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相信她
那幾個人被架走過后,季憲詔又恢復(fù)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勁,當(dāng)著葉芙的面,不給女人面子的嘲諷她。
“怎么每次見到沈小姐,都是這般的狼狽呢?”
沈未饒沒能在剛才的事故中脫神,她更不敢看季憲詔。
“怎么了,沈小姐?”季憲詔蹲下,修長的手指扣住女人的下巴,“覺得丟臉了?”
沈未饒被迫抬起頭,與季憲詔的桃花眼對視,男人的瞳仁中盡顯恨意。
季憲詔扣在她下巴的手,縮緊了幾分,沈未饒?zhí)鄣纳硇匝蹨I被逼出,季憲詔輕輕替她擦拭掉。
動作輕柔,卻令沈未饒寒毛卓立。
“怎么還哭了?”季憲詔不顧周圍人看熱鬧的目光,繼續(xù)說著讓沈未饒難堪的話,“好歹是賀盡灼的前妻,當(dāng)時殺……?!?p> 季憲詔把話說到一半,女人赤紅著眸子,顫著嗓音,沖他大聲道:“季憲詔!你說夠了嗎?!”
季憲詔明顯也愣住了,這是自打他見沈未饒以來,女人首次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良久,他嗤笑著,眼神里卻出現(xiàn)了癲狂之色,他似乎說什么也解不了心頭之恨,“夠不了,沈未饒,我得讓你牢記,你哥沈默安害死了我哥,你害死了賀盡灼的心尖寵,你們一家人都是殺人犯!”
沈未饒感受到旁人不友善的目光,外加他們指指點點不好的言語,她拼命的捂住耳朵,盡量不去聽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她看著錚亮的地板磚倒映出來的自己的臉,嘴中魔怔般,不停的辯駁著季憲詔的話:“不是的,我哥哥他沒有害死季大哥!你不能冤枉我哥!”
季憲詔不罷休,用力扒下沈未饒捂住耳朵的雙手,進一步施加更眼中的言語侮辱。
“沒有害死我哥?我哥死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就是沈默安!”
沈未饒的雙眼被一層迷霧遮蓋,她緊攥著雙手,指甲鉗進了肉里。
葉芙聽到,同樣是不可置信,沈未饒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干凈的小姑娘,怎么會做出這么殘忍的事。
葉芙怕出事,上前拉季憲詔,“季二少,有話好好說,蔓露她……?!?p> “葉芙,你也想過上和她一樣的生活?”季憲詔弒人的眼神瞥過葉芙,“但你得想想,你有沒有能力成為她這樣的人?!?p> 葉芙猶豫了下,將手縮回,在心底祈禱沈未饒平安。
“況且,招聘一個殺人犯,江祁他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先替她說起話了。”
葉芙鼓起了勇氣,大膽直視季憲詔恨意明顯的瞳仁,脫口而出:“我相信她。”
我相信她,簡短的四個字,溫暖沈未饒漆黑如夜的人生。
她和葉芙見過的面,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并且,曾經(jīng)還沒有過任何交集。
可誰又能算到,后來的葉芙,竟會落到比她還慘的下場。
在葉芙說出那四個字,季憲詔嘲諷般的笑著。
過了大半天,季憲詔收回笑容,指著葉芙,“葉芙,你真是好樣的!”
葉芙低下頭,噤若寒蟬。
季憲詔怒視著沈未饒,道:“今天晚上,sv5710,我要見到讓賀盡灼滿意的沈小姐?!?p> 之后,季憲詔邁著大步子走了。
等季憲詔走遠后,葉芙趕快把沈未饒扶起來,想隨便吩咐個人帶沈未饒去澡堂洗洗,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可她們好像避瘟疫似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她們向后退的同時,一名長相干凈清純,黑色短發(fā)娃娃臉的小姑娘,站出來,試探著問。
“芙姐,我可以帶她去嗎?”
葉芙看了眼她,她自己看著弱不禁風(fēng)的,不放心的確認道:“你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芙姐,您別看我瘦瘦小小的,我的本事可大著呢!”小姑娘拍拍胸脯,一副交給我你放心的架勢,“并且,我和未饒姐昨天剛剛見過面,還說過話,沒想到這么快又遇到了,算是種緣分吧。”
她或許是怕葉芙覺得她連自己也照顧不好,而否定她,又補充了一句:“芙姐,我真的沒問題?!?p> 葉芙將她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遍,猶豫片刻,決定了答案。
“那你帶她去吧,小心著點?!?p> “好嘞,芙姐。”剎那間,小姑娘喜笑顏開。
葉芙在她帶沈未饒去洗澡換衣服前,問了她的名字。
她像昨天給沈未饒介紹自己時,又給葉芙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溫扶桑。
……
溫扶桑先攙著沈未饒去了澡堂,她不放心沈未饒一人洗,愣是要守著,沈未饒抵觸這樣,溫扶桑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后,給沈未饒把浴室的門關(guān)上。
細聲細語的和沈未饒說:“抱歉,我交了新朋友,就會控制不住,你不要怕,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摔倒,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大的反應(yīng)。”
洗澡的水流聲蓋過了她的聲音,沈未饒也由于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沒有思緒聽進她說的話。
眼淚和浴霸的水同時落到沈未饒的臉上,為了發(fā)泄情緒,她把水流聲調(diào)到最大,拽著頭發(fā),撕心裂肺的痛哭著。
這時這刻,全世界似乎只剩了沈未饒的崩潰。
沈未饒不理解,那個男人既然不愛她,為什么也不肯放過她。
有心的人,都會去查事情真相,賀盡灼就是因為葉憂笙是心上人,所以她說什么就信什么,而沈未饒要為自己從沒做過的事,買一輩子的單。
想著想著,她背貼著冰涼的瓷板磚,滑落在地上,眼神空蕩蕩的盯著前面的白墻。
浴室不小,卻異常的壓抑。
沈未饒實在太委屈,或許,真的是只要她死,就能換回哥哥的自由。
有了這樣的想法,沈未饒再也控制不住,她瞥到不遠處有一塊瓷磚,不猶豫的打碎掉。
外面等著她的溫扶桑,聽到動靜,有些不放心,禮貌的敲敲浴室門。
“未饒姐,你好了嗎?”
沈未饒擦干眼淚,大喘了口氣,疏通好情緒,隨意尋了個理由:“好了,麻煩你幫我在芙姐那里借一身衣服可以嗎?”
“可以可以,不麻煩的,等我,我這就去。”
溫扶桑離開后,沈未饒緊咬著下唇,瓷磚割過她的手臂,一道又一道。
鮮血流出,和洗澡水混為一灘。
十分鐘后,溫扶?;貋砹?。
“未饒姐,在芙姐那里借的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p> “謝謝啊,你在門縫遞給我就好?!?p> 溫扶桑按照她說的做,把衣服在門縫遞給了她。
穿衣服最多十分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很長時間后,沈未饒也沒有出來,溫扶桑有些許著急,她拍拍門。
沈未饒將浴室的血跡清理干凈,套好外套,整理了翻,出來了。
溫扶桑見她終于出來了,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