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宋錦悅?cè)チ松蚴显簝褐?,說為大姐姐備下了一份厚禮。
沈氏便派了嬤嬤想著法來她院兒里打聽。
可如今的明筑軒,全是她自己的人,沈氏的耳目哪里還能穿插的進(jìn)來。
沈氏又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氣。
巡城司派人來請她去一趟,來人也提起是何事。
交代妥當(dāng)了府中諸事,宋錦悅這才上了馬車,欲要往巡城司而去。
誰知才下朝的秦晟正騎著馬路過國公府門前。
“宋二小姐,這是要去何處?”
秦晟的聲音透過車簾傳入了馬車內(nèi),宋錦悅掀起車簾,微微點(diǎn)了頭,算是打了招呼,這才說道:“巡城司杜大人叫我過去一趟?!?p> “我正巧也要去一趟巡城司,不如一同罷?”
宋錦悅自然是明白,秦晟不過是想陪她一道兒去罷了。
“行。”
放下車簾,秋韻這才吩咐車夫?qū)ⅠR車朝巡城司趕了去。
秦晟騎著馬跟在后頭。
等到了巡城司,官差直接將她引入了內(nèi)堂說話。
秦晟依舊跟在她身后。
等人了巡城司內(nèi)堂,杜大人瞧見秦大人也跟著來了,不過看了一眼,自是明白二人關(guān)系,便也沒多問。
“郡主,今日叫您來,是因著國公爺?shù)鸟R匹已經(jīng)驗(yàn)出結(jié)果來了?!?p> 杜大人示意幾人坐下,這才說起為何叫她來的用意。
宋錦悅不由攥緊了拳頭,心中雖然猜測到一二,可到底沒有直接證據(jù)表明。
她沒有打斷杜大人,示意杜大人繼續(xù)說。
“國公爺?shù)鸟R匹被人下了一種能在受驚嚇后發(fā)瘋片刻,便會猝死?!?p> “那毒,叫花襲?!?p> 這名字,宋錦悅倒是不曾聽說。
秦晟的面色卻嚴(yán)肅了起來。
室內(nèi)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她自然是察覺出了不妥。
“這毒……?”
“這毒出自北國……”
北國?
舅舅常年駐守在定州,守護(hù)邊疆,而與定州接壤的國家,正是北國。
“郡主,下官斗膽問一句,郡主可有懷疑之人?”
巡城司近來的案件繁多,且關(guān)于國公府的案子就占據(jù)不小的一部分,且每一樁還都是要命的案件。
國公府的案子,倒是叫杜大人有些頭大。
誰能想到,高門大院里,繼母容不下繼女這事,尋常沒少用些陰暗的手段。
可那些都是僅限于后宅,極少能穿出府邸,且更沒有鬧到衙門里的。
可如今,這國公府樁樁件件,還都鬧到了衙門里。
宋錦悅想起先前向武查到的消息。
心中也存了試探,索性便拋出了誘餌。
“杜大人,實(shí)不相瞞,我確實(shí)查到了一些,不過也不知能不能幫到杜大人查案。”
“下官斗膽懇請郡主直言。”
杜大人極為認(rèn)真誠懇。
宋錦悅看了一眼秦晟,見他也是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這才娓娓道來,“國公府后門的申婆子,曾來我跟前,說小祖母有位遠(yuǎn)親來過國公府兩次。”
“只是,這兩次都是深夜來的,一次便是父親出事前一晚,一次是父親出事后沒兩日。”
聽她如此一說,杜大人心中也來了興趣。
忙追問道:“那郡主,這人是誰,住在何處,你可曾知曉?”
宋錦悅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派人查過了,那人是小祖母遠(yuǎn)房的一位侄兒,是個(gè)混不吝,吃酒賭牌,敗光了家產(chǎn),前些日子我父親沒出事之前,他忽然得了銀子,購置田地宅院。”
“不過說來也怪,他第二登門后,便藏了起來,因著我叫人留了心思盯著,這才知曉他的位置。”
杜大人當(dāng)即便叫宋錦悅寫下了那人的住處。
之后宋錦悅離開巡城司的時(shí)候,她不由打量了幾眼杜大人。
不知這杜大人會不會查出結(jié)果來。
不過,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正好借此事試探杜大人是否果真剛正不阿。
秦晟送她回了國公府。
“宋二小姐……”
秦晟猶豫再三,見宋錦悅就要邁入國公府內(nèi),這才鼓足了勇氣喚了一聲。
宋錦悅停下腳步,看向秦晟。
走下臺階,朝秦晟走了過去。
“怎么了?”
秦晟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簪,小心翼翼拿在手中,卻不敢遞到她跟前。
宋錦悅唇角上揚(yáng),微微垂下頭打量他手中玉簪。
那是一支通體碧玉的簪子,贊頭上雕著一朵剔透白玉梨花、
瞧著倒是格外新奇。
“真好看?!?p> 見她如此夸贊,秦晟這才將手中玉簪遞到了她面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宋二小姐,這是送你的。”
她白皙柔嫩的指腹觸到他寬厚溫暖的大掌,秦晟的耳尖漸漸泛紅,心也跟著快速跳了起來。
等她拿走他掌中玉簪,秦晟急忙將手負(fù)在身后,輕咳了兩聲,移開了視線。
只用余光瞧瞧打量著她。
宋錦悅瞧見他那羞澀的舉動(dòng),一時(shí)心下歡喜,唇角不自覺上揚(yáng),她隨手將那玉簪簪入發(fā)髻之中。
眼中是極為滿意之態(tài)。
“我很喜歡,謝謝。”
秦晟這才回過頭來,“嗯”了一聲。
“宋二小姐,快回府去罷?!?p> “日后,喚我錦悅就行,不必這般生疏……”
話落,她也沒再去瞧秦晟的神態(tài),大步朝著國公府而去。
秋韻立在國公府大門前,瞧見自家小姐發(fā)髻上多了一枝玉簪,又打量了一眼秦公子,掩著唇偷偷笑了兩聲。
這才跟著小姐回了國公府。
宋錦悅沒有料到杜大人的速度能這般快。
傍晚時(shí)分,就派了官差來給她送信。
人已抓去了巡城司大牢,經(jīng)過一番審問。
那人承認(rèn)是他給國公爺?shù)鸟R匹下了花襲之毒,毒藥是國公府這位老夫人給他的,至于這毒的名字與來歷,具是一概不清。
杜大人想請老夫人去趟衙門問話。
也不敢貿(mào)然登門,便想問問她的意思。
宋錦悅瞧著天色大暗,隨口同那官差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小祖母到底上了年歲,讓杜大人明日便派人來請老夫人去衙門問話罷。”
那官差這才告退。
宋錦悅抬頭望向滿天星辰,心中不由低沉。
明日,老夫人去上巡城司這一遭,這京城自然又要傳出些國公府的笑話來。
且父親那頭,她一時(shí)也不知該如何去回話。
等到了第二日,事情遠(yuǎn)比宋錦悅預(yù)想的還要麻煩一些。
杜大人帶著官差親自登門。
宋錦悅身后帶著宋管事親自將杜大人帶去了老夫人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