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這千面盤的來歷之后,肖雨將此物拿在手中竟覺得有些不地道了,嘴角好像不聽話似的連續(xù)抽動起來。
她沒想到這千目大圣在這百年的時間里竟然還干了這么件欠揍的事情。
可話雖如此,事出從權(quán),眼下他們一個個身在牢中,也沒有其他途徑再去獲取比這千面盤還要純粹和充足的靈力了。
“呵呵,即便你們有了這圓盤,即便你這壯女能突破,恐怕你們也出不去了……”
一陣冰冷的陰氣從兩側(cè)牢房間的甬道上吹過,陳一航的陰沉聲音再一次幽幽地響起。
眾人聽罷同時抬頭,面上均是疑問??赡顷愐缓絽s是一副神秘莫測的姿態(tài),臉上的表情仿佛在看著一群死人一般。
“鬼老頭,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再將你的五感封起來,還要讓你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路依然神色冰冷,稚嫩的聲音中莫名多了一些狠戾,側(cè)頭朝著陳一航厲聲道。
可陳一航聽了后卻沒有對此表現(xiàn)出任何的恐懼,反倒是開始狂笑了起來,那陰慘慘的笑聲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即便不吃人,也讓所有人莫名感到膈應(yīng)起來。
“最多兩三個時辰,無論是神目和這荒唐秘境都要不復(fù)存在了,就連你們都要在這里陪葬,呵呵呵呵呵呵呵!”
陳一航說著,笑得更加猖狂了,他的詭異聲音回蕩在整個牢房中,仿佛讓這里的空氣都變得冰冷了些。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史斗子立刻沖向牢門,肥胖的雙手大力抓著欄桿,高聲質(zhì)問。
此時眾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大家都隱約覺得事情恐怕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還有其他事情是他們這些外來之客不知道的。
“呵呵……你們死后我再告訴你們。”
陳一航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變成死一般的沉默,緊閉了雙眼后又恢復(fù)到了打坐的姿勢。
“你?。?!”
好像是被耍了一遭的史斗子額上青筋已經(jīng)猛烈地凸起,怒發(fā)沖冠之下眼珠子都要沖出來去吞了那陳一航。
可無論這些人作何表現(xiàn),陳一航都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自顧自盤坐在那里無聲調(diào)息,正在努力恢復(fù)著修為。
肖雨坐在地上沉默不語,她聽到方才那一番話語之后心里變得很亂,好像自己忘記了什么特別要緊的事情一樣。
她的眼落在陳一航身上許久,眼下對方除了將周身陰氣不斷運(yùn)轉(zhuǎn)來療養(yǎng)修為驟失的傷害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管不顧。
縱然急脾氣的史斗子已經(jīng)來到了對方的牢門前開始破口大罵,想用激將法來獲取一些信息,也是毫無用處。
陳一航依然軟硬不吃,竟還朝著史斗子吐了口陰氣口水。
肖雨見此,心里也是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她的腦中細(xì)細(xì)回想著自己自打進(jìn)了這荒唐秘境之后所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所看到的每一個人,甚至所聽到的每一句話。
可即便如此,任她如何感到有些地方不對勁,思來想去卻終究不得結(jié)果。
陳一航短短的幾句話仿佛是一盆意料之外的冷水一樣,讓大家剛剛才燃起的一點(diǎn)希望之火瞬間有了熄滅之勢。
“神目和荒唐秘境都不復(fù)存在嗎?”
肖雨在心里重復(fù)著陳一航的話,眼神在對方身上不斷觀察。就在此時,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讓她轉(zhuǎn)眼換成無比驚懼的神情,無比嚴(yán)肅地望向了路依然。
“然然,他如今修為丟失一半,你可以隨意探知他腦中的東西嗎?”
肖雨語氣沉重,但卻在和路依然認(rèn)真確認(rèn)著。
路依然聽罷,好像猜到了肖雨要做什么,便連連點(diǎn)頭,眼中更是興奮異常。
“姐姐,他原本修為就不如喬英,如今丟了一半,已幾乎從鬼將掉落到厲鬼了,且還受了傷,我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我可以盡力試一試?!?p> 路依然語氣充滿信心,堅定道。
“那好,我們就以兩個時辰為限,我要你不惜一切辦法去搜索他的意識,把他知道的事情能挖出來多少是多少?!?p> 肖雨的語氣極其冰冷,說話的時候仿佛將所有感情都拋之腦后,聽得路依然和她對面的陳一航全都面色一驚。
“你們敢!”
