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慚愧,最近對清軍的勝仗,都是豪格打出來的。
但毋須諱言,清軍就是現(xiàn)在最強的武裝集團。
豪格打了勝仗,自然有一場大賞,顧澤明將自己的舞女四面觀音送給了他。
這豪格現(xiàn)在也是皈依者狂熱得很,就想著再立新功。
李安靖等人看了豪格的賞賜,好不眼熱,他們除了拿下北京城外,還沒打過一場勝仗。
黃太急喝了酒,醉醺醺的,扯著嗓子道:“大將軍這樣好沒道理,偏給外人這樣的賞?!?p> 原還和典少籍說笑的羊佑聽了,站起來笑著敬酒道:“他這是喝酒了,說胡話,還請見諒?!?p> 豪格聽了,心里不免觸動了敏感的神經(jīng),面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
“我沒醉呢。”黃太急依舊聲音那么大,把羊佑也給弄急了,倒也不理他了。
典少籍看著顧澤明的眼神,知道這黃太急今日要挨罰,想著要維護維護,裝著酒醉的樣子,要推那黃太急一下,那黃太急一避,倒叫典少籍率了一跤。
眾人都笑。
黃太急站起來,搖搖晃晃道:“大將軍這番…這番,冷了弟兄們的心?!?p> 黃太急這話一出來,典少籍等人也不看他了。
果然,顧澤明拍案而起:“黃太急,這里是什么地方,也容你自行其是!愣著干嘛,拉出去,打一百杖?!?p> 豪格出來勸道:“大將軍,黃將軍,這也是快人快語…”
顧澤明道:“歸義伯有心,可是這黃太急實在是觸犯了軍紀。”
也不多話,叫兵士來執(zhí)法。
一下又一下,那碗口般的大棒子打在身上,不多時已經(jīng)打得皮開肉綻,叫人不忍直視。
顧澤明道:“此后再有議論用兵者,斬!”隨后揚長而去。
北京城外。
多爾袞遠遠看著北京城門口壘起的由二千多民清軍頭顱筑成的京觀,不由握緊了雙拳。
如今這明軍把夏糧收了,他已有撤兵之意。
只是,這樣的京觀簡直是奇恥大辱。
策馬揚鞭,多爾袞返回通州思考對策。
范文程作為他的智囊,說道:“攝政王如欲急戰(zhàn),我倒是有一個辦法?!?p> 多爾袞來了精神:“計安將出?”
范文程:“明日,這顧澤明講和那北京的小皇帝于大明門前祭祀,正好派使者去送一婦人衣服,或許可行。”
多爾袞的眼睛亮了,果然是好主意,只要這顧澤明一怒之下,主動出擊,不怕沒有好成果。
要是他不生氣,那他就是一個烏龜。
士卒安得肯為他效力?
好毒辣的計策。
想到此處,多爾袞道:“書信之事,就多勞范大人了?!?p> 范文程自然沒有漢奸的心里包袱,他是一心想著大明死的,他好做一朝之開國元勛。
他是老資格,多爾袞才六歲的時候,他就跟著努爾哈赤做事了。
絞盡腦汁,寫了好一個讓人動火的書信
翌日,朝陽門。
在樓閣中的定國公徐小寶聽了消息:“什么!清軍要議和?”
這可是一件大事,徐小寶在城樓仔細看,的確只有一個使者,除此以外,并沒有他人。
不過他也不敢做主意,自打趙拳事件爆發(fā)后,他跟顧澤明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到了冰點,顧澤明雖然沒有責(zé)備他,但他也沒臉見顧澤明。
于是,他把這事情稟報給了李明睿,李明睿同意了。
因為顧澤明今天要在大明門公祭歷代犧牲的軍人,正好讓這清軍看一看這城里面的眾志成城。 在那兩千多清軍壘起的京觀旁邊,聞著這血腥之氣,聽著天空中盤旋著老鷹叫聲,那清軍使者正是渾身發(fā)抖發(fā)抖,使者名叫羅本,現(xiàn)在還不到三十歲,眉目清秀,白白凈凈,騎在馬上,手里拿著一把扇子,不像一個使者,倒像是一個才子。
只是這金錢鼠尾有點煞風(fēng)景。
他還真不是一個才子,要真是一個才子,范文程也舍不得讓他干這個賣名的活,他實際上是一個鴨子。
也就是賣身的男人,又稱失足。
俗話說,當兵當三年,母豬賽貂蟬,更何況這樣一個俏麗的兔兒爺呢?
這羅本在清軍中是遭了大重,得了這么一個機會,才自高奮勇的。
看著這高大的城門吱吱的緩緩打開,羅本策馬進去。
羅本剛進城就看到一個熱鬧,一大堆孩子圍在一起唱歌,遠遠就能聽到他們稚嫩又激昂的歌聲“同學(xué)們大家起來
擔(dān)負起天下的興亡/聽吧滿耳是大眾的嗟傷/看吧一年年國土的淪喪/我們是要選擇戰(zhàn)還是降/我們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場/我們不愿做奴隸而青云直上?!彼麄儾]有能夠把這首《畢業(yè)歌》學(xué)完,只好再重唱一遍,忽然領(lǐng)頭的小孩看見了羅本,拿起石頭,朝著羅本砸去。
在這群小孩子的嘲笑聲中,羅本的馬驚了,自己跑了,羅本只知道緊閉雙眼,再一睜眼,這馬已經(jīng)到了鬧市處,他發(fā)現(xiàn)幾個士兵迎面來了,為首的那個還不到二十歲,看起來很精壯。
他上來道:“我是顧大將軍麾下的千戶魏熟,奉命來請使者去大明門的?!?
羅本策馬要行,那魏熟道:“使者,在這鬧市處,不得行馬?!?
羅本:“明白?!彼锹犆盥爲T了的。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能打勝仗,作風(fēng)優(yōu)良。“ 羅本只聽間遠遠跑來一排兵,為首的是一個大光頭領(lǐng)著喊口號,那光頭見了魏熟,右手行禮,其余的兵紛紛行注目禮。
羅本還沒有見過這樣的軍禮,但大概也猜得到這其中的意思,一時也覺得新鮮。
他不知道為什么人們的眼神會如此涇渭分明,看向魏熟時,眼里就是歡喜的眼神,看向他時,眼里就是厭惡,中間甚至沒有一剎那的停留。
要知道他羅本雖然是個賣的,但自以為也知道英雄們的長短,原本他以為城中應(yīng)該是艱難取生,要知道他在永平城的時候,一聽說清軍打過來,立時就亂了,城里面是殺人的殺人,放火的放火,有怨的抱怨,有仇的報仇,他本來想去看城中的花魁娘子,誰知道反被好幾個大漢強睡。
誰知道在這滿清二十萬大軍的圍困下,這北京城中竟然是這這樣的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