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口棺材
顧澤明把面具摘下來，在場的人被帥得倒吸一口涼氣。
“蔣大人?！?p> 聽到顧澤明的這句問候，蔣鳴玉立刻要下跪，而滿堂的衙役已經(jīng)跪下了。
“大…大將軍，您怎么來了？”蔣鳴玉渾身發(fā)抖。
“民間有疾苦，不敢不管?！鳖櫇擅髡f道，原先那趾高氣昂的王班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熱汗直流，額頭上密密的汗珠兒。
時維六月，都說老天變臉快，但其實(shí)還是人變起臉來快。
“卑職失禮了…”蔣鳴玉還要說，卻聽到門外——轟隆——一聲，天迅速的暗了。
“點(diǎn)燈！點(diǎn)燈！”公堂還沒暗呢，就被蠟燭給撐住了光亮。
外面嘩啦嘩啦下起大雨來，府衙里面的人似乎被這雷雨給鎮(zhèn)住了，都沒有說話。
“讓那個姑娘進(jìn)來吧?！鳖櫇擅鞯脑挻蚱屏诉@安靜。那楊若瑜一進(jìn)來，被蔣鳴玉看到了，他心想：這樣的姑娘，怪不得大將軍這般上心，原來是英雄救美。
“大將軍，是卑職不查，卑職不查?！笔Y鳴玉請罪道。
顧澤明道：“似你這般的官，已經(jīng)是難得，不必如此?！笔Y鳴玉這樣的官確實(shí)已經(jīng)是不錯了。
顧澤明忽然看向王班頭：“這何三真的死了嗎？”
“...”王班頭跪在地上，明明下了雨，照理說應(yīng)該是涼快了，但他的汗卻愈發(fā)多了。
“怎么，吃了啞藥了？”顧澤明道，他看楊若瑜在那站著“給她一把椅子?！?
楊若瑜不敢坐，顧澤明說：“你就坐了，他們不敢說的。”后。她方才坐了下去。
顧澤明看著蔣鳴玉、王則堯、張師爺?shù)热瞬⒉徽f話，讓他們這班人覺得好生煎熬。
那張氏漸漸哭啞了。
“踏踏踏踏”大街上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顧澤明的兩個衛(wèi)士把何三抓了過來。
那兩個衛(wèi)士身上淋滿了雨水，渾身濕漉漉的，那何三一邊被綁一邊喊道；“你們這是干什么！”
那何三一進(jìn)了堂，顧澤明就看到這王班頭的頭偏了一個角度，決不看那何三的。
顧澤明道：“何三，說說吧，你為什么要逃??？”
顧澤明之前讓他的兩個衛(wèi)士盯著何三，并且下令絕對不許進(jìn)屋抓人，現(xiàn)在這樣，一定是從家里逃走了嘛。
何三樣子富態(tài)，誰能想到他是一個挖糞的？
“太爺，我...我就是出去走走?！?
顧澤明喝道；“明白回話！”
“你可是東直門街的糞道主何三?。俊?
何三偷看，看誰，誰不看他。他站了起來，指著顧澤明道：“你是什么鳥人，也敢管我！要知道我是天上那玉皇大帝的女婿，敢弄我，殺了你的的全家?！?
不消顧澤明說，那王班頭等人一擁而上，把這何三捆翻在地，一連打了五十下，打得這何三是皮開肉綻。
顧澤明看那張氏的臉色卻并不因?yàn)楹稳淮蚋械叫奶?，心想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為防止何三被打死，立刻讓王班頭等人停了。
“王班頭，剛才像個死人，現(xiàn)在怎么就那么勇敢了？”
王班頭道：“看見這何三狂妄如此，小的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
“原來如此?！鳖櫇擅鞯溃骸澳悻F(xiàn)在跟我的兩個衛(wèi)士再去何三的家里看看?！?
兩個衛(wèi)士并著王班頭一起去了，顧澤明讓郎中來給這何三看病。
這何三卻和瘋狗一樣，被打成這樣，也不讓這郎中碰他一下。
“大人，這人怕是有風(fēng)癥?！蹦抢芍械馈?
瘋了？
顧澤明不相信有這么湊巧的事情，剛還好好的，才過了一會兒，就瘋狂成這樣。
顧澤明將手伸向何三，何三還真的要過來咬，顧澤明一拳打過去，那何三的血從鼻子，嘴巴一起流了下來。
“裝蒜？”顧澤明根本不在乎這何三是不是裝瘋，因?yàn)椴还茉趺礃?，就憑他剛才這個襲擊的動作，他都必死無疑。
“把他的牙齒，給我一個個敲下來，我聽說這樣可以治療瘋病?！鳖櫇擅鞯溃肮媚?，你去一旁避一避吧，這樣太殘忍了。”
“不，大將軍，我就是要看他這樣生不如死的樣子?！睏钊翳ふf，何三的牙齒被敲落一顆，她的眼皮跳動一下。
何三那殺豬一般的叫聲。
衙役們按著他，還是要把他的牙齒一顆一顆敲掉。
“你還說不說了？”顧澤明讓那些衙役們住手，何三的嘴里一半的牙齒已經(jīng)被敲掉了。
“大人，是王班頭放我出去的?！焙稳磺逭f道。
顧澤明搖頭：“不，你還沒有把人供出來?！?
“何三!事到如今你還不從實(shí)招來?！彪S著王則堯的一句話，那些衙役又開始拿著棒子打。
“住手！”顧澤明說道，回頭看去，何三已經(jīng)被打得是奄奄一息。
郎中一搭何三的脈，搖頭道：“沒有救了?！?
那何三咿咿呀呀叫了一會兒，隨后就不出聲了。
顧澤明冷眼看了王則堯一眼，王則堯是大順朝的順天府尹，他為什么要下這個狠手？
王則堯卻好似沒有看見，依舊和蔣鳴玉自顧自交談。
大雨滂沱，風(fēng)從風(fēng)的后面吹來，天空的上面是天空，顧澤明背手吟詠：“高閣垂裳調(diào)鼎時，可憐天下有微詞。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
他看到雨點(diǎn)敲擊在地面上好像形成了大海的波濤，轉(zhuǎn)而詠唱道：“一陣風(fēng)雷驚世界，滿街紅綠走旌旗。憑闌靜聽瀟瀟雨，故國人民有所思?！?
蔣鳴玉被顧澤明詩里悲天憫人的情懷折服，卻不明白為什么會有后半段的文字，這后半段的激涌讓他覺得必須要把這首詩抄下來。
因?yàn)轭櫇擅鲝倪@首詩里面透露出來他的某種愿望，可蔣鳴玉實(shí)在說出來，但他總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后。
楊若瑜也聽到了顧澤明的詩歌，深感他詩里展現(xiàn)出來的這種英雄氣魄。
風(fēng)雨中，多爾袞的千軍萬馬殺來，那喊叫聲震天動地，在婦女的呼叫，孩子的哀嚎聲中，一個偉大的英雄誕生，他一箭在萬軍從中射殺了那不可一世的多爾袞，清軍隨即灰飛煙滅，那名英雄就是——顧澤明。
可惜這只是顧澤明的幻想，風(fēng)雨中來的是顧澤明的兩個衛(wèi)兵，王班頭為首的一眾衙役。
與他們離開時不同的是，他們現(xiàn)在帶來了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