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在古代,很多人確實也不太干凈,但秦芷他們這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換洗衣服了。
除了程祁因為一路有行李,可以換換衣服,看著還算干凈,但其實人真是看不下去了。
就是秦芷自己,雖然偶爾也會在空間里自己清理一下,頭臉衣服也勉強還看得過去,但在衣服遮擋的下面,不知積了多少污垢了,尤其是脖頸后面,都黑得看不出皮膚原本的顏色了。
蒙大叔和路天和兩人都去打聽哪里有客棧和澡堂子去了,程祁過來找秦芷。
“咱們是在西城落腳呢,還是去東城?”
西城基本是平民區(qū),東城自然都是些達官貴人。至于皇城,那當(dāng)然是處于這上京的正中了。
“就西城吧?!?p> 秦芷隨口道。
“好。”
程祁從善如流。
“你,真不去找程家人了?”
秦芷忽然問他。
“找什么?找到了再去當(dāng)庶子?早請安晚問候,晨昏定省,再盲婚啞嫁,被人安排一生?”
秦芷點點頭,表示理解。
“嘿嘿,是吧,反正我早想好了,跟著你,有肉吃?!?p> 程祁嘿嘿笑。
秦芷看他一眼,悠悠說道:
“就怕你以后自己要單飛?!?p> 程祁一怔,笑道:“怎么會,我算是看明白了,抱誰的大腿都不如抱你的大腿,那些什么郡主公主的,都不靠譜,伴君如伴虎!”
秦芷沒有接這話,只是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程祁心里有些怪怪的,總覺得秦芷話中有話,正想追問,路天和和蒙大叔回來了。
“秦姑娘,我打聽過了,說是這里最好的最實惠的香水行,就在前面!”
香水行?是這里的人對澡堂子的稱呼嗎?
“不過,好像都只讓男的進去……”
路天和撓頭。
“去看看?!?p> 秦芷不置可否。
一行人繼續(xù)往前,一路走一路問,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浴肆?湯池?”
秦芷看著這一家挨著一家的澡堂,頗感有些新奇,感情這還是洗浴一條街么?
她饒有興味地一家家看了過去,原來這就是古代人洗澡的地方。
“湯錢只要十個銅板么?”
這么便宜?秦芷依稀有個印象,古代一兩銀子差不多一千個銅錢,換照購買力,差不多一個銅錢約等于現(xiàn)代的一塊錢左右吧,金子呢,好像是一兩能換三四十兩白銀,但一般老百姓好像一輩子也不一定能用上銀子。
“這只是是相當(dāng)于門票錢,進去以后還有搓背的,梳頭的,各種加起來可能要三四十個銅板?!?p> 程祁低聲給秦芷科普道。
這些澡堂子有貴有便宜的,不過大多也就十來個銅板,也收得更便宜的,但門面看著就要寒酸許多。
路天和在前面帶路,率先走到一家看門面還算清爽的店。
“聽說這家口碑最好,熱水干凈清爽,茶水好喝!咱們先問問去,后面還有幾家,說是也挺好的!”
路天和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他也是第一次來澡堂子,鄉(xiāng)下地方,哪有這種講究。
“不行,女賓不能進!”
老板看著和氣,卻一口拒絕了。
蒙承義一臉不爽,但又無可奈何。
“這什么破規(guī)矩!要不,你們先洗吧,我們找個客棧,隨便洗下?!?p> 蒙承義終究是個女孩子,平日里粗糙慣了,這種時候還是有些慫了。
畢竟澡堂子里都是男人,真讓她進去,她也不敢進去。
“包個場?!?p> 秦芷隨手摸了塊碎銀子,拍在掌柜面前的柜臺上。
這年頭,老百姓用銀子的極少,都是用的銅板,秦芷這一塊銀子大約二兩多重,老板一下子就啞了。
“喲,這個嘛……包場可以,只是還有幾個老主顧正在里面泡著呢……”
老板一臉為難。
“行,下一家?!?p> 秦芷手一抄,一把撈回銀子,轉(zhuǎn)身要走。
“哎哎哎!等等等等!”
老板一迭聲喊道,“客官留步,留步!”
秦芷轉(zhuǎn)過身,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有話好商量嘛,來來來,各位先請進?!?p> 一出手就二兩銀,這算是大主顧了。
十塊錢的門票直接掏兩千塊錢出來,這么豪爽,做生意的怎么會輕易放過這樣的客人呢。
“萬事好商量嘛,您看這樣安排行不行?”
老板完全換了個態(tài)度,再不敢再拿喬了,這條街上可不是只他家才開著澡堂子呢。
秦芷也不是故意要為難人,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原來這老板家就住在后院,前面做生意,后面居家。
“幾位小娘子要是不嫌棄,讓我家那老婆子伺候您幾位?”
老板家后院也修著幾個浴池,比較小,是自家人用的。
秦芷要包場,勢必得先清場,但老板是個做生意的,怎么會輕易得罪人呢,來洗浴的好多都是熟客。
他便想讓秦芷幾個女客去后院泡湯,程祁他們男的就無所謂了,在大浴池就可以泡了。
“老板真是打得好算盤啊,這樣也要收包場的費用嗎?”
蒙承義不滿道。
“瞧你說的,我這就是小本生意,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老板陪笑道。
秦芷進去看了看,倒是挺干凈的,便也沒有再多說,吩咐老板把熱水備好。
原來這里的澡堂,是下面可以燒火的,倒有點像北方那種火炕,只是上面是水池子。
除了泡澡,還有喝茶什么的,要是出得起錢,也能點一些吃食。
秦芷他們花了大價錢,雖然得給她們另備個浴池,但這也劃得著啊,不就是費點柴火和水嘛,這二兩錢可是好幾天的收入了。
程祁他們幾個男的,不管大大小小都進去泡著去了。
秦芷這邊因為得現(xiàn)備熱水,還得等等。
老板的老伴,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婆子,和和氣氣地,一邊叫人燒火,一邊張羅著招呼幾人,也不嫌棄臟,伸手來要抱小囡囡。
秦芷和蒙承義還不怎么樣,秦四娘倒有些局促起來。
實在是她們幾個身上,太過邋遢。
秦芷算是最干凈的,蒙承義也還看得過去。
可憐秦四娘也就十一二歲吧,差不多還要人照顧的年紀,還要帶著個小囡囡,身上早就酸臭難當(dāng)了,頭發(fā)也結(jié)成了綹。
平時趕路也習(xí)慣了,這突然來到大城市,又是這種洗澡的地方,更顯得身上臟得不成樣了。
“嗐,這有啥,誰不是覺得身上不清爽了才來洗洗的嘛,真要身上干凈,就不來我們家啦!”
老婆子似乎看出了秦四娘的不安,爽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