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昭寧郡主
沈翎突然出聲,另外幾人下意識順著沈翎的目光看了過去。
看了半響,卻是紛紛搖頭。
沈翎眸子微沉,隨即收回目光,“走吧,母親的生辰宴該開始了?!?p> 東陵侯府行事一向張揚,姜枳今日又打定了主意要壓蘇溶月一頭,所以舉行宴會的攬月閣裝飾的十分華麗。
雕花桌案,白玉酒壺......每一樣都是格外精致。
容蓁和蘇溶月來到攬月閣的時候,屋內(nèi)已經(jīng)入席了大半。
蘇溶月性子灑脫,最不喜這些人人皆戴著假面的虛偽宴會,哪怕宮中設宴,都鮮少出席,所以在場之人于蘇溶月而言大多都是些生面孔。
而容蓁更是十足十隨了蘇溶月,十四年來,參加的大小宴會加起來怕也不足五指之數(shù)。
不過前世在容家走向沒落的那幾年里,容蓁曾為楚天煜百般籌謀,因此哪怕這些官家小姐的面容相比前世稚嫩了幾分,容蓁倒也依稀可以分辨出來大多數(shù)。
容蓁有一個就連楚天煜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天生便過目不忘,所以前世種種,一樁樁一件件都無比清楚的刻在她的腦海里。
對眾人滿是打量的目光視若不見,母女二人緩步走到最前首的位置坐下。
二人剛一落座,便引得全場一陣驚呼聲。
那是......容王府的位置?
所以那身著紫衣的美貌女子,便是當朝容王妃,蘇溶月?
至于那紅衣少女,必然就是盛京唯一的郡主昭寧郡主容蓁了。
不過瞬息間,眾人便明晰出了二人的身份,屋中嘈雜隱去,化作竊竊私語。
“我可是聽說容王妃一向不喜參加宴會,如今東陵侯夫人的生辰宴她卻是來了,難不成二人之間還有什么特殊交情不成?”
“我倒是不曾聽說過容王妃同哪家交好,不過這東陵侯夫人的面子屬實夠大?!?p> “那是自然,你可別忘了,她的身后可不只是東陵侯府,還有南平侯府?!?p> 盛京之中局勢萬變,十幾年過去,知曉當年姜枳同蘇溶月之間恩怨的那些人大多已經(jīng)久居深宅被歲月無情掩埋。
至于在場僅剩的少部分知情者,則是閉口不言生怕惹禍上身。
“原來那紅衣女子竟是昭寧郡主,難怪我等不曾見過?!?p> “可不就是,這昭寧郡主當真是沉魚落雁之姿,怕是整個盛京也找不出來一個能同她相媲美的姑娘了?!?p> “你們怕不是忘了,當年容王妃可也是以美貌冠絕盛京的,只不過是性子清冷罷了?!?p> 之前在假山旁猜測蘇溶月母女身份的幾位夫人相繼開口,只是眉眼間的惋惜之色卻是已經(jīng)不再。
......
看著容蓁那張精致的找不出一絲瑕疵的小臉,沈翎袖中的手指不由得攥緊。
以往,若說美人,她沈翎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可容蓁的出現(xiàn),卻是讓她頓時失了全部色彩。
就連她一個女子都不得不承認,容蓁的那張臉,真的太讓人驚艷了。
嫉妒,似野草一般瘋長。
她沈翎,生平最討厭的有二,一個是長相比她還要美艷的女子,另一個便是身份比她高貴的女子。
好巧不巧的,這兩項容蓁不僅占了,而且還占的徹底。
眸色愈發(fā)幽深,臉色也跟著漸漸冷凝。
她不喜歡容蓁,甚至可以說討厭到了骨子里,那種排斥感,漸漸彌漫整個胸腔。
“翎兒?!?p> 見沈翎神色不對,姚氏輕喚一聲,言語間帶著點點警告。
沈翎是個什么性子,沒有人比她這個做娘的更清楚了。
姜枳同蘇溶月不睦,她們卻是沒有必要攪入這趟混水中。
無論是南平侯府,還是容王府,都不是她們可以招惹得起的。
聽到姚氏的聲音,沈翎驟然回神。
“你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不能什么事情都掛在臉上,知道嗎?”
“是,翎兒知道了?!?p> 就在姚氏看不到的角度,沈翎眸中冷芒一閃而過。
執(zhí)起酒壺為蘇溶月斟了一杯酒,容蓁眉眼間帶上幾分戲謔,“這東陵侯府的酒,果然不一般?!?p> 聞到酒香,容蓁便識出這是盛京中極受追捧的桃花醉。
桃花醉釀造工序復雜,對釀酒之人的技藝又要求極高,所以此酒在盛京中已經(jīng)賣到了上百兩銀子。
如今,宴會之上卻是每人一壺,不得不說,東陵侯府果真是大手筆。
光是這酒,怕是就要花費近萬兩銀子。
蘇溶月笑笑,端起酒杯,輕品了一口,“確實不錯?!?p> 二人言語間,今日的東道主姜枳終于姍姍來遲。
一襲大紅色艷麗錦裙,長發(fā)高高挽起,滿頭珠翠晃的人眼花繚亂。
身后跟著一個嬌俏女子,一襲嫩粉色衣裙盡顯少女身姿的曼妙玲瓏。
姜枳的獨女,沈云婳。
前世,容蓁倒是同她打過幾次交道。
姜枳的目光隨意在屋內(nèi)掃視了一番,便落到了蘇溶月身上。
“容王妃今日能親自前來為我慶賀生辰,倒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p> 雖然臉上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可那言語中的高傲卻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容蓁:這人說話聽起來就挺陰陽怪氣的。
宴會剛剛開始就這般迫不及待了,這姜枳還真是個急性子。
蘇溶月微微抬眸,眉眼間染上幾分疑惑,“不是你幾次三番派人送請柬求我來的么?”
姜枳臉上的笑意徹底凝住,一時間愣在當場。
求?
姜枳心中升起濃濃不悅,這蘇溶月,未免太過不識抬舉。
不再理會蘇溶月,姜枳直接坐上主座。
姜枳是南平侯府的掌中寶,生來便受盡萬千寵愛,出嫁之后東陵侯哪怕同她沒有感情也是相敬如賓,所以這些年來養(yǎng)的性子倒是愈發(fā)驕縱了。
眾人則是心中暗暗猜測,這東陵侯夫人同容王妃之間的關系看起來,屬實有些......不大好。
不過這可不是她們該關心的。
許是因為蘇溶月的關系,姜枳只是簡單客套了兩句,便沒再說話。
在場眾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見狀紛紛相繼送上賀禮。
沈家在盛京中地位極高,想要討好姜枳的自然也是大有人在,所以送的賀禮大都是些罕見的珍奇寶物。
姜枳喜奇珍異寶,盛京人人皆知。
唯有容王府,隨意送了顆夜明珠,普通的在一眾禮品中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