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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x命名術(shù):千年之后

雷羽長鳴

  “喂,義骸都準備好了嗎?”

  穿界門——一道日式風的的大屏風前,志空遙問跟在身后的九龍原野。身材高大的男人輕哼了回了一句:“廢話,我又不是傻子?!彼涯浅^半人長、別在腰間的日本刀扣緊,掏出了一顆淡藍色的小藥丸在志空遙面前晃了晃。

  “好,我們出發(fā)?!敝究者b說著,打開了穿界門,強烈的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

  志空遙一直腳即將邁入穿界門,九龍原野見狀也跟了上去。而就在他走向穿界門的時候,一個粗獷的男聲突然叫住了他:“隊長!九龍隊長!請等一下!”

  九龍原野停下腳步,而本來已經(jīng)一只腳邁進大門的志空遙也停了下來。兩人回過頭,看到一個身材幾乎和九龍原野一樣高大健壯卻長著黝黑皮膚的光頭男死神正快步跑來。九龍原野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眼前這個死神正是自己的十一番隊的第三席管八目宏至。

  “什么事,宏至?”九龍不耐煩地問。

  八目宏至停在九龍面前,單膝跪地低下頭來,大聲匯報道:“流魂街多處遭到了數(shù)目眾多的大虛襲擊!十番隊正在與大量的大虛作戰(zhàn),現(xiàn)已陷入苦戰(zhàn)當中,正在請求我們的支援!”

  護廷十三隊中的十一番隊,是負責第一線進攻的戰(zhàn)斗番隊。而十一番隊的隊長,亦有著“劍八”的稱號,其意為“尸魂界最強的劍士”。他們身上繡著的隊章,是鋒利而野性的鋸草圖案。刀鋒般、嗜血、尚武、好戰(zhàn)的戰(zhàn)士們,組成了“戰(zhàn)”的隊伍。每當大戰(zhàn)來臨,十一番隊總是會在“劍八”的帶領(lǐng)下沖在第一線,這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的信仰,更是他們存在的意義——為戰(zhàn)而生,也為戰(zhàn)而死。

  可是眼下,身為第十四代劍八的九龍原野卻壓根沒有想去前線砍殺虛的意愿。

  “大虛嗎….這種事你找青殆讓他去幫忙不就好了,還需要我出手?”九龍劍八無奈地撓頭說著。

  “那個….隊長,青殆副隊長已經(jīng)和季部副隊長抵達虛圈了?!卑四亢曛粱卮?。

  “這個家伙,平時工作不認真,這會兒倒是動作挺麻利的……”九龍聽完氣得直咬牙。

  這時,志空遙將一只手輕輕搭在了九龍原野的肩膀上。九龍回頭看著她,她微笑著點頭說:“原野,你就去吧?!?p>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九龍擔心地問。

  “你把我想像成弱不禁風的小花朵啦?”志空遙大笑起來,“放心,老娘強得很,不會有事的?!?p>  看到九龍原野雙眼無神地望著自己發(fā)呆,志空遙輕輕拍了下他的后背輕聲呵斥:“趕緊去干你該干的事兒,別磨嘰了!”

  “那你小心。有什么事兒隨時聯(lián)系我?!本琵埗诘馈?p>  “行?!?p>  ….

  流魂街55區(qū),郊外….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武田仁次,十番隊副隊長羅剎宗兵面帶慚愧地低下頭來,那略微凌亂的金色長發(fā)在風中頹然地微微飄動。他抿了抿嘴,最后才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來:“隊長,十分抱歉….”

  “不要說抱歉,宗兵?!蔽涮锶蚀螞]有回頭,看著面前那身型瘦高的瓦史托德,伸出手緩緩摘下眼鏡,“下次早點打倒它們就行了?!?p>  “是隊長嗎?”瘦高如大竹竿、手握著一柄三米來長、蒼白色鐮刀的瓦史托德陰陰地問。

  “十番隊隊長武田仁次?!蔽涮镒詧蠹议T道,“我是專門來斬殺你們的。”

  “哦?”大虛仍然陰著那慘白的臉,低聲說,“還沒出手就說如此大話,一會兒被打慘了可怎么辦?”

  “那種事不會發(fā)生的?!蔽涮飮烂C地說,就在他說話的同時,方圓數(shù)公里內(nèi)的空氣中靈子濃度突然激增,那極具壓迫感的強大靈壓瞬間就讓周遭風聲四起,即便是靈力強大的瓦史托德和副隊長羅剎宗兵,有那么一瞬間都差點沒喘上氣來,而武田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開口繼續(xù)問,“在我動手之前,我只有兩個問題:你們還有多少同伙,誰派你們來的?”

  “無可奉告?!贝筇搶㈢牭读⒂谏韨?cè),抬起下巴輕蔑地答道,“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知道也沒用。”

  “我一猜你就不會告訴我….”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瓦史托德的腦袋按成一團,將它拔地而起,在一陣劇烈的音爆中以它根本無法反應的速度急速上升。狂暴的風猶如千萬把利刃劃過它的皮膚,急劇下降的溫度將嚴寒尖刺般刺入了它的每一寸肌膚之中。片刻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堅硬的巖石猛地砸在他的身上,那恐怖的沖擊力從感覺上幾乎要將它的身體壓扁。轟隆一聲巨響,大地上塵土飛揚,無數(shù)碎石塊被震飛到空中,黃沙滾滾,大地破裂。等到瓦史托德站起身時,它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個深好幾米,直徑數(shù)十米的大坑中!它立刻攥緊鐮刀,用嗅覺、聽覺和對空氣中的靈子十分敏感的觸覺感知著敵人的方位。

