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聲將霍金斯的尸體丟到高速路的路邊，拿走了尸體身上的手機和錢包，仔細端詳了霍金斯的身份。
上了車，秦聲對身旁的女孩——若狹說道。
“就我所看到的那部分場景，這個混蛋背后有不少案子。這部手機應該交給警察?！?p> 此時的女孩已經(jīng)不是秦聲初見時的模樣，而變成了亞洲人的模樣，年齡也略長了不少，至少在路上被警察攔下檢查，不會被懷疑是戀童癖。
“你有興趣就送過去唄，反正我可不感興趣。”若狹已經(jīng)躺在了后座，準確來說，她的身體還在后備箱的箱子里。
“他猥褻的可是你！”秦聲還是覺得怪怪的。
若狹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小孩，一點不懂成人之事嗎？”
“你是惡魔，天知道你多少歲了?！?p> 秦聲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這輛捷豹XJ發(fā)出了低沉的怒吼，立即竄了出去。
“八缸的XJ，這可真是賺到了?！?p> 捷豹雖然質(zhì)量上的名聲一般，小毛病不少，但是作為發(fā)動機低轉(zhuǎn)速下就能提供峰值扭矩的豪華轎車，絕對不會像之前那臺高爾夫一樣在路上趴窩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若狹嗎？”若狹突然問道。
若狹？
“若狹……若狹……若狹，好像是一個日本名字？”秦聲思考了半天。
“Bingo！你說的很對，我來自日本?！?p> 秦聲從后視鏡里看到后座的若狹已經(jīng)是日本中學生的模樣，穿著長裙和黑色筒襪，突然又換成了水手服。
“你應該聽說，八百比丘尼的故事?！比舄M特意從德語轉(zhuǎn)換成了中文，將八百比丘尼五個字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當然聽過。吃了魚肉，活了上百年的不死的女人?！?p> 聽到秦聲直接點出了身份，若狹的竟然紅了臉，但她還是糾正道：
“大體上是這樣沒錯，但是所謂的魚，和八百比丘尼，指的都是我?！?p> “啥？”秦聲向后面望去，“你說，是你？”
“你想聽我的故事？”若狹邪魅地問道。
“路上無聊，說說唄?！鼻芈曇呀?jīng)將時速提到180公里，但是車內(nèi)仍然十分安靜?！罢娌焕⑹呛廊A車?！?p> “那是五百多年前，我剛來到人世間，我十分虛弱，更準確地說，剛出世的我一點記憶都沒有。那是在日本的若狹國，那個叫高橋的男人撿到了我，把我?guī)Щ亓思?。他一開始以為我是某種魚，也就是傳說中的人面魚，但那只是我不完整的身體?！?p> “高橋家里很窮，但人挺好。那個時候日本在打仗，他結(jié)婚很晚，六十歲才得到一個女兒，妻子本身就有病，不然也不會嫁給他這樣一個糟老頭，很早就去世了。他和他的女兒生活在一起。他的女兒那個時候才九歲，但突然就得了急病，但是山野荒村根本找不到醫(yī)生，即使找到了醫(yī)生也根本治不了?！?p> “高橋把我養(yǎng)在了水缸里，也許因為我長得奇怪，他不想殺了我，也不想把我扔到外面去。我也逐漸恢復了意識。有一天晚上，高橋的女兒突然發(fā)病，躺在草席上，高橋急的到處找藥找人，但沒有任何作用，女兒逐漸失去了意識，心臟停止跳動，眼看就要死亡，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第一次用高橋女兒的形象走進了房間?！?p> “高橋一開始十分驚慌，以為遇上了妖怪。但我告訴他，他的女兒的心天生有問題，根本活不過十歲，要想活下來，除非讓我代替她的心臟，但是代價就是，等到他的女兒給他養(yǎng)老送終完，這具身體的主導權(quán)就歸我。然后他幾乎沒有猶豫，同意了，他愛自己的女兒勝過一切。然后聽從我的指揮，用小刀切開了她的女兒的胸膛，切下了心臟，把我給放了進去?！?p> “他的女兒知道這件事嗎？”秦聲終于提上了一個問題。
“不，不知道。高橋在七十五歲那年就去世了，從那之后，身體的主導權(quán)就到了我的身上。我活了很久，那個身體我也用了很久，那是時候我什么都不懂，用著這個面孔存在了太久，有的人尊敬我，稱我為八百比丘尼，這也讓我那個時候有些得意。引起了其他地方大名的注意，甚至出現(xiàn)了騷亂。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想起來要換一個身體來生存?！?p> ……
“你到底是什么惡魔？”
秦聲一腳剎住了車，轉(zhuǎn)身向后座的若狹嚴肅地問道。
若狹又咯咯地笑起來。
“不告訴你?！?p> 秦聲若有所思，問道：
“本質(zhì)上來說，你是我的貨物，路上車壞了，這不應該是你逃跑的機會嗎，你為什么要幫我？”
若狹突然出現(xiàn)到副座，看著眼前的路，說道：
“不知道，可能看到你就感覺有一種信任感吧。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亞洲人了，看到你我感覺很親切……另外，你也打開不了箱子，沒法放我走?！?p> “那你應該也不想被送到荷蘭去吧?！?p> 秦聲去過阿姆斯特丹，那里有著全世界最大的紅燈區(qū)。
“你能幫我嗎？”
若狹用大眼睛注視著秦聲。
“這……”秦聲一時語塞。
“你作為送貨員，有哪些規(guī)矩？”
“不能過問收貨者的身份，不能私自拆開貨物的包裝，只能運送合同規(guī)定好的重量和數(shù)量，必須按時按點……”秦聲扒著腦袋，復述著。
“所以我不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你就不知道箱子里到底裝的什么，也并不知道收貨人的身份，不對嗎？至于按時按點，現(xiàn)在看來也并不成問題……所以，你就幫我一個很小的忙吧！”
秦聲默不作聲。
“給我看看阿姆斯特丹的地圖吧?！?p> 秦聲猶豫了一下，在手機上搜索出了阿姆斯特丹的地圖，在若狹的指揮下，放大到了德瓦倫區(qū)的部分。
若狹看了好一會，點了點頭，說道：
“夠了?！?p> 秦聲點了點頭，說道：“現(xiàn)在你我兩清了，不用再說話了，你也不用現(xiàn)身了?！?p> 緊接著，重新掛擋踩下油門，這輛寬大的轎車再一次發(fā)出轟鳴，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