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南湘是煜王府的例外
蘇幼寧先楚文一步離開朝云殿。
行到宮道之上便看到了緩緩駛來楚煜的馬車,蘇幼寧唇角揚(yáng)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笑意,加快腳步上了馬車。
以前蘇幼寧覺得在楚煜身邊讓她有窒息和無所適從的感覺。
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如今的她反而覺得在楚煜身邊才最安全,至少因為她的醫(yī)術(shù)能夠保住她的小命。
馬車出了宮門一路回到煜王府。
一路上,兩人都未開口,蘇幼寧靠在馬車邊上纖弱的身子隨著馬車顛簸而搖晃,楚煜則穩(wěn)如泰山坐在輪椅上閉目養(yǎng)神,兩人好似習(xí)慣了這樣的相處。
行進(jìn)煜王府,眼看澤蘭要將楚煜推入主院,蘇幼寧才溫聲開口。
“殿下,妾午后來替您施針可好?”
楚煜突然回眸,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幼寧,語氣卻帶著一絲威脅和警告。
“施針可以,不過這一次若是有人在存了報復(fù)之心就別怪本殿下狠手了。”
蘇幼寧臉色一僵。
“妾不敢!”
隨后施禮恭送楚煜離開。
蘇幼寧忍不住想,楚煜這人還真是小心眼,她不過是稍稍用力讓他有一點(diǎn)疼痛而已。
相反楚煜對她,早就下了狠手了,這人還不自知!
回到落雪閣,蘇幼寧難得緩了一口氣。
連著兩日進(jìn)宮,她一顆心始終懸在胸口,如今該應(yīng)付的人都應(yīng)付了,應(yīng)該能過一段安生日子了。
不過,昨夜回府,她總時不時想起在延禧殿時沈墨離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沈墨離怎么會關(guān)心她呢?
還讓她盡量帶著蘇之行和秦素離開。
畢竟在蘇幼寧印象里,上一世的沈墨離連蘇府都不愿踏足,更別提關(guān)心蘇府的人或事了。
“王妃,奴婢替您煎好藥了,您是先服藥呢還是先用膳呢?”
如意端著“藥香四溢”的黑色液體過來了,打斷了蘇幼寧的思緒。
一股無比苦澀的味道鉆入蘇幼寧鼻尖,她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眉心也跟著皺了起來。
“還是先服藥吧?!?p> 至少服了藥還能用飯菜壓一壓,端過藥碗,蘇幼寧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午膳過后。
蘇幼寧沒有時間小憩,準(zhǔn)備好袖珍醫(yī)藥包放在寬袖之中,她便撇了吉祥、如意一個人前往楚煜主院。
興許是提前知會過,主院此刻只有澤蘭一人伺候。
將蘇幼寧引進(jìn)去,澤蘭順手帶上了廂房門,只留下了楚煜與蘇幼寧。
蘇幼寧也不是第一次單獨(dú)面對楚煜,她并沒有多寒暄什么,恭敬上前半跪在軟塌邊替楚煜施針。
接連兩日楚煜都在宮中替蘇幼寧解了圍,即便蘇幼寧心里清楚,楚煜開口并不是因為她,可這一舉動還是讓蘇幼寧對楚煜心存了一絲感激。
這一次施針蘇幼寧沒有下狠手,最后一針刺入楚煜雙腿后,蘇幼寧額上已經(jīng)滲出汗水。
施針是個技術(shù)活,必須小心謹(jǐn)慎,稍有差錯便會影響效力。
楚煜深邃莫測的雙眸一直緊盯著蘇幼寧。
眉眼之間透出來的全是警惕和戒心,似乎是在看她有沒有不軌之心。
可是只有楚煜心里知道,他是在認(rèn)真看著蘇幼寧的側(cè)臉,時而嬌弱時而不屈、時而乖順時而悖逆,這些詞為何可以在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子身上出現(xiàn)?