  然后,它抬起頭望向自己的正前方,一秒鐘后,那穿著白色羽織的黑色長發(fā)死神,出現(xiàn)在了坑的頂端,正用一種玩味的表情看著自己。忽然,大虛用出了響轉(zhuǎn),只一瞬間便殺到那死神的頭頂上方,掄起鐮刀照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轟!大地碎裂開來,數(shù)道長達數(shù)十米的溝壑蛛網(wǎng)般將地面分成了數(shù)塊,隨著隆隆的震動,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無數(shù)巨石、泥土、沙礫皆掉入那一條條漆黑的裂縫當中。

  然而,剛剛揮出如此可怕一擊的大虛卻沒有半點放松,因為它的鐮刀甚至都沒有觸碰到大地。那黑發(fā)死神雖然已經(jīng)雙手持刀,卻仍是硬接住了這足以改變地形的一擊。金屬與金屬碰撞、糾纏,兩條閃爍著陣陣寒光的鐵器在空中互相頂住,不住地顫抖。

  “不賴嘛,死神?!蓖呤吠械聬汉莺莸毓緡伒溃穆曇粢呀?jīng)有了些許顫抖。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武田說著,雙臂向上用力一頂,將大虛推開了十來米遠。那大虛也只是站在空中,一雙蛇一樣惡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武田拍了拍肩上的塵土,一臉輕松地說:“喂,既然不小打小鬧,那你就別保留實力了。趕緊歸刃吧,動點兒真格的?!?p>  瓦史托德輕蔑地笑了一聲,瞇起眼睛說:“讓我歸刃?死神,你要知道,說大話是要付出代價的?!?p>  說罷,它長大了嘴巴。武田頓時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一條血紅色的長舌從那家伙的嘴里鉆了出來,像一條巨蟒將那鐮刀團團纏住。大虛的兩眼翻白,喉嚨里傳出了難聽的嘎吱嘎吱聲。武田這個時候很想一發(fā)鬼道打過去將那惡心人的家伙炸成碎塊,可他也感受到了在對方身邊快速聚集起來的大片的靈子,以鬼道的威力怕不是根本傷不了它分毫。片刻后,那血色的長舌突然迅速地縮回到了大虛口中,而之前蒼白的鐮刀,也變成了深紅色,刀柄和刀身還時不時滴下同樣紅得夸張的液體,濃稠的樣子,分明就是血液,從鐮刀之中滲出來的血液!

  那大虛開口說話了,它的聲音是那么沙啞,好像….一條蛇發(fā)出的嘶嘶聲:

  “剜骨碎肉吧,血魔煞!”

  銅腥味的靈子化成紅色的滔天巨浪從虛空中噴涌而出,一切光明都被這可怖的鮮血巨浪吞噬。大虛消失在了湍急的血流之中,那遮蔽天空的湍湍激流灼熱無比,每一滴血都滾燙如熔巖。如果不是有強大的靈壓環(huán)繞其身,正處在血流之中的武田怕是要在頃刻間化為灰燼??伤雌饋矸堑珱]有絲毫痛苦,反倒挑了下眉毛,一手握刀一手叉腰看著不遠處的那團凝聚在空中、詭異的大血團。突然,血團爆炸開來,紅色的漩渦也在一瞬間氣化。頓時,武田的周圍出現(xiàn)了濃烈的血色大霧。他隱約看到,濃霧當中,有一個高達三米的細長身軀。那身軀在陰影中扭動,抽搐。而后,那長長的脖頸爆裂開來,兩顆橢圓形的頭顱從脖子的兩側(cè)探出,突出了蛇信子一樣的舌頭。與此同時,那怪物腋下的大片皮肉也被什么東西鉆破,它的左右身側(cè),各有兩條細長的手臂從血污中伸了出來,那鷹爪一樣的手在空中張開,像是等待著什么。最后,那六條手臂上,每一只手的手中不知怎么地方變出來了一柄彎刀,刀的刀刃就像那瓦史托德之前使用的鐮刀刀頭。濃霧中,瓦史托德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它的話語中,帶著極度強烈的惡意:

  “死神,我來了。我來找你了!”

  黑暗中,一把鋒利的長刀橫著劈向武田的脖子。武田提刀奮力擋住,就在他將刀刃挑開的一瞬間,他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仿佛空氣被劈裂了一樣。他看向濃霧中那個詭異的身影,它做出了一個橫劈的動作,可手中的刀卻并沒有消失。那怪物舉起兩只左手,做出了一個向下劈砍的姿勢,兩條紅色的刀頓時砍向武田的頭頂。這一下他依舊擋住,但那巨大的力量讓他腳下踩著的大地遭了殃:方圓一百米內(nèi)的土地瞬間龜裂破碎成了數(shù)千數(shù)萬塊!

  這力量讓武田仁次差點失去平衡,他勉強維持著站姿,也看清了那些攻擊自己的刀刃的樣子:那東西由血氣凝結(jié)而成,換言之,他現(xiàn)在所在的這片大霧,隨時都可能轉(zhuǎn)化為怪物攻擊他的利器。咔嚓,又是一刀砍來,武田再次擋住,可有著三頭六臂的怪物開始用它的多條手臂同時揮砍,它的每一擊都有著巨大的力量,每一擊都讓武田手臂發(fā)麻。他注意到,那帶有刺鼻腥味的血氣中,有著濃度高得離譜的靈壓,簡直就像把虛閃附著在了刀刃上一樣。

  呼….呼….呼….沉悶的揮砍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幾乎要敲碎了武田的鼓膜,可那霧卻越來越濃。武田來不及招架,一個瞬步向后撤去,可就在他剛站住腳,那可怕的怪物竟然出現(xiàn)在了它的面前!

