擠著眼睛笑道:“好好好,牲口就牲口,婆婆您開心就好,別因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p> “不就是個村長嗎?婆婆高興,那給她當(dāng)當(dāng)就是了?!?p> 他大手一揮,指著幾個村民,“你們幾個,一定要保護(hù)新村長和花婆婆的安全,要是她們少了一根頭發(fā)絲,我都要砍了你們的腦袋!聽明白了沒有!”
村民面面相覷,也沒想到村長會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這么離譜的事情。
他們不敢多言,連忙站在了阮軟身后,目視前方,跟個柱子似的。
阮軟忍不住的挑眉。
看著這村長動不動就要過來搶她的東西,她還以為他是個沒腦子的呢。
也好,他老實點,她也好過幾天清凈日子。
“走吧?!?p> 她拽住了花婆婆的后領(lǐng)子,拖著往門外走。
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一群灰頭土臉,臉上蠟黃的村民,掩著嘴巴小聲的對著帳篷指指點點。
“那可是皇上奶娘的房間!平日里村長進(jìn)去都要守規(guī)矩提前通報的!她竟然就那么闖進(jìn)去了?!”
“要說她爹也讀過兩天書,平日里做事都體體面面的,在村里和附近的村都受到愛戴,你說這樣的人怎么就生出了她這么個沒禮數(shù)的東西?”
“就是,我聽我家那個說,她不知道哪里弄來的稀奇古怪的營帳,村長帶著人讓她交出來跟村里共享,她不給也就算了,還要打人!”
“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少力氣?要不是村里的男人都可憐讓著她,能讓她那么耀武揚威的嗎?”
“她自己還不知道好賴呢,竟然敢頂撞村長,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p> “村長也是好脾氣,說要趕走她,可是念在她家那些個病秧子的份上還放了她一碼,要我啊,我哪里會這么心軟,直接卷了他們的鋪蓋讓他們滾蛋了!”
“這下好了,亂闖皇親國戚的屋子那可是要殺頭的!”
“殺頭怎么了?那都是她自找的。”
諸如此類的議論通通都傳進(jìn)了阮青山的耳朵里,讓他臉色鐵青。
本以為將這個陰森的小女兒賣到別人家去就能讓他徹底輕松,以后再也不用被她拖累。
可是誰知道她竟然這么不安分,竟然到了別人家也竟做些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
阮招金在一邊看他直喘粗氣,心里爽的不行。
她捂著自己的手腕,憤恨的看著帳篷里的人影。
對,就是這樣。
從出生開始,她阮軟就是那個不中用的女兒,她就只配窩在屋子里面,發(fā)爛、發(fā)臭!
她才是那個能讓父親驕傲的女兒!
她才是那個能夠往上走的人!
她阮軟算個什么東西?
還敢搞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花樣,還害得她被陳景發(fā)……
身上被啃咬的地方像是螞蟻爬過一般,又癢癢又疼,又令人惡心。
阮招金怒火更盛。
她一定要讓阮軟后悔那么對她!
阮招金眸光閃爍,像是已經(jīng)看到了阮軟被她踩在腳底下的模樣。
只不過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阮軟并沒有如同想象中被砍頭,或者被五花大綁的扔出來。
她拽著那個尊貴的奶娘的領(lǐng)子,平靜中帶著幾分不耐,像是對花婆婆的做派非常不滿。
阮招金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不可理喻。
那可是皇上的奶娘??!
那個服侍過九五之尊的人,不知道比他們這種賤民高貴了多少!
她有什么資格嫌棄?
不對,一定是她的錯覺,阮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
“你吃東西注意點,別弄得到處都是,多大年紀(jì)了一點好習(xí)慣都沒有。”
清冷的聲音打碎了她最后一點幻想,也打碎了現(xiàn)場所有人的幻想。
他們真的以為,阮軟會就此被砍頭的。
然而她現(xiàn)在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還皺著眉頭,批評著他們心中高貴的皇親國戚。
“現(xiàn)在在這里也就算了,但你要是到了我的營帳還這樣……”
阮軟瞇起了眼睛,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
花婆婆從過來無量村開始就被當(dāng)成祖宗一樣伺候,說一不二,沒人頂撞,哪里受得了這種態(tài)度。
剛想發(fā)怒,就對上了她那雙冰冷蘊含著警告的眼睛,頓時感覺自己的背上像是有毒蛇攀爬而上,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她活了七十多年,也就在兩個人的身上見到過這樣的眼神。
他們一位是當(dāng)今圣上,九五之尊;
另一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西廠督公,權(quán)勢滔天,陰狠毒辣;
二人皆驚艷絕倫。
而眼前這個女娃娃……
花婆婆這輩子有無數(shù)次被刀尖對著過,她都不為所動,因為她知道他們都有所圖,不會輕易要她的命。
本來對阮軟這種鄉(xiāng)村里的土炮,她也不必理會,可誰讓阮軟救了她的命呢?
她想著答應(yīng)她的條件,也算是還了她的人情。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個女娃娃就算沒有她的幫助,怕是也能靠著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