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互訴衷腸
楚家在江湖上算得上是歷史最長的家族,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可謂是叱咤風云。
后因千秋樓出世,逐漸落寞。
李云蕭出生之時,楚家長老對他寄予厚望,特別是母親一脈,也就是楚家嫡系。
母親去世,李云蕭身體抱恙,是楚家精心照料才讓他身體好轉,懷有寒毒,也能撐到三十之前。
授他武藝,傳他功法,這位小王爺也不負所托,在千秋樓中用反間計潛伏三年,終于拿下了千秋樓樓主之位,承襲梨花堂主之職。
“廣裕王是廢物,這說法可不是本王傳出去的,”他講累了,喝口水,“這是那些當年反對母親入皇家的老臣干的,無非就是想讓本王在群臣面前抬不起頭?!?p> “可王爺不是正好利用這一點,掩人耳目,避免了這幾年的皇位之爭,省得李云川和李云睿兩黨加害于你?!?p> 鐘毓婉看得清楚來龍去脈。
聽完李云蕭這么一說,她感覺這個刀疤臉王爺手段了得,雖然從小不得寵,身日抱恙,但還是能從這么多人手中爭取到權力,不簡單,不簡單。
若他的身體能夠大好,對于皇位,豈不是更有把握了。
此時鐘毓婉心中信心更足,對著李云蕭說:“放心,王爺,既然你讓我知道了這些秘密,我定不會負你所托,幫你治好寒毒。”
“寒毒,你是不是又打起了和親的主意?”
“你別著急怪我,”她也得說些什么,“先讓我說一個關于我的秘密,你我二人也就算是能夠合作的關系了?!?p> 這妮子怎么就對為他爭取朝廷勢力這么執(zhí)著?
“你說,本王聽著?!?p> “王爺,我說出來,可能會有些離譜,再加上我之前的確有瘋病纏身的傳聞……”
“只管說,本王信你?!?p> 多久沒人愿意相信她了,這還是十多年來,除了滿嘴謊話的李云川,有人說信她。
鐘毓婉一五一十的和李云蕭說了褚琀秋是為何而死,又是如何重生到相府大小姐身上,已經上輩子一些人的結局。
“也就是說,本王很早就死了?”
“沒錯,應該就是因為寒毒的緣故,廣裕王這個名號,我沒聽過幾次,你就……歿了,”她不想把現實說得太殘忍,“而且鐘毓婉也應該死在自家后院,而不是嫁給你,鐘毓晴也就不會死,這一切的一切,都與我重生有關?!?p> “所以本王現在的王妃,”他嘴角勾起笑意,“以前是李云川的皇后?”
提起這個名字,她就渾身不舒服:“也可以這么說,但是我最后就是死在了那個混賬手里?!?p> “你在菩薩面前,又是因為什么哭呢?”
“那是因為……一個未出世的孩子?!?p> 見她神情落寞,李云蕭不愿戳人痛處,便與她說:“雖然王妃說得太過離譜,但本王姑且憑借問道先生的名頭一信。”
依她所言,若是屬實,那便怪不得鐘毓婉對他抱有期望了,哪怕之前他是個廢物的謠言滿天飛,她還是愿意找能人異士,幫他解除困境。
“如果,本王是說如果,”李云蕭憑著理智,對這件事情還不能全信,“如果本王真的因為寒春散的寒毒無藥可醫(yī),你當如何自處?”
“王爺放心,我不會當寡婦的,”她還以為李云蕭是擔心她的未來,覺得這人不愧是千秋樓樓主,混江湖的就是義氣,“只好再尋法子,殺了李云川。”
李云蕭心中又開始泛起異樣,聽她這樣說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沒糾結于此,對她說:“這些年皇后和德妃在朝中處心積慮安插人手,就是為了在父皇殯天之時,把控局面,這兩家的勢力絕不是你想,就能碰得上邊的?!?p> “我死也要……”
“老天給了你一次活著的機會,何必再說死的話?!?p> 鐘毓婉突然想到李云蕭或許都活不過三十,心中一陣憐憫,又帶著歉意:“你我都不會死?!?p> “朝中這幾日被吳健守和陳華英的事情攪成了一鍋粥,估計父皇那里也不得安生?!?p> “吳健守死的確蹊蹺,為何陳華英去世也有這么大反應?”
難不成是因為李云川和陳詩雨成婚?
“這件事情我還只是猜測,不便告訴你?!?p> 不說就不說,非得勾起她的好奇心,大不了去問歐陽檀。
“還有便是李思月的事情,你是不是動了什么手腳,”他目光中帶著疑慮,皺起眉頭,“昨日她在父皇面前提起南越國的事情,被數落一通?!?p> “我可沒說什么,”她本來也沒說什么,是歐陽檀說的,“公主和南越國皇子說不定是天定的姻緣呢,時候到了,不能錯過?!?p> “不過怎么說,”小丫頭片子嘴巴挺硬,“這件事情若是被皇上和大長公主知道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p> 大長公主便是李思月的生母李珍,也就是皇上的親姐姐。
李思月本來是郡主,但因為李赫與李珍姐弟情深,將李思月擢升為公主,疼愛有加,她心性純真,讓鐘毓婉鉆了空子。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p> “果然還是你的主意,本王……”
“等等,王爺,”她打斷他的話,拉著他坐下,撫著李云蕭的手背,“我覺得任何事情,現在都沒有治好你的寒毒重要,雖然思月公主是千金之軀,但依著我上一世的見識,她對邊樂康那是一見鐘情,更何況之前她還不愿嫁,你大可放心?!?p> 越聽她說,李云蕭越是不放心,但是他現在有些神不附體,所有思緒都在鐘毓婉摸她的那只手上。
喉嚨開始發(fā)干,他又喝了一口水,但卻沒把手抽出來:“本王不放心,你有事情吩咐楚襄,他武藝尚佳,值得信賴?!?p> “楚襄是……林廂啊,你連人名字都改了,”她這手順著青筋越摸越往上,癢癢著小臂內側,“好你個李云蕭,為何不早告訴我?可是生怕我知道你身邊有楚家人。”
“咳咳,這就叫做婦唱夫隨,也是怕外面聽了有察覺,朝堂與江湖放在一起,不妥當?!?p> 李云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看似不經意,鐘毓婉把手拿開搭在了他的腿上,還有靠上游走的趨勢:“這樣啊,王爺有心了?!?p> 說完之后,鐘毓婉把手抬起來,放在自己胳膊上。
“時候不早了,王爺該休息了,”她站起來準備離開,“這幾日下雨,王爺多穿衣,穿太少小心風寒,剛剛探你的手,都發(fā)燙呢?!?p> 腿上還殘留著余溫,李云蕭看著鐘毓婉站在倚門而立的樣子,晃眼間錯不開神,隨后低頭說:“王妃說得是,記得兩日后還得去看馮褚兩家成婚,本王先走了?!?p> “王爺可真會開玩笑,這便是你的屋子,不知您還想去哪兒休息?”
瞧他那尷尬緊張的樣子,鐘毓婉回去都能笑好幾天。
想讓一個男人為她賣命,就得勾住他的魂。
大婚之后那幾天,李云蕭還以為她是什么小丫頭呢,隨便調戲,今天就讓他知道知道,老娘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