  那之前身型瘦長的瓦史托德此刻好想被拉長了兩倍又剝了皮一樣,血肉外翻,露出了森森白骨!它的嘴像是被砍開,長大到了鈍角角度,口中的牙齒密密麻麻,鋒利如鯊魚的鋸齒。此刻,它有三顆頭,六只手臂,每只手中都握著長長的紅色彎刀。怪物瞇起眼睛,從喉嚨腫發(f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逮住你了!”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從怪物的口中噴出了一發(fā)紅黑色的虛閃。武田仁次來不及躲避,甚至來不及用鬼道,只好硬著頭皮用刀擋住了攻擊!但那巨大的沖擊力也將他震飛出去了數(shù)百米遠。最后,他撞在了一塊巨大的巖石上,那大石塊被沖擊力瞬間擊碎開來。武田單膝跪地,那持刀的手上,虎口都被震裂開了。即便是飛出去了老遠,他現(xiàn)在也還身處血霧當中,這恐怖的紅色簡直一望望不到頭。

  一道紅光閃過眼前,武田仁次將刀立于身前防下這記橫劈??刹坏人{(diào)整,第二刀就從他的右后方砍了過來,他轉(zhuǎn)身挺刀擋住,但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枚刀鋒就朝他的后腦刺來。來不及轉(zhuǎn)身再擋,武田只能歪頭躲過,可利刃還是劃破了他的右肩膀!

  這一下本該只能擦破點皮,可那附在刀上強大的靈壓頃刻間撕碎了他的肉體,給他的右肩膀破開了一道七八公分深的傷口!只聽一聲巨響,一道紅色的光刺破長空仿佛將空氣一分為二。鮮血從他的肩膀中噴出,隨后,詭異地消散在了霧中。武田回過身,一記從上而下的劈砍將橫砍向自己胸膛的血刃打掉在地,地面頓時被劈成兩半,隨著一聲巨響,武田跳起來浮在低空中,而一道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出現(xiàn)在了他剛才站著的地方。

  而后,空中,左右兩側(cè)各有一刀沖出濃霧扎向他的腰間。他后跳步躲過,這時,從他的左上和右上方,各有兩條血刃砍來。武田仁次自知這回擋不住了,于是又一個后跳閃開,可還沒等他落地,又有兩柄利刃向他的腹腔扎去。這一次他將刀向下一推頂住血刃,順勢一個前空翻躲過了這一次的襲擊。然后,他揮動斬魄刀,一左一右擋住了兩枚飛來的刀刃,頭也不回將刀背于身后再次擋住一擊,最后舞刀對著自己正前方向上一挑把向他胸口刺來的刀刃打飛出去。轟!又是巨大的爆破聲。

  肩膀上的血不斷流出,握刀手的虎口處也開始嘩嘩流血,而流出來的這些血,又會浮起來消失在空氣當中。武田感覺自己的靈壓正在一點點削弱。他看著周圍彌漫著的血色大霧,頓時明白了:這東西不僅是大虛變出來的血,更可以吸收敵人的血,進而將對方的靈壓為自己所用。

  怪物咚地一聲落在了武田面前不遠處的地方,即便是隔著大霧,他也能看到,空中出現(xiàn)了六個耀眼的紅色光點。那瓦史托德的六只手同時調(diào)轉(zhuǎn)刀尖指向了武田,刀尖上,凝聚了大量靈壓的虛閃,正發(fā)出尖銳的嘶叫聲。

  “去死吧,死神!”瓦史托德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六道紅光像龍卷風般,所到之處大地都被摧毀,留下了深深的溝壑。那帶著沖天殺氣的虛閃破開霧氣,向幾十米外的死神射了過去….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筆直地落在了武田身前。那轟鳴的雷電將射過來的虛閃牢牢擋住,向四周不斷射出的電流更是將血霧進一步驅(qū)散。最終,落雷在完全粉碎了虛閃之后消失不見,而瓦史托德則是驚訝地看到,那紅色的世界之中,一抹明亮的藍正散發(fā)著它那凜冽的光!

  一柄刀,一柄注入了雷電的刀,一柄藍色的、不斷噴發(fā)出電流的刀,正被那死神雙手握住,立于身前!不,不僅是刀,那死神的身上也環(huán)繞著縷縷雷電,就連他的雙眼也都變成了雷一般的藍,噴涌著陣陣電光!

  “狂叫嘶鳴吧,天劫丸!”武田開口道,因為雷電傍身,連他的聲音都變得更低沉,更有力,“我已經(jīng)玩兒夠了,大虛。你該消失了?!?p>  “嗷嗷嗷嗷嗷嗷嗷….”瓦史托德張開大嘴,憤怒地咆哮著。它的六條手臂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揮舞著彎刀,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nèi)轟出了數(shù)十記劈斬。無數(shù)帶著強大靈力的血刃鋪天蓋地朝著武田襲來,就在刀鋒即將刺中他的一剎那,他雙手橫過刀來,刀刃向上,朝著頭頂上方奮力一挑。只見一道飛龍一般巨大的藍色閃電從那注入了電流的藍色刀刃中爆發(fā)出來,伴著震徹天地的雷鳴聲,將那數(shù)十支血色刀鋒炸飛了出去!巨大的聲浪猶如導彈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般摧毀了方圓幾公里以內(nèi)的地面,那彌漫在空中的血霧也在那一瞬間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這時,那瓦史托德才看到,天空中早已積起了厚厚的黑云,血色消散后,世界又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瓦史托德再次同時揮動六條手臂,發(fā)狂似地向那雷電環(huán)身的死神劈砍著,整片血霧都變得稀薄了不少。在那一瞬間,大量的血氣具象化成了刀山血海,數(shù)百、數(shù)千枚發(fā)著猩紅色光的利刃從各個方向朝著武田撲了過去。這一次,武田將刀持于身側(cè),雙腳下的地面上,塵土碎石都在一股強大的作用力下懸浮到了空中。突然,他用力一蹬地,本就已經(jīng)龜裂不堪的大地在這爆破當中徹底破碎下去,猶如被隕石擊中一般碎裂塌陷出了一個二十來米寬的大坑!他向前劈出一劍,數(shù)百枚刀刃瞬間被彈飛到數(shù)百米高的空中,然后像折翅的鳥一樣飛速落向地面。每一柄紅色彎刀在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剎那便會瞬間爆炸,此起彼伏的轟隆聲中,火光沖天,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直徑達百米的巨坑,所到之處,土地融化為巖漿,草木被摧為灰燼!

