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在一處博物館拍攝,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條斷頭路上停滿了劇組的大箱車。
一臉二十幾輛,甚是壯觀。
警戒線外有周邊住宅的居民伸長脖子往里看。
有人窸窸窣窣地說著:“這是在拍戰(zhàn)狼2吧?”
“另一個人說,是流浪地球2!”
穆承承從警戒線處彎腰進(jìn)去,制片組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便點(diǎn)頭示意。
一路暢行到博物館里,卻偶然看見在一旁候場的白之帆在躺椅上小寐。
穆承承隨手拿了服裝組的一條薄絨毯走過去,輕飄飄地蓋在白之帆的身上。
他卻皺了眉頭,有些心煩:“小晴,我不要,拿開?!?p> 穆承承忍俊不禁地看著他:“著涼了可不放假,影響劇組進(jìn)度,片酬可不補(bǔ)啊...”
白之帆猛地睜眼,幾乎半站了起來,又坐下,憨憨一笑:“你怎么來了,小穆?”
穆承承一愣,砸了咂舌:“恃寵而驕了小白哥,都敢叫我小穆了!”
白之帆側(cè)過身子拉來另一張折疊椅,拍了拍椅面:“快坐,這么晚了,你是來吃劇組夜宵的吧?”
小晴應(yīng)聲端來了夜宵,一看穆承承來了,觸電般地又原路返回。
白之帆瞥見了小晴,唇角不自然地?fù)P起來,干脆站起來將穆承承的視線擋住,說道:“今天拍完,就完成三分之一了,小穆,你高興嗎?你的第一部戲。”
穆承承沉浸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想想還真是太幸運(yùn)了,居然第一部戲就能請到像你這樣的大明星...”
白之帆干凈的笑容里像是藏著許多將亮未亮的星星。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拍了拍穆承承的頭:“也是啊,要不是那天在商場撞到我,你怎么會請到像我這么敬業(yè)的演員呢.....”
“那天?商場?”
穆承承從不喜歡蘭朝晉拍她的頭,卻沒有躲開白之帆的手。
眸子里還是恬淡的水色,記憶忽然被拉回他和蘭朝晉見面的第一天。
在商場里被一個包裹嚴(yán)實(shí),躲避狗仔的男人拽到一側(cè)。
“那是你!”穆承承猛地叫出聲,卻被白之帆一把捂住了嘴。
兩個人的距離倏地變得很近。
白之帆彎著腰湊過來,穆承承停止了背脊坐著仰起面。
這曖昧的氛圍并未讓穆承承察覺到不對,她還在意料之外的記憶力摩挲:“我一直以為,珠寶之夜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那次我本來是不去的,是某人煞有介事地發(fā)了朋友圈,還配上了很好看的自拍....”
穆承承盯著白之帆的眼睛,半晌沒有說話。
直到聽見有人在喊“開拍了”,白之帆才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退后兩步。
他揚(yáng)起悠然自得的笑,歪了歪頭:“你休息著吧小穆,我去拍戲了,還剩兩場...”
剛轉(zhuǎn)頭,又不放心地停下腳步:“你會等我收工吧?”
穆承承被這奇怪的夜色擾的心慌意亂。
她還在想,白之帆說的話。
暗夜里,有人嘰嘰喳喳地湊在一起磕起了劇組cp,也有人錄下了這一幕,轉(zhuǎn)手發(fā)給了蘭朝晉。
蘭朝晉坐在偌大的豪宅里氣的青筋暴起。
他按捺住了層層怒意,只發(fā)作成了一個隱忍的暗色眼神。
他用指尖連續(xù)不斷地叩著桌面,手機(jī)屏幕上停留著穆父發(fā)來的合作協(xié)議。
夜場夢多。
穆承承帶著穆父穆母來到蘭家莊園時,三人手里的鮑魚禮盒都顯得十分小家子氣。
穆父喃喃道:“我還是拖人從香港連夜送過來的極品鮑,跟承承臉一樣大,這怎么顯得,有些拿不出手...”
穆承承翻了個白眼:“爸,你是在侮辱鮑魚還是在詆毀我?....”
穆父干干一笑,看著雕花鐵門旁守候的人說道:“看看人家的管家,看起來都比我的副總氣派....”
穆母適時打斷:“行了老穆,我們家是女方,再怎么著都得端著點(diǎn)兒,你別羨慕人這羨慕人那了...”
穆承承忙接話:“我媽說得對?!?p> 穆承承按照指示將車開進(jìn)地下停車場,蘭朝晉早早地在電梯處等著。
三個人走過去,穆父熱情地握住蘭朝晉的手:“晉兒,久等了吧,堵車堵得厲害?!?p> 蘭朝晉紳士地?fù)u搖頭,微微俯身做了“請”的姿勢:“這里路偏,確實(shí)不好走,承承開車?yán)哿税???p> 他回頭看向穆承承。
穆承承今日將頭發(fā)慵懶地挽起,穿了一條簡潔的黃色緞面長裙,唇上是清淡的草莓色唇釉,整個人看起來生機(jī)勃勃。
只是這生機(jī),從來不會是蘭朝晉給的。
他明白。
蘭朝晉走在穆承承的斜后方,眼里的戾氣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得晦暗不明。
他在心里勸誡自己,獵人是不能喜歡上自己的獵物的。
這樣只能壞事。
于是他將眼睛移開,換上錘煉已久的淡然笑容轉(zhuǎn)向穆父,說道:“我父親還給伯父您準(zhǔn)備了一樣禮物?!?p> 穆父推了推手中的禮盒:“這次是我們來你們家吃飯,我們帶禮物才對,親家公可別再破費(fèi)了!”
蘭朝晉溫溫笑笑:“您待會兒就知道了?!?p> 穆家二老雖說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對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富豪還是有些差距。
他們不住地四處張望。
蘭府目之所及都是藝術(shù)品,不是俗氣的金錢堆積物。
“這處莊園我們之前怎么不知道...”穆父一邊贊嘆一邊跟著蘭朝晉的腳步攀談。
“這座園子是我大伯二十年前修的,那會兒就準(zhǔn)備來南城拓展事業(yè)版圖,恰好現(xiàn)在用上了,否則一直空置著,也是浪費(fèi)....”
穆父搖搖頭:“說到你大伯,真是個傳奇人物,蘭天闊,這名字一聽就是干大事的人,今年富豪排行榜第幾來著?”
“第七?!碧m朝晉淡淡地勾起唇,伸手推開了兩扇包裹著黑絲絨的門:“到了,請進(jìn)?!?p> 蘭父蘭母的招呼聲也相得益彰的響起來。
兩家人熱絡(luò)地打起招呼,其樂融融。
穆承承禮貌地將所帶禮品交給蘭家的傭人,而后筆直地站在穆父身旁。
“老穆啊,今天雖然是我們兩家的家宴,但我還是叫了一個特別好的朋友,你不介意吧?”蘭父抬手朝里間指了指。
藍(lán)家的宴會廳像是酒店的包房,外面是一間喝茶的地方,有一張上好梨花木雕刻的茶海,一整面墻都藏著珍稀的茶葉。
一扇圓拱形的小門進(jìn)去,轉(zhuǎn)過一條徽派建筑的長廊,里面就是極為寬敞的餐廳。
餐廳中間擺著一張大理石面的圓桌,桌上是精致的花擺,有兩個穿著藍(lán)色衣服的傭人站在一旁。
而此時主位上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