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系大楚命運的鏢
曹年微微思索了片刻,緩步沿著樓梯下了二樓,只見那胖子掌柜正扭著屁股在柜臺前調(diào)戲著剛被他算盤珠子崩哭的女招待。
他一腳便直接踹了過去,只聽那胖子哀嚎一聲剛想回過頭發(fā)作,發(fā)現(xiàn)是曹年后徑直縮了縮脖子,同時露出了怯色。
“夫人還有什么要我做的嗎?”
女招待聞言直接哭得更加厲害了,直接鉆進了后廚便不見了人影。
曹年沉聲說:“我有一個親戚初到?jīng)鲋莩?,你給他安排一個廚子的職位?!?p> 胖掌柜屁股扭得愈加厲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包在我身上!我早就覺得咱們后廚這幾個廢物上菜慢了!既然是夫人推薦的人,我豈有不納用的道理。”
說著直接遞給了曹年一個私人的印信,囑咐曹年讓好親戚帶著這個來找他。
曹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還不忘輕聲問道:“能給點錢嗎?”
掌柜的一聽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干嚎起來:“夫人?。∥沂钦娴囊稽c錢都沒有留下,全上交給你了。你今個要不信我錢三,我給你搜身!”
一邊說著一邊扒開了自己的紫色衣袍,露出了肥肉。
曹年尷尬地扭過頭望向大堂,發(fā)現(xiàn)眾人均是目瞪口呆地看向他們這兒,就連筷子上夾著的菜也顧不上吃了,那中年伙計尷尬地搭著白布站在大堂中央,臉上的表情都快掛不住了。
他心道這胖子想來是榨不出油水了,只得迅速牽著鄧言抱頭逃離了這里,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
……
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曹年心中暗暗盤算著,廚子的職位應該能為他帶來一個諸如做菜的技能,而乞討與武術自己也不愿放下。
他決定從今天開始,逢用餐時間就去悅來做廚子,早上就去各大武館和眾武夫好好“切磋切磋”,其余時間就用來乞討。
想到這,他露了會心的笑容,這樣一來想必自己的各項技能都不會落下。
重新站回會昌鏢局門前的長安街上,他只感覺神清氣爽,就像自己找到了什么發(fā)家致富的康莊大道。此刻,胡子拉碴的羅洼正靜靜地倚靠在門上,手中拿著一個藤制的酒壺,遠遠便看見傻笑著走來的曹年。
“遇見什么美事了?笑得那么開心?!绷_洼痛飲了一口酒問。
曹年擺了擺手說:“沒什么,不值一提。”
“走吧,當家的……想和你聊一聊?!绷_洼沉聲道。
曹年并沒有意外,他斬出那一劍的時候心中便已預想到了今天的這次交談,而實際上他心中也有滿腹的疑惑想要宋時為他解答。
越過布滿塵埃的演武場,庭院中的枯黃的落葉緩緩飄落,曹年聽著腳踩枝葉的聲音緩緩向他這邊靠近。順著那聲音看去,一雙老舊的破布鞋,而后便是對方那久未換洗的青衫。
宋時的身后跟著的便是那面容姣好的婦人,遠山眉下一雙攝人的眼睛,兩頰略顯得消瘦,但更襯托出一種骨感美。
對方好像一直守在宋時的身邊,話很少,但從未離開過。曹年初見時還疑惑對方為何會與宋時這個破落鏢局的當家人搭伙過日子呢。
“回來了?聽說悅來的那胖子叫你夫人?”宋時看著滿演武場中的落葉問。
曹年一時無言:“……”
“不逗你了,殺那白面書生時候,你心里怎么想的?”
曹年一時心頭浮現(xiàn)起當時的場景,實際上他當時內(nèi)心也是有些忐忑的,但是像對方這樣的人既然對自己下手都沒有留情了,自己也沒必要留下對方的命。
他的性格不會讓他用對方是惡人這樣的話來寬慰自己,殺那白面書生不過是在這種世道理所當然而為的事。
“不怎么想??!他該死?!辈苣贽橇宿羌缁貞?p> 宋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打量了他一會后說:“如果我在三年前認識你,你當是我大楚的一員猛將。”
“猛將不敢當,我就是想活著罷了?!辈苣觐D了頓,帶著希冀問:“你以往見過我這種不定什么時候進入神游狀態(tài)的怪病嗎?”
宋時搖了搖頭,爾后開口:“我路上會幫你留意的?!?p> 曹年心中有些失落,畢竟他到這個世界來也是為了這個怪病。
“我記得你那天沖進我屋子里沖著我喊了一句什么,你要送關系大楚命運的鏢是吧?”宋時猛地扭頭望向曹年,目光炬炬。
后者被看得心中有些發(fā)毛,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在一個軍職至下都督的人面前說這種話,全賴于當時他實在是太迫切了,莫名的世界和莫名的病癥。
宋時看著曹年的模樣,輕笑了一下:“別緊張,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但眼下可能真有這么一趟鏢要你送了?!?p> “什么?”曹年有些詫異,他原以為自己可能等到這個怪病好了也等不來這趟鏢。
“據(jù)我所知,北地大楚鎮(zhèn)石將要送往南方,用以驅(qū)逐蠻荒。而這趟鏢的護送起點就在涼州。”宋時用獨臂籠了籠青衫,婦人見狀連忙上前,卻被對方制止。
“這趟鏢的護送責任之重大,我不用說你想來也知道了?!?p> 曹年摸了摸鼻子問:“難道軍中無人可送嗎?”
“不,有的是人?!彼螘r嘆了口氣,“但是無人敢送,這其中牽扯的還有朝中多黨的互相爭斗。”
“誰的人可以將這趟鏢送到,誰無異于多了一個莫大的黨爭優(yōu)勢。但誰失敗了,這就不止是掉腦袋的事了?!?p> “所以,多方磋商,再加上涼州鏢局眾多……”
曹年皺了皺眉:“這趟鏢,自然就落在了鏢局的頭上?!?p> 宋時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是落在了涼州城最強的鏢局頭上?!?p> 曹年腦袋頂上瞬間拉下一排黑線,對方的臺詞不就是說落不到他們會昌鏢局的頭上嗎?
宋時似是看出了曹年的吐槽,用獨臂捶了他一下,笑罵道:“這趟鏢最后的歸屬,只怕是要一眾鏢局打過才知道了!”
“我今天喊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我不屑于他們的黨爭,我只是希望這趟鏢能夠平安送到南方。”
宋時長嘆了口氣,似是下定決心般說:“我希望你能爭下這趟鏢?!?p> 曹年心中突然猛跳了起來,就像擂起了鼓。但緊接著對方說出的話就像三九寒冬里透徹心扉的冷水。
“局里其他的鏢師雖說會一些武,但是……”
“而我?guī)筒簧夏懔?,我們要走了?!?p> “最后奪鏢的,只能靠你和羅洼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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