  然而那死神沒有停下腳步,他幾乎是在一眨眼之間就閃到了瓦史托德身前,而他根本就沒用瞬步!大虛急忙掄起六把長刀向武田砍來。武田一個反手橫劈,那驚濤駭浪般的大片雷電從刀尖噴出,將瓦史托德轟飛出去!

  但是,那大虛在雙腳著地之后蹲下身子猛地一用力剎住了車,然后繼續(xù)隔空操縱著血霧具象化。這一次,武田察覺到腳下似乎出現(xiàn)了一股靈壓,于是他將斬魄刀反握住高高舉過了頭頂。一道閃電撕開云層,徑直落在了武田高舉著的斬魄刀刀柄上。巨大的雷電團產(chǎn)生了無窮的能量,將數(shù)百米以內(nèi)的血霧瞬間清除殆盡。在那耀眼的藍色雷電正中央,武田的雙眼中噴出電流。只聽他他大喝一聲,那從天而降有如擎天之柱的閃電瞬間消失,幾乎同一時刻,他便將那刀刺入地面。剎那間,烏云滾滾,雷聲大作,黑壓壓的天空中落下了數(shù)十條長龍一般的落雷,嘶鳴著轟炸在大地上。巨大的電流中那密度高得驚人的靈子在空中不斷膨脹,隨著陣陣雷暴爆裂開來。那瓦史托德急忙朝武田射去了六發(fā)血紅色的虛閃,可那虛閃還沒擊中敵人,就被從天而降的雷電劈開炸碎,陣陣爆炸雖然在地上留下了巨大的隕石坑般的大窟窿,但也沒有傷到那死神一分一毫。

  忽然,一道無形的沖擊波徹底驅(qū)散了血霧。當世界再一次清晰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一刻,武田仁次拔出插在地上的斬魄刀,在雷電的噼啪作響之中一個快如瞬移的沖刺閃到大虛面前,他的身體外包圍著一層能量巨大的雷電,幾乎每一個迸濺出來的電火花都有著炸彈般的威力。一道道電流射在大虛那看似血肉模糊實際上仍堅硬無比的外皮上,發(fā)出了嘶嘶啦啦的尖銳響聲。

  瓦史托德的三顆頭同時發(fā)出了尖叫聲,六柄彎刀同時附著上虛閃朝武田砍去。而那死神由雙手改成右手單手持刀,先左上再右上,用爆發(fā)出巨大雷暴的斬魄刀兩下將大虛的劈砍紛紛崩開。紅與藍的靈子風暴碰撞在一起,強烈的氣流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個直達蒼穹的紫色龍卷風。最后,風暴在一聲巨響后瞬間消散,而武田也揮動斬魄刀從上向下照著大虛的軀干就劈了下去,他的動作幾乎是在千分之一秒內(nèi)完成的,速度快到大虛都沒完全架好防御的姿勢。

  可那大虛干脆就沒有設防,他將身軀幾乎完全暴露在武田的攻擊之下,同時六把彎刀上再次凝聚靈壓形成虛閃,刀帶著虛閃一同向下朝武田砍了過去!

  轟!大平原上出現(xiàn)了一團噼啪作響的暴云,團團雷電像一頭百米高的怪獸,狹帶著怒氣一口朝著大虛咬了下去。那足以崩開群山的威力險些將它洞穿開來,化為耀眼白光的能量不斷向外擴張,幾十米外,幾百米外,數(shù)公里外,數(shù)十公里外….廣袤的大平原化成了焦土,一切花草樹木都在一剎那間被炸成了飛灰,等到硝煙散去,以爆炸中心為原點,方圓十公里內(nèi)的大地變成了焦黑色,被燒成焦炭的泥沙上,還時不時擦出微弱的電火花。武田站在原地,身上不住地流血,從他的肩上一直到胸口處,左右各出現(xiàn)了兩道長長的傷口。他的額頭微微出汗,氣息有些紊亂,卻仍然保持著雙手握刀的姿勢。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具趴在地上的焦黑的、噼啪直響的、背部被開了一條大縫的尸體。

  咣當,武田仁次的刀垂了下來,刀尖磕在裸露的巖石上。

  “啊呀,有點麻煩啊….”他吃力地抬起胳膊,整理了下凌亂的頭發(fā),自言自語道。

  看著地上已經(jīng)沒了氣的大虛,武田沉默了片刻。然后,想到剛剛羅剎宗兵那附近好像還有兩頭虛,他便將刀收起放入腰間的刀鞘中,轉(zhuǎn)身要趕去剛才那片樹林??删驮谶@時,他察覺到了一股正在靠近的強大靈壓。這靈壓的密度遠強于自己剛剛殺死的那頭瓦史托德。他一把抽出斬魄刀,靠著感覺轉(zhuǎn)身就是一刀劈下去,一把好像是歐洲中世紀騎士劍的武器將他的揮砍擋了下來。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和他差不多高、銀色短頭發(fā)、穿著貼身的白色長袍和白色皮靴、嬉皮笑臉的男人。

  喰虛。這是一種強度凌駕于瓦史托德的存在,它們的本體有著巨大的體型,和強得夸張的靈壓。武田隱約感覺到,眼前的這頭大虛,靈力是那頭和自己交戰(zhàn)的瓦史托德的數(shù)倍。不僅如此,它的體內(nèi)不僅有虛的力量,好像還融合了完現(xiàn)術(shù)者和死神的靈子。

  “反應蠻快的嘛,死神?!眴刑撔χf道。

  武田用力一推將那大虛推開了十來米遠,用刀尖指著它說:“說,派你來的人在哪?”

