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寬之前把心思都用在了跟司南的拉扯上,絲毫沒注意到剛才場上的情景。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張達已經(jīng)捂著眼角蹲在了地上,右手撐著膝蓋,鮮血不時地從左手指縫間滲出來,哩哩啦啦地掉落在地。
“我操。”
曾寬驚呼一聲,馬上繞過司南,和吳辰、劉卿沖了過去。
這邊,王鵬已經(jīng)跟潘洋等三人戰(zhàn)在一處。
在他閃轉(zhuǎn)騰挪之間,對方除了潘洋之外的兩人已經(jīng)被踢翻在地,不停地翻滾著。
而潘洋仗著人高馬大、彈跳力好,正跟王鵬周旋。
王鵬雖然勇武,但是對付這種一直躲閃的移動目標,一時也拿捏不住,只能不斷地抬腳試探。
“張達,怎么還打起來了?傷哪兒了這是?”
曾寬跑到張達旁邊,架著兩只手著急地問道。而吳辰和劉卿則幫忙把他扶了起來。
“媽的,搶籃板的時候潘洋那孫子給了我一肘擊,鑿眼眶上了?!?p> 張達捂著一只眼,另一只眼里依然怒火四射,“丫特么肯定是故意的!”
“沒傷著要害就好,先去醫(yī)務室處理一下吧?!?p> 曾寬說完示意吳辰和劉卿把張達送往醫(yī)務室,他自己則背著雙手悄悄向潘洋身后摸去。
“曾寬,你要干嘛?”
后面的司南看著苗頭不對,急忙伸手去拽曾寬。
“他們?nèi)蛞唬圬撐覀內(nèi)松?,我上去幫個忙。”
曾寬閃身躲過司南,回頭道,“司老師,您往邊上點兒,以免誤傷?!?p> “曾寬,你手上還帶著傷呢,快給我回來!”
司南一把抓了個空,急忙再次伸手,可最終還是慢了一步。
曾寬擺脫了司南之后,悄悄繞到潘洋身后,隨即用左手輕輕捅了捅他的后背。
潘洋注意力全在對面的王鵬身上,忽覺背后有人便下意識地回過頭去。
趁此時機,曾寬忽然掄圓了右手,用堅硬的石膏猛地向他額頭砸去!
咔擦!
“哎喲……”
“嗚呼~”
兩聲慘叫幾乎同時傳出。
潘洋捂著腦袋,曾寬抱著右臂,被打的和打人的都在轉(zhuǎn)著圈兒痛苦地哀嚎。除此之外,地上還有一堆碎裂的石膏,場面一時變的有些莫名其妙。
“誰特么偷襲我?!”
潘洋嘶啞地吼道,待他看清身旁的曾寬后更是怒不可遏,“原來是你小子,找死!”
潘洋說罷松開捂著額頭的手,張牙舞爪地奔曾寬而來。
誰知此時司南竟挺身而出,她張開雙臂站在了曾寬面前:“潘洋,住手!”
“司老師,你給我讓開!今兒我非得花了丫的!”
潘洋的額頭此時也有絲絲鮮血滲出,再加上他齜牙咧嘴的表情,看起來跟兇神惡煞無異。
“我勸你不要把事情鬧大,保衛(wèi)科的人馬上就來了?!?p> 司南凜然不懼,她始終擋在曾寬身前沒有挪動半步。
“我叔是副校長,還怕鬧大?”
潘洋說著伸手過來企圖拉開司南,“你起開!”
“我操你大爺?shù)母毙iL!”
曾寬聽見潘洋那句“副校長”之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趁潘洋拉扯司南之際,再度暴起,從司南身側(cè)一個魚躍沖到潘洋面前,同時高舉左手,對準他額頭上的傷口,“咔擦”一聲,來了個梅開二度。
“哎喲!”
“我操……”
時隔不久,籃球場中再度傳出兩聲慘呼,在寬闊的場館上空不斷地回蕩,經(jīng)久不息。
這次潘洋捂著額頭徹底坐在地上起不來了,而曾寬的兩條胳膊也無力的下垂著,鼻尖上甚至還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曾寬,你沒事兒吧?走,去醫(yī)院?!?p> 司南看著有些發(fā)抖的曾寬,急忙拉起他向體育館外走去。
剛出門口,正巧看到有兩個保安迎面趕來。
司南急忙上前說道:“是我剛才打的電話,現(xiàn)在里面還有一個受傷的學生,麻煩你們把他送去醫(yī)務室?!?p> “好?!?p> 兩個保安答應一聲之后跟著聞聲而來的栓子跑了進去。
此時司南又轉(zhuǎn)了個身,對剛剛趕上來的王鵬說道:“王鵬,你先扶著他往校門口走,我去開車?!?p> “司老師,不用麻煩了?!?p> 曾寬假意推辭,“醫(yī)院離學校不遠,我自己過去就行?!?p> “那怎么行?!”
司南頭也沒回,一路小跑直奔停車場而去。
曾寬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跟王鵬往校門口走去。
剛出校門,一輛嶄新的酒紅色寶馬mini便穩(wěn)穩(wěn)地停在曾寬二人面前。
來不及回公寓換衣服的司南依然穿著那身動感的粉色運動服,她從車上下來之后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曾寬上車,然后又對王鵬說道:“我?guī)г鴮捜メt(yī)院就行,你去醫(yī)務室看看張達吧,他那可能更需要人手?!?p> “好?!?p> 王鵬答應一聲扭頭向?qū)W校走去,而司南則在關(guān)上車門之后快速坐到了駕駛位上。
看到曾寬無力下垂的雙手根本無法系上安全帶,司南毫不猶豫地欺身過來,伸出左手越過他去拽安全帶。
這是曾寬和司南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她的側(cè)臉幾乎要擦到了曾寬的鼻尖,曾寬此時甚至都感覺到了她溫柔的呼吸,吐氣如蘭。
一縷長發(fā)從她肩頭垂落下來打到了曾寬的臉上,絲滑無比。
而粉色運動服包裹下的挺拔雙峰更是有意無意地蹭到了曾寬前胸的衣服,曾寬急忙本能地向后靠了靠,隨后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司南似乎并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在幫曾寬系好安全帶之后立即轟出一腳油門,寶馬mini咆哮著向安華醫(yī)院駛?cè)ァ?p> ……
安華醫(yī)院,骨科門診。
在拍照確認骨頭沒事之后,司南獨自去繳費,而之前住院時負責查房的那位護士則在處置室里重新給曾寬的雙臂打上厚厚的石膏。
看著齜牙咧嘴的曾寬,那位護士皺著眉頭問道:“才出院幾天,怎么這么快就二進宮了?”
“哦,運動時不小心?!?p> 曾寬扯了個謊,沒轍,他肯定不能說跟人打架了。
“運動?”
護士略加思索,隨即恍然大悟道,“哎呀,出院時不是告訴過你嘛,現(xiàn)在還不適合劇烈運動?!?p> “一時沒忍住?!?p> 曾寬隨口答了一句,卻忽然想起這護士似乎意有所指,于是趕緊尷尬地改口道,“呃…這個運動不是那個運動。”
“什么這個那個的?年輕人不要只顧襠下,要懂得樹立崇高遠大的理想?!?p> 護士撇了撇嘴往外走去,卻正好看到繳費回來的司南,她表情一滯,隨即自言自語道,“難怪沒忍住。誒,這個好像不是之前那個…”
“什么這個那個的?”
司南拿著單子怔怔地問道。
“沒什么,司老師?!?p> 曾寬微微抬頭,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