“主子,南湘郡主求見?!?p> 廂房外,澤蘭的聲音響起。
楚煜微微皺眉,他不喜歡擅自做主的人,哪怕是南湘也不可以。
但他也清楚,南湘是煜王府的例外,所以他也并不意外澤蘭敢上前來打斷。
蘇幼寧聽后只能小聲提醒。
“殿下,此刻銀針還不能拔出,南湘郡主不便進(jìn)來?!?p> 楚煜自然清楚,冷聲開口道。
“讓她候在外面。”
澤蘭停了幾秒恭敬道。
“是?!?p> 眼下主子治療腿疾是大事,他通報一聲作為提醒足矣。
蘇幼寧想起南湘與楚煜之間的關(guān)系,想著那位南湘郡主應(yīng)該不想等太久,起身尋了特制的檀香點(diǎn)燃。
“殿下,妾為您點(diǎn)燃檀香,加快藥力深入,這樣可提早撤針?!?p> 楚煜忽然冷笑,帶著一絲嘲諷。
“還真是勞王妃費(fèi)心了?!?p> 蘇幼寧抬眸看著此刻一臉譏笑的楚煜滿是不解,這人真是奇怪,為了他著想他還不領(lǐng)情!
不過幾分鐘,蘇幼寧便恭敬上前替楚煜撤針。
只剩最后一根銀針時,廂房門突然被推開,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
“煜哥哥,你怎么讓南湘等了那么久?”
蘇幼寧下意識認(rèn)為不該將楚煜治療腿疾的事情暴露,猛然抽針握進(jìn)手中。
楚煜極快拉過薄被蓋在雙腿之上,隨后滿臉震怒。
南湘郡主瞧見內(nèi)廂里蘇幼寧居然在,而且蘇幼寧與楚煜臉上都是滿臉汗水,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們......”
楚煜臉色極其難看,低聲呵斥道。
“澤蘭,本殿看你是嫌命太長了!”
澤蘭慌了,立刻跪下。
“主子息怒,實在是不敢傷了......”
“哐當(dāng)!”
沒等澤蘭解釋完,楚煜拿起一旁的茶盞狠狠砸在地上,碎瓷片劃傷澤蘭手背,滲出一條血跡。
南湘顯然嚇到了,下意識往旁邊退了退,眼尾泛紅看著震怒的楚煜。
“煜......哥哥......”
蘇幼寧同樣也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楚煜對澤蘭發(fā)火,連刺入她手心的銀針?biāo)矝]有察覺。
澤蘭不敢解釋。
“請主子責(zé)罰!”
楚煜沉著臉,陰郁的表情讓人不敢上前。
“出去領(lǐng)罰!”
蘇幼寧不知道楚煜口中的責(zé)罰是什么意思,但是見澤蘭低頭退出去的樣子只覺得可怕!
南湘郡主緩和了好久,才囁嚅開口。
“煜哥哥,你嚇到南湘了!”
楚煜抬眸,臉色陰沉可怖,看著今日一身粉裙的南湘也絲毫沒有好轉(zhuǎn)。
“南湘,本殿說過不喜歡擅自做主的人?!?p> 南湘郡主不敢在撒嬌,哆哆嗦嗦從寬袖中拿出一個香包,瞬間藥味彌散開來。
“南湘只是聽說煜哥哥睡眠不好,特制作了藥包拿來給你。”
說著說著南湘紅了眼眶,語氣也帶著一絲哽咽。
蘇幼寧覺得澤蘭既然也退下了,那她更應(yīng)該消失,干咳了兩聲上前道。
“殿下,妾不多打擾了?!?p> 雙手放在額前施禮準(zhǔn)備退下,只是手心還有刺入的銀針這般一動銀針又入了兩分,尖銳的刺痛讓蘇幼寧倒吸一口涼氣。
“嘶!”
楚煜眉目側(cè)過來注視著蘇幼寧,見她連忙收起施禮的手準(zhǔn)備退下。
他并未錯過刺入蘇幼寧手心的銀針,看著她明艷的眉目微微皺起心里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黯淡可怖的臉色斂了斂。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