陳一航這回坐不住了,魂體周遭的陰氣如黑霧般彌漫,也不顧外面不計其數(shù)的老頭在看守,一下子就沖出了牢門,就要朝肖雨沖去。
可一直安靜研習(xí)吞靈法術(shù)許久的秦臨動作比任何人都要快,身形化作黑色閃電,以身為盾直接擋在了肖雨的牢門前,將那陰氣整個攔下,絲毫沒有讓它逃過半分。
這股陰氣屬實(shí)不弱,如大力的拳頭一樣打在秦臨的胸前,擊出一聲悶響。
秦臨雖然隨之悶哼一聲,可接下來,那陰氣仿佛是嗅到了什么,便開始源源不斷地朝他的身軀中鉆去,最終全都被收入他那含有輪回盤鬼氣的命元之中。
“小雨,你繼續(xù)說?!弊鐾暌磺兄?,秦臨稍微撇過頭,朝肖雨輕聲說道。
而肖雨則也是低聲應(yīng)了一下,正要繼續(xù),路依然在一番猶豫之后率先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姐姐,我心中牢記你我曾經(jīng)的約法三章,若我使用幻術(shù)搜索他的意識,時間長了他恐怕要變得癡傻瘋魔……”
路依然面色沉重,她在征求肖雨的意見。
肖雨聽后,面上閃過一些欣慰,可她轉(zhuǎn)眼換上冷冽表情,再一次朝陳一航看去。
“前輩,眼下我們勢強(qiáng)你勢弱,我只問你一次,神目和這荒唐秘境有著什么聯(lián)系?喬英出去后還有什么其他的計劃?”
肖雨說著,雙手在身前自然攤開,在陳一航所在的五號房中瞬間開辟出了個鮮紅的斷界,將陳一航嚴(yán)密地包裹了起來。
那斷界只有等身高的直徑,任他在其中如何掙扎如何敲擊,活動范圍都被控制在了斷界內(nèi),猶如牢中牢一樣。
與此同時,在一號房和五號房中,隨著空氣中有噼啪火星跳耀的聲音想起,兩邊均開啟了個一人高的和黑洞界門,彼此相通。
根本無需史斗子去開牢門,路依然也能輕松入得五號房。
“唉?你為何可以使用跨界法術(shù)?難不成這秘境中的禁制對你無用?”
原本已被陳一航氣得鼻歪眼斜的史斗子忽然發(fā)出了一聲驚呼,同時,他手中一團(tuán)極為濃郁的幽綠光團(tuán)猛然閃爍,似也要嘗試一番自己的法術(shù)。
可那光團(tuán)閃過了幾下之后,好像受潮了一樣噗地一聲竟然啞火了,顯然史斗子的法術(shù)發(fā)動失敗了。
他神色尷尬,再次嘗試的同時也帶著滿目的懷疑朝肖雨看去,他臃腫的身形肉眼可見地繃緊了起來。
再一次發(fā)動法術(shù)失敗后,他連忙退了十幾步,站到了離肖雨較遠(yuǎn)的七號房門前。
“你不會是那千目大圣派來的奸細(xì)吧?莫不是你真的看上了那家伙,好想辦法探得消息之后,前去邀功好當(dāng)他的壓寨夫人?”
史斗子胖胖的兩指并攏,朝著肖雨指去,語氣中都是質(zhì)疑和恐慌,眼球在眼眶中快速翻轉(zhuǎn),已經(jīng)在想著接下來如何行事了。
不過這個情況,肖雨也沒有意料到,眉心疑惑擰起的同時攤開雙手仔細(xì)查看,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
倒是在開啟那黑洞界門之后感到左眼中有一股莫名的酸痛傳來,疼地她緊閉左眼的同時,不禁發(fā)出了一聲哼唧。
她捂著眼,任憑其中淚水不斷留下,根本無法止住。
不僅如此,在那一瞬她左眼的視線也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待她松開手時,眼前所有的景象在那只眼中都變得霧影重疊,半虛半實(shí),好似陷入了夢境一般。
“堂堂妖族十二護(hù)法好不講理,竟敢懷疑我二嫂的人品!若是這樣,為什么你不干脆自己去取那什么勞什子寶貝,非要賴著我們?你把我二嫂都給弄哭了!”
梅玉兒火冒三丈,手中拎著大灰氣勢洶洶地朝著牢房外甬道中的史斗子邁了幾步,指著他的鼻子便開始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