  “哎呀,這么直奔主題的嘛?”大虛開玩笑似地問,歪著頭上下打量著武田,“你就不關(guān)心我是誰,我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你甚至都不按常理撂點兒狠話?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別人送過來的,而不是….自己突發(fā)奇想就是想來你們死神的地盤串串門的呢?”

  “你的靈壓,不僅有虛的,還有死神和人類的部分。你是被什么人造出來的怪物,然后受到指使來攻擊尸魂界的?!蔽涮锢淅涞卣f,“老實說,我也不關(guān)心究竟是什么人造出來的你,我只想知道那人在哪,我好過去砍了他?!?p>  “哎呦,夠狂的!我喜歡!”大虛笑道,“你們死神不就是這樣嗎,見不得我們的存在,想把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砍死。既然你們這么想砍虛,那我們就如你們所愿,主動跑到你面前,這不是省得你們費勁兒找我們了嘛?”

  “告訴我你的造物主在哪,然后你就可以死在我的刀下了?!蔽涮镎f,“對于你們這樣的野獸,我沒有什么要多說的,任你怎么耍嘴皮子,反正我一會兒一刀宰了你完事。”

  大虛聽完這話,突然大笑起來,鄙夷地盯著武田叫道:“野獸?不不不不死神,你錯了。我們是野獸?你們才是野獸吧?本事沒有多大,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總是找我們這些沒找你們沒惹你們的虛的麻煩。你們以為自己比我們強大,所以你們可以為所欲為,你們把我們當作宰殺用的玩物。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死神。你說的沒錯,我是被造出來的,因為我想有能弄死你們的力量?,F(xiàn)在我有力量了,而你,死神,你馬上就要被我大卸八塊了!”

  “溝通無效,談話結(jié)束?!蔽涮镆娔谴筇摨偗偘d癲的樣子,也就懶得理多說話,提刀就要上去。忽然,一道金光從天邊而來,劃過長空,砸在了武田身后不遠處的空地上!從那被砸出來的深坑中爬出了一人,那正是黑色死霸裝已經(jīng)破爛不堪、渾身上下都是血污、就連頭發(fā)都沾染上血黏在臉上的羅剎宗兵!

  “宗兵!”武田驚訝得大叫一聲。

  這時,天空中出現(xiàn)了兩個恐怖的身影。那是兩頭面相可怖的怪物,其中一頭怪物長著黑色的頭顱與四肢,背后有一對幾乎三米寬、破爛不堪的漆黑色翅膀,左肩上有一個黑黢黢的洞。另一頭怪物全身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銀灰色鱗片,一張凸起著參差不齊的灰色角質(zhì)物的人臉上長著滿口利牙的大嘴,右腰上上也開了一個黑色的圓洞。它們和宗兵一樣也滿身是血,身體上的還有大大小小的刀傷,可比起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宗兵,這兩個家伙仍是健步如飛,武田也能感受出,它們的靈壓亦是幾乎沒有紊亂。

  “隊長….”羅剎宗兵的武器掉在地上,那是一把刀刃成一排鋸齒狀、刀身將近一米長的黑灰色利器,“它們有點難對付….”

  兩頭大虛同時舉起利爪向背對著它們的宗兵打了過去,武田一個瞬步來到怪物面前,不斷爆發(fā)出雷電的單刀一擊震得兩頭大虛連連后退。而宗兵也單膝跪在地上,強撐著抬起手來對準了武田身后正飛速撲過來的喰虛:“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

  從宗兵的掌中射出了巨大的蒼藍色光束,那集束的灼熱靈子將正在高速沖刺的喰虛打飛了出去!武田一只手將羅剎宗兵從地上拉起來,宗兵順勢撿起地上的武器,轉(zhuǎn)身一刀頂住了黑翼大虛,武田反手一刀揮出,將兩頭瓦史托德用雷電再次打飛。突然,宗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中背部,強大的沖擊力將他打倒在地,當武田回頭時,一枚三米來長的尖刺狀利器立即貫穿了他的腹部!

  是那頭大虛,他正獰笑著看著武田那不斷噴血的身體,一條紅到發(fā)紫的舌頭像蠕蟲一樣在嘴角舔來舔去:“怎么樣,死神,好受嗎?”

  但是….這看起來足以致命的貫穿傷卻并沒有讓武田仁次看起來有多疼。雖然汗水直流,臉部在發(fā)抖,但武田還是以驚人的速度匯聚體內(nèi)的靈壓,他的五官甚至每一個毛孔都開始閃動藍色的光芒,吱吱作響的電流不停地憑空出現(xiàn)。

  看到此情此景,對自己隊長十分了解的宗兵趕忙用盡力氣爬起來,一個瞬步躲到了遠處,但是,他幾乎枯竭的體能沒有支撐著他撤到安全的地方。武田甚至都沒有用斬魄刀,而是怒發(fā)沖冠,睜開了那雙藍色的、帶電的眼睛,大喝一聲:“喝啊啊啊啊啊!”

