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冤種
提到這個人,阮軟那股子躁動又開始了。
她是怎么壓都壓不下去,擰著眉看著沈知云。
“你不是會武功嗎?來,跟我打一架?!?p> 沈知云無語:“……那個,娘子,我的腿還不能動,你剛跟我說的?!?p> 阮軟煩的很,“那又怎么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再給你治就是了!也不是治不好!”
沈知云覺得自己就是個非常喜怒無常的人了,沒想到阮軟比他還要喜怒無?!?,她已經不能說是喜怒無常了,她已經有點變態(tài)了。
他看她這個火冒三丈的樣子,覺得自己要跟她對打自己可能真的小命不保,但是他又不想讓阮軟這么氣著,萬一氣壞了身子咋整?
想了又想,他道:“稍安勿躁,我不能打,但是我能找個給你打的人?!?p> 阮軟狐疑的看著他。
就見信鴿飛舞,沒有半柱香的功夫,程安帶著一身的疲憊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他渾渾噩噩的剛想跪下,突然驚覺旁邊還有一人,驚愕的看向沈知云。
沈知云略帶深意,“二弟,這是你嫂夫人?!?p> 程安:“……”
二弟?這稱呼是認真的嗎?
他嘴角微微抽搐,但身為一個成功又聽話的手下,他對沈知云一萬個配合。
當下單膝跪地,聲音洪亮,“見過大哥!見過嫂夫人!”
阮軟眉頭一皺,“你說能打的人就是他?”
剛才過去周阮食記的也是這個人,說是西廠程安,這么說來,他就是那個真正的西廠一品侍衛(wèi)吧?
阮軟認真的看了看,十分不屑道,“平時是不是總覺得腰酸側身疼痛,還有種隱隱拉扯的感覺?”
程安一愣,眼睛頓時一亮,“嫂夫人怎么知道?”
廢話,她能不知道嗎?
看看他腰上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明顯就是鍛煉不到位扛不住他腰間的苗刀重量,長此以往是要落下病根的。
她眉頭一挑,反身腳尖將他腰間的苗刀踢出鞘。
“來!殺了我!”
程安被弄得一臉茫然,顫顫的接住了刀,“那個嫂夫人……殺了你什么的……不太好吧?”
“廢什么話?讓你殺你就殺!”
程安求助的看向沈知云。
他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程安那叫一個郁悶。
這可是督公的人,那怎么著也不可能動真格的啊。
他可是太了解沈知云這個人了,他有興趣的東西,別人傷了一分一毫那他都得跟他玩命!
更何況這個空降的嫂夫人了。
算了,還是留點手吧,逗這個嫂夫人玩玩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程安朝著阮軟攻了上去。
然而很快,他的大腿、胳膊、和腰就被阮軟給狠狠的踢中,疼的他好幾個瞬間都想將刀尖捅到阮軟脖子上了!
他硬生生的停住,不料阮軟直接背過身給了他一個過肩摔,并且徒手抓著苗刀刀背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尖在落日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阮軟青絲從脖子滑落,勾出了冰冷又殘忍的弧度。
她薄唇輕啟,“不抱著殺了我的態(tài)度跟我對打,是會被我殺了的,知道嗎?”
一股寒涼的氣息一下子就從他的腳背直竄天靈蓋!
他口中干澀。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阮軟并沒有跟他開玩笑。
她不耐的松手,刀尖貼著他的耳朵滑進了泥土,起身,看著沈知云。
“你這二弟,不行?!?p> 沈知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安。
“娘子說的是,我一定會讓二弟回去好好練習的,保證下次能讓娘子滿意。”
程安背后寒意再次飆升,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沈知云肯定要下命令讓他繼續(xù)鍛煉了!
他不敢提出什么異議,生怕沈知云再給他加碼,委委屈屈的從地上爬起來,安靜的站在一邊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對此沈知云只是輕哼一聲,沒說什么。
轉眼看向阮軟,她脾氣已經沒有那么暴躁了。
他溫柔道:“程安江湖上的弟弟不少,娘子若是不盡興,我讓他抓幾個過來,娘子意下如何?”
“不用了?!比钴浶睦锬强跉庖呀涰槙扯嗔耍O履敲匆欢↑c不舒服的情緒,她自己完全能夠控制住。
瞥了一眼程安,她道:“回去著重做一下核心力量……腰腹的鍛煉,沒事就去藥鋪看看讓他們給你補補腎,不然你絕對活不過三十。”
程安:“……”
實不相瞞,他今年已經二十八了,他覺得自己真的馬上就要死了。
被上司壓榨也就算了,還要被上司夫人詛咒。
啊,他這悲慘的一生。
隨著沈知云的揮退,程安整個人都愈發(fā)的悲傷起來,甚至開始生出輕生的念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沈知云見狀翻了個白眼,也沒搭理,因為他早就習慣了自己手下的玻璃心了。
比起那個,他對阮軟更感興趣。
“娘子今天心情不太好,是因為店鋪太忙了嗎,要是沒有人幫忙,我可以找二弟過去打雜的,反正他也沒有什么正經事?!?p> 阮軟搖頭,“不是因為那個?!?p> “那娘子可以跟我說說嗎?”
阮軟無語,冰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有什么告訴你的必要嗎?”
沈知云知道她說什么,立刻服軟道:“我騙了娘子是我的不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可以跟娘子發(fā)誓的!”
“我不用你發(fā)誓?!?p> 發(fā)誓這種口頭協議,只會束縛道德感強的人,根本不會對臉皮厚的產生一丁點影響。
對阮軟來說,沈知云就是那個臉皮厚的。
她油鹽不進的,沈知云抿了抿唇,打算走個懷柔政策。
“其實……我偽裝身份去找你,是因為在家里我覺得不如在你身邊安全。”
見阮軟沒有打斷,他繼續(xù)道:“我只是個被沈海撿回來的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我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我因為他的虛偽,每天都害怕他會不會將我遺棄?!?p> “周琴香又一心只掛在沈海的身上,對我有照顧,但她也沒有照顧過孩子,也沒有照顧傷員的經驗,我能活到今天,都是我自己挺過來的,我以為我要這樣膽戰(zhàn)心驚的這么過一輩子了……直到你的出現?!?p> “娘子,自從逃荒開始,你是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所以就算是偽裝,我也想讓你一直在我的視線范圍里,我真的很怕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