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態(tài)度
“沒用的東西!”
脫魯忽察爾見那人又昏死過去恨恨地罵了一句,轉(zhuǎn)而抬起頭來,滿臉堆笑道:“我管教無方,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從剛才開始,朱權(quán)就一直冷眼旁觀,見他這副做派,不由得瞇了瞇眼睛,并沒有接他的話。
便在此時,又有一人走了過來,卻是祈水城的阿札施里。
“呵呵,王爺手段非凡,今日我等算是見識了?!?p> 阿札施里說著拍了拍手,身后立刻就有一名人上前,手捧一個托盤,托盤中擺放著一個金邊木盒,恭恭敬敬地呈交到了朱權(quán)面前。
“王爺傳喚我等,讓我們將過往的稅收賬本全部帶來。我不敢怠慢,連夜將稅收賬本整理完畢,如今都在此處了?!?p> 此言一出,不僅是朱權(quán),就連脫魯忽察爾和海撒男答奚都是微微一愣。
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是絕對不把賬本交出的,而且還要暗中做些手腳,給這王爺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阿札施里這么快就服軟了!
脫魯忽察爾稍稍愣了片刻,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得有些懊惱,急忙朝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人也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趕緊帶領(lǐng)幾個人,也將自家賬本呈交到了朱權(quán)的面前。
“呵呵,我脫魯忽察爾這次聽命而來,也早就將賬本整理完畢,剛才正想呈交給王爺,沒想到卻被阿札施里搶了先!”脫魯忽察爾呵呵笑道。
這三人剛才還在想著怎么對付朱權(quán),但僅僅這么一會的功夫,脫魯忽察爾和阿札施里就搶著獻(xiàn)上自家賬本,即便朱權(quán)不知內(nèi)情,也不由得有些意外了。
按照他的設(shè)想,這三個老奸巨猾的人,不應(yīng)該如此好說話才對。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好像又明白了過來,大明如日中天,無論怎么樣,自己說的對方必須聽,這恐怕就是原因所在了。
朱權(quán)心中了然,臉上神色卻是絲毫未變,只是朝朱鑒使了個眼色,他立刻上前把賬本接了過來。
其實朱權(quán)也明白,這些所謂的賬本,肯定是已經(jīng)提前篡改過的,想要通過這些東西找到脫魯忽察爾和阿札施里中飽私囊的證據(jù),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但朱權(quán)此來,并非真的要趕盡殺絕,將這三人的人一網(wǎng)打盡。
他要的只是一個態(tài)度,這三家必須承認(rèn)他!
以往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出格,其實朱權(quán)并不想太過深究,他想崛起,現(xiàn)在是用人之際。
只要成為自己人后守規(guī)矩,過去怎么樣他不想多計較。
他就擔(dān)心這三人無法無天,根本不把他當(dāng)回事,很難收場。
今天召集來此,也算是提前給個警告,告訴他們自己并非過去那些人那么好糊弄的,最好老老實實,把自己的爪子都收斂一點。
“很好,你們都是各自執(zhí)掌一部,只要行得正坐得直,我相信也沒有人會亂說什么?!?p> 他不溫不火地敲打了兩句,那脫魯忽察爾和阿札施里都是心中竊喜,顯然自己主動交出賬本,讓王爺有些滿意,雖然還沒說要放過他們,但也沒有把事情鬧大的意思。
便在此時,人群之后忽然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只聽海撒男答奚的聲音悠然響起:
“王爺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這才剛來此不到十天,便要檢查我等三部的賬本!”
朱權(quán)聽得這個聲音,不由得雙眼微瞇,目光朝著眾人身后看去。
只見海撒男答奚還坐在座位上,絲毫沒有挪動屁股的意思,手里還捧著一杯清茶,又低頭輕輕抿了一口。
“海撒男答奚酋長!”朱權(quán)笑了笑道:“不知你對我這有何見教?”
“指教不敢當(dāng)!”
海撒男答奚將手中茶杯放下,淡淡開口道:“倒是有幾點建議,希望王爺能夠聽得進(jìn)去。”
“哦?”
朱權(quán)嘴角一勾,輕笑道:“愿聞其詳!”
“首先,您先從自己的官員下手整頓,不用這么急著查辦我等。禍起蕭墻的道理,王爺不會不懂吧?想要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安穩(wěn),還是得先把自己內(nèi)部整理妥當(dāng)才行?!?p> 朱權(quán)聽后,臉上神色不置可否,心中卻是暗暗忖道:“這海撒男答奚話中有話,只怕不是建議,而是威脅。他是想告訴我,身為一個外來之人,自身根基不穩(wěn),就不要與他們這些宿老作對?!?p> 聽明白了海撒男答奚的話,朱權(quán)卻不急著表態(tài),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依舊負(fù)手站在原地。
海撒男答奚見他不為所動,又咳嗽了幾聲,干笑道:“據(jù)我所知,王爺之前從未任職,是不久之前才加封的。你一上任便擔(dān)當(dāng)一地之主,恐怕對這里面的事情都不甚了解吧?嘿嘿……我建議你先虛心討教一年,等到對大寧運作都有所了解之后,再來履行王爺之責(zé)?!?p> 他這兩條建議說出口,明擺了就是不給朱權(quán)面子,把他當(dāng)做晚輩看待,而非大寧執(zhí)掌大權(quán)的王爺。
朱權(quán)倒是面不改色,身后的朱鑒卻是急了眼,忍不住上前一步,喝道:“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如此侮辱王爺,莫非是嫌自己的位置坐得太舒服了?”
“哼,我自與王爺說話,何時輪到你聒噪!”
海撒男答奚絲毫面子不給,把手一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海撒男答奚為大明奔波,立下大功,名頭不說多響,至少在大寧也是人盡皆知吧?王爺不過才剛剛來此,這就要查到我的頭上,未免太過心急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而且氣場十足,話音剛落,幾名屬下就同時站在了他的身后,與朱鑒怒目相對。
原本平靜無波的屋子,一時間忽然變得劍拔弩張。
值此之時,這場聚會的發(fā)起人朱權(quán),卻是輕聲笑了起來。
“呵呵,何必動怒?”
朱權(quán)不緊不慢地說道:“本王的確是剛剛加封不久,見識和閱歷都不及三位,今日召集三位來此,本來也沒有深究的意思,只是想看一看大家的態(tài)度罷了?!?p> 他說到這里,微微一頓,接著又道:“好了,如今三位會長的立場本王也算看明白了。你既然不愿交出賬本,本王也不會強(qiáng)求,今日之事到此結(jié)束,三位還是回去處理要務(wù)吧,本王就不遠(yuǎn)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