  他瞬間釋放出了上百萬福特的強力雷電團,將那喰虛直接轟出百米遠。而沒來得及跑遠的宗兵也不慎被一道電流打中了后腰,頃刻間,一股猛烈無比的靈壓穿過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這巨大的電力將他又一次擊倒,而這一次,他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喂,宗兵?”武田跳到宗兵面前,雖然腹部在嘩嘩流血,但他好像一點不在乎。他一只手將宗兵從地上扶了起來,一只手舉刀對準了站在遠處的喰虛,小聲道歉:“抱歉,用這招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的?!?p>  “隊長,要不先撤吧?我看你也受傷了。”宗兵試探地問。

  “切,一個卍解就能解決的事兒,撤什么撤?”武田一邊緊身地將刀鋒對準喰虛一邊說。

  “主要是你卍解了先死的有可能是我….”宗兵冷汗直流,但還是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

  “你小子命大,死不了。”武田翻了翻白眼,“撐住,等你能動了就先退下,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恢復體力。淡定,這種程度的敵人,我們能….贏….”

  他的話止住了,不是因為大虛的攻擊,而是在他盤算著怎么先打飛眼前的喰虛再料理身后的兩個瓦史托德時,一陣冰冷刺骨、令他脊背發(fā)涼渾身顫抖的不祥之感襲上心來。那一刻,他的大腦里充滿了各種負面情緒,失落、壓抑、孤獨、恐懼、自我譴責….他只覺得渾身上下被巨蟒纏住,腦袋缺氧,喘不過氣。而正被他攙扶著的宗兵就更受不了了,在他的眼里,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黑暗,一股難以名狀的絕望之感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他想失聲痛哭,想大喊大叫,可身為護廷十三隊十番隊副隊長的尊嚴讓他仍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雖然,此時此刻他的血壓正在急劇下降。

  “什么….”武田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低聲說,回過頭,瞪大眼睛,望向那個造成了這一切的人,“總….總隊長閣下?”

  黑色山羊胡子,鷹鉤鼻,刀削出來一樣的長方形臉,凝重的眉毛,猶如刀刻出來的皺紋布滿額頭和那血色全無的臉,脖頸上的黑色紋身,此時此刻在黑云的映照下顯得更黑、更可怕。萬谷長徹的左手提著一把刀柄為灰黑色的打刀,右手則是拎著一顆頭,那頭長著銀灰色鱗片的大虛的頭。他陰沉著臉,悄無聲息地經(jīng)過武田仁次和羅剎宗兵的身邊時,那股詭異的壓迫感差點沒把兩人壓趴下。靈力稍弱的宗兵已經(jīng)連站都站不住了,而武田則是哽了下喉嚨,輕聲叫道:“萬谷大人….”

  “十一番隊和五番隊已經(jīng)抵達各個戰(zhàn)場了,你帶羅剎副隊長撤退吧,去其他戰(zhàn)場協(xié)調(diào)調(diào)度一下。離開這里,撤得越遠越好?!比f谷用那機器人一樣的冰冷語氣說,頭也不回一下。

  聽到后面那句話,武田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意思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這話是他自己或者是十三隊其他的什么隊長說出來,那意思可能是“我要大干一場了不要掃了我的興致”,可這話從面前這個人的嘴里說出來,就不是要打一場那么簡單了。武田還記得百年前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想起了中央四十六室那巨大的地宮,想起了那無數(shù)靈官嚴肅的話語,想起了這個男人臉上,那令人害怕到窒息的殺氣。

  “總隊長閣下,您不會是….”

  “走吧?!比f谷平靜地說,將手中的頭丟垃圾一樣隨手撇到地上,“現(xiàn)在不走,一會兒就來不及了?!?p>  沒有絲毫遲疑,武田背起宗兵,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他不斷加速前進,為的就是離開那片不毛之地,有多遠就走多遠。

  ….

  現(xiàn)世,里世界,11號城市,金山俱樂部門口….

  嘈雜的音樂聲,即使是隔著一條馬路也是那么震耳欲聾。望著眼前這座四方形的、正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的建筑,小轎車里的志空遙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看著正坐在駕駛室的那個戴眼鏡、二十歲出頭、有些呆頭呆腦的男生,嘆了口去說:“你把頭別過去,我要換衣服了?!?p>  “哦?!蹦泻⒆杂X地低下頭。志空遙脫掉運動外套,將放在身邊的黑色皮衣?lián)炱饋泶┰谏砩?。她透過后視鏡看著前排那個正低著頭緊張得額頭直冒汗的男孩,一邊將闊腿皮褲的皮帶扣好,一邊笑著打趣道:“怎么,是沒遇到過女生換衣服嘛?”

  “沒….”男孩頭一動不動地坐著,聲音有點發(fā)顫地說,“只是….控制這家夜總會的人不太好惹,我感覺不太好?!?p>  “沒什么感覺不好的。”志空遙將厚底皮靴的鞋帶系緊扎起來,微笑著說,“一有狀況,你就跑回你們老大那。我不要緊,我是個魂兒,必要的時候把義骸一丟他們誰也不能把我怎么樣?!?p>  “我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我是擔心….那個東西,我們真的能搞到手嗎?”男孩憂心忡忡地問。

  “放心,既然’賣家’已經(jīng)口頭答應了,那即便是變卦反悔,我就是硬蒿也要把它蒿過來?!敝究者b說著,戴上皮手套,打開了車門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祝我好運吧,小子?!?p>  敲了兩下面前的大鐵門,一個小窗口緩緩打開,一對淺藍色的眼睛出現(xiàn)在窗口的另一邊。

  “什么人?”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十分粗魯。

  “找’慶哥’,拿’東西’的?!敝究者b泰然自若地回答道。

  “等著?!蹦悄腥肃洁炝艘痪?,然后關(guān)上了窗口。

  虧得沒帶原野來。志空遙暗暗慶幸,要是九龍原野也在這兒,怕不是直接一腳踹開門就闖進去了。

  過了不到十秒鐘,門開了,一個穿著黑灰相間迷彩服、體格高大健壯的金發(fā)白人沉默地盯著志空遙看,慢慢地給她讓開了一條路。他身后站著兩個和他穿著一樣的黑人,那兩個人幾乎是要把志空遙看個遍,還不懷好意地瞇起了眼睛。

