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不過明天
“公主才八歲,你胡說什么呢?到底什么事!”趙母開始板臉。
趙忠覺得哥哥真不害臊,都開始惦記公主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母親恕罪,兒這就說實話,大王讓兒代替廉頗出戰(zhàn),兒終于盼到這一天了,這一回兒如大鵬展翅,一飛沖天,定要擊敗秦軍,名震天下,讓天下人知道,我已青出于藍,更勝父親當年威名?!?p> 趙括說得慷慨激昂,臉上的表情就別提了,比希特勒演講還有激情。
趙忠與母親對視一眼,皆保持沉默,都想泊一盆冷水,但又不忍心。
趙括見弟弟與母親不言語,便笑著對趙忠道:“二弟,我回來時碰到趙大夫,他說你身體已痊愈,跟平常人一樣了?!?p> “你少來,老趙跟母親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說我這種狀態(tài),最多能保持一天,明兒個還得見閻王?!?p> 趙忠輕描淡寫的說著,知道大哥這是安慰自己,誰能想到此趙忠,已非彼趙忠了。
“二弟,這閻王是什么?”
趙括在趙肅那里,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二弟果然活不過明天,但閻王一詞,他卻是頭一回聽說。
站在一邊的趙母也同樣迷惑,覺得兒子自醒來之后,言語與之前大不相同,趙肅趙大夫,他竟直呼老趙,哪怕人家不在,這也有失禮節(jié)。
“哦……閻王就是管死人靈魂的,我也是聽人說的,不說這個了,反正弟弟我長命百歲,絕不會死?!?p> 差點兒忘了,閻王一詞最早應該出現在南北朝時期,這時候哪有這一說啊,看來以后說話得小心,戰(zhàn)國時期很多詞還沒出現。
“管死人靈魂的叫閻王?”趙括頗有刨根問底的精神,都是讀兵書留下的后遺癥。
“大哥,不說這個了,此番你代替廉頗將軍出戰(zhàn),可對秦軍主將了解?”
趙忠才懶得解釋閻王一詞呢,神佛起源什么的,說三天三夜把自己累死,他們也未必聽懂,所以直接將話題扯到戰(zhàn)爭,自己哥哥就愛跟人談這個。
趙括道:“秦軍主將王龁,好大喜功,以攻為主,而廉頗將軍以守為主,如此雖保證不會有太大損失,但也不可能短時間取勝,大王求勝心切,看不慣廉頗堅守不出,所以派我為將,不得不說,大王這個決定非常正確?!?p> 趙忠看哥哥滿帶激情的說著,都不想打擊他,還大王求勝心切,難道你就不是求勝心切?
連半點實戰(zhàn)經驗都沒有,居然敢對戰(zhàn)有實戰(zhàn)經驗的王龁,要讓你知道秦軍把主將偷換成白起,不知你會不會尿褲子。
要知道白起在六國人心中,一直是個噩夢,光是白起這個名字,就可抵百萬雄師。
“大哥,假如,弟弟只是說假如,假如秦軍把主將換成白起,你還敢出戰(zhàn)嗎?”
趙括稍稍一愣,然后便道:“哈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
趙括道:“二弟,哥哥我早就勸你了,不要光顧著練武,要多看書,多分析戰(zhàn)事,趙國接收上黨郡已近三年,雙方前期備戰(zhàn),到后期交戰(zhàn),你可曾聽說白起參戰(zhàn)?”
趙忠搖頭道:“沒有?!?p> 提到上黨,趙忠不得不佩服韓國,拋出一個不要的地盤,就讓秦趙兩國打得血流成河,最后兩國無論誰勝,都會兩敗俱傷,國力大損,勝了也是慘勝。
但趙忠知道,長平之戰(zhàn)早晚要打,看看上黨的位置就知道了,夾在秦趙之間,得了上黨于秦攻趙有利,基于這點,韓王的陰謀才能得逞。
不費一兵一卒,白得上黨郡十七縣,白撿的便宜傻子才不要呢,本來要了也不算錯。
錯就錯在趙王無謀,不納虞卿先聯楚魏,再向秦國議和之計,派人直接跟秦國議和,這他娘跟求饒有何區(qū)別?
結果導致趙國孤立無援,后期向齊國借糧都借不到,趙王腦袋讓驢踢了。
但現在局勢擺在這里,自己又要續(xù)命,這長平之戰(zhàn),就是豁上小命,也要贏。
趙括聽到趙忠回答后,便侃侃道:“這就對了,白起絕不會出現在長平,也不能出現在長平,因為他有更大的用處,秦王的心思,哥哥摸得一清二楚?!?p> 趙括說著話,就得意的將手背在身后,來回的踱著步子,一副高人的姿態(tài),接著道:“這時候白起的用處,就是震懾楚、韓、魏三國,別忘了三國都被秦國奪了地盤,殺了數十萬將士,如果白起這員上將,直接跟咱們打,三國定然趁機抄秦國后路,并且燕齊兩國也會參與其中,那樣秦國必亡!”
趙忠道:“大哥分析得非常正確,但是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防著秦國這一招,要做到有備無患?!?p> 趙括搖頭笑道:“二弟你多慮了,秦國絕不會冒這個險的,兵法我比你熟,你能想到的,我會想不到?”
趙忠:“……”
趙母悄悄的嘆息一聲,這大兒子不可一世的毛病,始終沒有改變,如此心態(tài)指揮戰(zhàn)斗,絕無勝算,于是開口道:“括兒,這場仗你不能打,論戰(zhàn)斗經驗,你不及廉頗將軍,并且你亡父有遺言在先,你若指揮戰(zhàn)斗,必須以士卒身份,磨勵至三十歲,我現在就向大王上書,請大王收回成命!”
“母親,使不得呀,兒研習兵法十余年,與人論戰(zhàn)數百次,從未輸過,好不容易有了實戰(zhàn)機會,母親就成全孩兒吧,兒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兒要證明父親是錯的,母親不能阻撓孩兒一戰(zhàn)成名??!”
趙括說著話,就來晃趙母的胳膊,滿臉的哀求之色,趙母一把將趙括胳膊甩開,冷哼了一聲,便命人拿來筆墨竹簡,跪坐于案前開始書寫。
還在做著一戰(zhàn)成名的美夢,人都自信到這種程度了,趙忠不知道說什么好。
暫且不理這個自信的哥哥,俯下身來,在旁邊殷勤的給趙母研磨,一副乖乖男的模樣道:“母親,孩兒也覺得大哥不宜出戰(zhàn),待母親寫好,兒愿親自將書呈于大王?!?p> “你敢去!我就把你那件事告訴公主,看公主還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