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肖雨如此表情,嘴角不禁邪氣地微微上揚,眉頭深深蹙起,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與我那不靠譜的浪蕩大伯可不同,他挨打也是活該,我認準了誰那可是是要從一而終的。我對你一見鐘情,因此才要娶你,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認準了你?!?p> 說話時,千目大圣神采飛奕,雙眼變得異常明亮,朝著肖雨含情凝望,目中深情款款,滿是誠懇。
就連一旁的梅玉兒都聽得一怔,嘴巴因訝異而微微張開。
“是嗎?”
在千目大圣方才說完之際,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冷漠而略顯渾厚的聲音。
肖雨和梅玉兒循聲看去,不知何時門口早已站著一個長相與千目大圣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雖不如千目大圣年輕,但經(jīng)過了歲月積淀后的面龐上因未留胡須仍可見到一絲難掩的俊美。
此時那中年男子正負手而立,雙眼雖然瞇成了兩條縫,但從他僅露出來的部分中仍可看出他眼中閃爍的無數(shù)瞳仁。
那些瞳仁中有短蹙的幽綠光芒如流光般游走,在他看向正背對著他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的千目大圣時,那些流光猛然一閃,在他眼底化開成無數(shù)光塵,隨后再次朝眼中隱匿而去。
那一刻,肖雨的心臟如掉入冰水中一般冷冽了一瞬,渾身不禁輕微打了個冷戰(zhàn)。
因為在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那中年男子的眼中,有對千目大圣的些許殺氣一閃而過。
聽到那中年男子的聲音,千目大圣的身體頓時僵硬在了原地,這時候來人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肖雨和梅玉兒卻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在短短幾息時間里,千目大圣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無數(shù)次,他嘴巴微張,顯然對方的突然到來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大……大伯……”口中喚著,千目大圣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光正好對上了對方的怒目。
聽到他喚那中年男子大伯,肖雨和梅玉兒兒才認出了來人,這不就是剛剛那個被自己老婆追得滿寨子跑的那個愛拈花惹草的“浪蕩子”?
見那人到來,梅玉兒連忙把手里的千面盤給收到了懷中,乖巧地跪坐在肖雨身邊,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
那人站在門口對千目大圣怒目而視,那雙眼雖不及千目大圣明亮,但配上他比侄子要挺拔健壯了許多的身姿,可謂是不怒自威。
在他身上,肖雨感受到了與大灰類似的九層以上的妖力氣息。
“大伯”在屋中環(huán)視了一周后,眼神忽然在肖雨身上停了下來,見自己侄子帶回來的姑娘是如此模樣,他眼中有火焰燃起。
“京京啊,不是大伯說你,你還太年輕,有的是好時光去選擇更美更嬌艷的女子,如今你整天把著個這么個肉盾在這里鬼混,你讓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何以安息呀?我們目族年家的香火要如何良好地延續(xù)呀?嘖嘖……”
那位“大伯”一邊說著,人早就已經(jīng)毫不見外地走了進來。
這話說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顧忌到肖雨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可肖雨并不在乎,她反倒希望這個大伯能夠盡快“從中作?!?,好攪黃了明天晚上的婚事。
可千目大圣聽了后卻不以為然,剛剛看了圓盤中情景的他反倒朝著自己的大伯翻了個白眼,露出一臉鄙夷的表情,臉上盡是不服與不忿。
“大伯這話說的,可讓侄兒有些不懂情愛了。大伯母年輕的時候何等美麗,是我目族上一代第一美女,有無數(shù)人追求,若不是我爹不好女色非要娶我娘,恐怕也輪不到你!”
“可你現(xiàn)在不也是放著大伯母不愛,整日在外尋花問柳,到處留情,近日還和那只丑陋的三尾矛頭搞到了一處,活該讓大伯母追著打……”
此話一出,大伯的臉色頓時變得烏青,臉上各色輪番變化,嘴角都氣得抖了起來,難以掩飾的滔天的怒意頃刻間爬上了眉眼。
在千目大圣心中暗自得意之時,轉(zhuǎn)眼間大伯已經(jīng)將他的袖子擼了起來,沒胡子可吹,但那雙眼卻瞪得瘆人。
“好你個年壬京,竟與你那不爭氣的父親一樣是個沒良心的,敢對長輩這么說話了,但凡我有個兒女,我都懶得與你操這份兒心!”