  “搜一下身?!卑兹苏f著,掏出了一個金屬探測器,在志空遙身上開始慢慢地掃描起來。不出一會兒,他便皺起了眉頭,從志空遙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機,看了兩眼后就將它放回了志空遙的皮衣口袋中。

  “我要是你就動作果斷一點?!鄙砗笠粋€留著短臟辮的黑人笑著說。

  “閉嘴,厄爾,她是慶先生的重要客戶?!苯鸢l(fā)白人厲聲呵道。

  片刻后,掃描完畢,白人大漢沖志空遙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謝謝?!敝究者b朝金發(fā)白人眨了眨眼睛,在那兩個黑人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金山俱樂部。

  這里大得簡直就像一座宮殿,冷色的燈光之下,陰沉而節(jié)奏緊湊的音樂聲中,上千人聚集在那方形的大廳內(nèi)。深藍色、暗紫色、銀灰色的光從頭頂上無數(shù)巨大的燈球中散出,讓這原本漆黑的地下世界顯得冰冷而壓抑。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卻都是一副陶醉的樣子,扭動著,舞蹈著,接觸著,搖晃著….志空遙望著這看不到頭的怪異人群,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她跟著兩個黑人順著一段樓梯走上了二樓。昏暗的走廊當中,穿著暴露的女招待們穿梭于各個房間。盡管隔著黑壓壓的鐵門和墻壁,但志空遙仍能聽到從走廊兩側(cè)的房間里傳出來的陣陣嬉鬧聲。終于,走廊的盡頭,是一道金色的、雕刻著一頭獅子的大門。兩個黑人一左一右立正站好,同時拉住兩側(cè)的門把手,打開了大門。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上千平方米寬闊的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小茶幾和一套黑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再往前是一張幾乎是黑色的辦公桌和整面墻構(gòu)成的書柜。左手邊沒有墻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排透明到幾乎看不出來的落地窗,樓下整個舞廳都能一覽無余;右側(cè)的墻上掛著的,是一副水墨畫。那畫上畫著的,是一團有些畸形的生物,像是龍,又像是什么哺乳動物。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夾克衫的年輕男人正坐在桌前,雙手合十,瞇著眼睛盯著志空遙看。他的頭發(fā)是咖啡色的,皮膚沒什么血色,甚至(也許是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些發(fā)灰。志空遙禮貌地向他打了聲招呼:“你好,慶歷先生?!?p>  “志空小姐?!泵袘c歷的年輕人微笑道,緩緩站了起來,他身材中等,甚至有些消瘦,“久仰久仰,聽說您一直是寧先生那邊的重要合作伙伴呢?!?p>  “哪里哪里,我只不過和寧老板有點交情罷了。”志空遙笑著回答。

  “有交情,那就是重要的合作伙伴,畢竟生意再怎么搞也是一時,可情誼卻是能延續(xù)很久甚至一輩子的?!睉c歷說著,走到了沙發(fā)旁,“坐吧,別拘束。來到這兒,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敝究者b說著,和慶歷一同坐了下來,她翹起二郎腿,頗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慶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輕很多呢。”

  “怎么,你以為我是什么年過半百的大叔嗎?”慶歷打趣道。

  “沒有沒有,我只是感嘆慶先生少年老成,年紀輕輕就做得了大生意?!敝究者b說。

  慶歷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您這話說的。我哪會做生意去,我只不過是經(jīng)營老前輩們的一些資產(chǎn),保證這些家當在亂世中不沒落罷了。再者說,志空小姐,您看起來年齡也不大呢?!?p>  “我可能比您想象得要老得多呢,慶先生?!敝究者b風輕云淡地說。她看著像是在玩笑,但估計慶歷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

  “那您也是我的前輩了,我得跟您更禮貌一些?!睉c歷點頭道。

  “好了,慶先生,以后我們有機會能慢慢聊,我想我還是先談正事吧?!敝究者b靠在沙發(fā)背上說,“我這次來的目的,您應該也是清楚的。”

  慶歷聽罷,無奈地笑了:“呵,的確。我聽寧先生說,您是在找ACE-114對吧?”

  “沒錯?!敝究者b坐直身子,嚴肅地說,“它可以說是全世界最神秘的禁忌物,看守它的地方,就連聯(lián)邦政府的許多高官也不知道。所以我狠心花了大價錢擺脫寧老板跟您這邊牽線搭橋一下,就是為了….您明白的。”

  “我明白!”慶歷將雙手搭在腿上,笑著說,“果然是寧先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那就是驚為天人。我明白您想要什么,也大概能猜出來您接下來要干什么。我的確可以給您想要的東西,但是志空小姐,我希望您能想清楚,ACE-114之所以到現(xiàn)在都處于無人問津的狀態(tài)是有原因的?!?p>  “那也正是為什么我必須要見到它?!敝究者b說,“雖然一時間很難跟您解釋清楚,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證,您的利益絕對不會受到一點傷害。事成之后,屬于您的那一部分也絕對不會少。如果您能幫我大忙,也許還可以翻倍….”

  “志空小姐?!睉c歷打斷了志空遙的話,“說實話,我不缺那些錢,即便那時一大筆錢,但我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很富足了。我也不是那種畏首畏尾糾結(jié)于自己的這點一畝三分地的利益的人,我其實挺愛冒險的,真的。更何況我也不怕聯(lián)邦政府,畢竟….一家人不會說兩家話嘛。我只是覺得,既然寧先生和您這么想要那東西,考慮到他現(xiàn)在這么積極地幫您找到我這里,我不免會有些擔心吶….”