“我今天就抽死你這個不孝子,大不了老子一把年紀了自己當家!”
大伯說著,大手朝著千目大圣的腦袋上一按,將他整個人轉(zhuǎn)了過去,隨后一腳踹在了對方的的屁股上,將他踹到在地。
只聽空氣中一聲驚天的鞭子響聲傳來,一節(jié)閃著幽藍雷光的鞭子已經(jīng)握在了大伯手中。
鬼刺鞭!
這鬼刺鞭一出現(xiàn),肖雨立刻認出來,心中不禁吶喊。
如今這世上鬼刺鞭根本不會被量產(chǎn),也許她給路依然的加上狐桃兒手中的這兩根,便是世間稀罕僅有的了,畢竟狐桃兒當初煉制這東西的時候目的性極強,并不是意外獲取的。
眼下,肖雨眼前被大伯握著的便是狐桃兒的那根泛著藍光的。
見到此物,肖雨的心不禁揪了起來,她深知狐桃兒也在秘境中,如今鬼刺鞭都被奪了,人不知道如何了。
她的眼死死盯著拿著鬼刺鞭的人,心中正盤算著該如何打聽一番才好。
大伯的第一鞭并沒有先打在千目大圣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大伯身側(cè)的一頭小山豬身上。
“吭吭!”
那小山豬發(fā)出了一聲慘嚎,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后,只到大伯膝蓋處的小身軀朝著大伯呼嚕呼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似乎它很氣憤。
這時,肖雨和梅玉兒也才注意到原來與大伯一起來的還有這只小山豬,若不是它叫了一聲,可真難注意到它。
啪!
不聽那聒噪的山豬亂叫,大伯的第二鞭落了下去,這一次可是硬生生打在了千目大圣年壬京的身上,疼的他趴在地上哀嚎一聲。
而那小山豬也是被鬼刺鞭嚇怕了,竟也嗚嚎一聲之后便跑了出去。
“年大彪,你說不過我就動手,且還當著我未來妻子的面,我要去告訴大伯母!”
千目大圣口中盡是不服,可奈何對方是長輩,他也不能真就還了手,只能嘴上硬氣些。
可這話卻把大伯徹底給氣笑了,只聽他口中冷笑一聲,手還不經(jīng)意地摸了摸胡茬子。
“嘿?你還敢告狀,你去啊,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去,不過……等我先報了上一次的仇才放你去,咱們就這樣魚死網(wǎng)破好了!”
說著,大伯又一鞭子甩了下去。
“皮囊只是表象,總有衰敗的那一天,一個人的內(nèi)在才是值得追求的!”
千目大圣依舊堅持主見,雖然他不敢回頭硬剛,但還是趴在地上一邊嗚嚎,一邊扯著嗓子抒發(fā)己見。
“皮囊?老子今天就扒了你的皮囊,也好看看你的內(nèi)在有沒有你這張嘴這么硬!”
大伯口中冷言冷語,一邊說著一邊把袖子擼得更高了些,手中的鬼刺鞭也握得更緊,那架勢似真的要將對方扒皮放血。
“二嫂,果然是他告的密,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坑伯的呢!”
梅玉兒一只手無在胸前,不斷拍打著,在肖雨身旁小聲說道,不知道是在安撫自己,還是在保護那寶貝千面盤。
可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在那位“大伯”被氣得跳腳時,他最后一次將千目大圣踹了一腳,讓對方面下趴在地上后,“大伯”忽然一轉(zhuǎn)身,屁股對著肖雨搖了一搖。
一開始肖雨還覺得這大伯莫非是有什么變態(tài)的毛病,或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想,那“大伯”這么一搖,一條通紅的毛絨尾巴忽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
不過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見了。隨后,那位“大伯”猛地轉(zhuǎn)過臉,朝著肖雨投去一抹令她十分熟悉的壞笑。
也許從一開始肖雨就覺得這位大伯的反應過激了些,就算教訓自家孩子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尤其是這年壬京又是一寨之主。
現(xiàn)如今她終于知曉了原因,那條火紅的狐貍尾巴足以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