  “您放心,這件事上,寧先生只不過是負責聯(lián)絡。但ACE-114,只能是我的?!敝究者b堅定地說。

  “既然您這么說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就是,您知道,前段時間7號城市出了點事情….所以現(xiàn)在聯(lián)邦政府對ACE-114的看管可是尤其森嚴了呢。”慶歷說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

  志空遙猶豫了片刻,從皮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機,隨意劃動了兩下后,抬起頭對慶歷說:“雙倍的價格,您覺得如何?!?p>  慶歷也拿出了一部手機,打開后看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寧先生的熟人,做買賣就是爽快。”

  “我只是想趕緊達成我的目的罷了?!敝究者b說。

  忽然,她隱約覺察到了空氣中急速上升的靈子濃度。一股巨大的靈壓就出現(xiàn)在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她眉頭一皺,本能地向落地窗外的舞廳。同時,坐在她對面的慶歷也突然臉色大變,面色凝重地看著志空遙說:“看來,您有伴兒了啊?!?p>  “什么?”志空遙大吃一驚,瞪大眼睛望著慶歷。她不明白這個人在說什么,可眼下這個情況下他蹦出來的這句話又能指什么呢?志空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那極具上升的靈壓讓她不得不將慶歷這莫名其妙的話拋在腦后,她站起身,緊張地說:“現(xiàn)在該您’交貨’了?!?p>  “可以,但是我需要一點時間。能不能麻煩您在我準備的時候,把這些鬧事的家伙解決掉?。俊?p>  話音剛落,落地窗破碎開來,一個銀白色的身影跳入了兩人所在的房間。志空遙幾乎是憑著本能回身一拳砸在了那東西的身上。即便是被義骸限制住了絕大多數(shù)的靈力,但她剛才的那一拳還是將入侵者打倒在地。那渾身披著銀色緊身衣的入侵者在地上滑行出去了好幾米遠,差點沒掉下樓去。志空遙這時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和前兩天剛遭遇的家伙一樣的喰虛!刷!又有兩道白光飛上空中,兩頭喰虛拔出了別在腰間的長劍,從天而降向著志空遙和慶歷所在的房間沖去!

  志空遙也顧不上為什么慶歷能看見靈體這件事,她將慶歷擋在身后,同時用力一跳掙脫出義骸,拔出斬魄刀,對準兩個殺向自己的虛用力一刀斬了過去。

  ….

  流魂街,55區(qū),郊外….

  看著面前出現(xiàn)的死神,銀色短發(fā)的喰虛放聲大笑起來。它看著萬谷,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高聲說道:“哇哈哈哈,居然是總隊長!賺大了,真是賺大了!如果大人知道我?guī)退鉀Q了他最大的障礙,他該有多高興??!哈哈哈!太棒了!”

  “可悲的野獸啊。校古川倉松將你們視作工具,你們卻樂此不疲?!比f谷低聲說道,他的語氣仍然沒有一絲波動,像個機器人。

  大虛輕蔑地哼了一聲,用那柄長得夸張的劍指著萬谷,叫囂道:“你以為我很在乎嗎?大人給我們力量,讓我們殺死神,為自己,為同胞們報仇雪恨,就算他拿我當工具,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弄死你,我當什么都行啊,混蛋?!?p>  “本就是邪惡的冤魂,殘害人類與其他靈魂為生的畜牲,你們就不配存在于世上。即便是存在,也必須被死神斬殺。這就是你們應有的歸宿,你們就不應該活?!比f谷冷漠地說道。

  “?。磕阏f什么,死神?我們不配活著嗎?”喰虛惡狠狠地叫道,“既然如此,我就弄死你,讓你們死神知道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狂舞到極致吧,戰(zhàn)鬼!”

  灰色的靈子風暴,將本就滿目瘡痍的大地再一次蹂躪撕碎。高聳入云的龍卷風將四周的一切事物都卷入空中。在這通天的颶風之下,萬谷長徹平靜地站著,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風停了,灰色的靈壓海浪般朝著四周擴散開來。那沖擊力將半徑十公里以內(nèi)的地面再次削去了厚厚的一層。然而萬谷卻連動都不動,用肉身生生扛下來這沖擊波,別說受傷了,就連他的白色羽織都沒有一點破損。煙霧散去,一頭下半身像蜈蚣,上半身像張了長爪的巨猿的灰色怪物赫然出現(xiàn)。它足足有三十米高,五十多米長,它的臉上,長著一張有滿口長短不齊獠牙的大嘴,以及一對金色的眼睛。怪物吐出一口濁氣,然后對著萬谷怒吼一聲。那山崩地裂般的聲響讓大地都在隆隆顫抖。

  “我要吃了你,咬碎你,把你撕成碎片吞進去,死神!”大虛用它那巨鐘般的聲音對萬谷叫囂道。

  而萬谷,也終于眨了眨眼睛。

  “憤怒,饑餓….不錯,我感受到了。”他說著,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斬魄刀,“歸寂于深淵中吧,枯松?!?p>  ….

  “天吶!”

  “怎么了?”

  “我剛剛突然一陣心慌,好像….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了?!?p>  “誒,我也是,突然間覺得….有點失落….明明斬殺了這么多虛,怎么高興不起來了….”

  “我….我有點冷….”

  “你們這幫笨蛋!這是靈壓,總隊長的靈壓!”

  “?。靠傟犻L?”

  “快撤吧,趁你們還能動!”

  “走,趕緊走!”

  “….希望您盡快結(jié)束戰(zhàn)斗吧,萬谷閣下。我們還想再看一看這個世界啊….”

  ….

  天地為之色變,黑色的水墨一般的物體頓時沾染了世間萬物,從天上的行云,到腳下的土地,翻滾的沙塵….還有,那把原本是灰黑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最純粹的黑色的刀。

  一切都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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