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床塌了
“嘰嘰!”
“咕咕!”
兩個團子蹦得更歡,越蹦越高,撞到帳頂才作罷,砸得掉落后,又在蘇津身側(cè)翻滾撒歡。
蘇津欣喜:“你看,它們多喜歡這個名字呀!”
時桑眼角低垂,難得流露出絲絲柔情。
兩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寵物,瞧一眼,心都要化成水了。
誰能拒絕毛茸茸的團子呢?
嘰嘰、咕咕,算得可愛。
“好?!彼麑⒚值怯浽趦浴?p> 擬完備選稱謂,時桑繼續(xù)研究《山君守則》。
“山君守則第一條,每位山君都會發(fā)放一面戶籍石,山君需為每一位山民登記籍帳……”
時桑抬眸,“戶籍石在何處?”
蘇津天真反問:“戶籍石是什么?”
時桑:……
默了片刻,他嘆息一聲,道:“是用來記錄山民籍帳的法器?!?p> “長什么樣?”
時桑:……你問我?
好在,書上配了圖。
他咬牙切齒:“四四方方的一塊石頭,扁平,一指厚,你、應(yīng)當見過吧?”
閉眼思索了番,徒思到一片空白,蘇津訕笑:“也……許吧,可我記不得了。”
她再問嘰嘰、咕咕:“你們見過嗎?”
嘰嘰、咕咕愣了會,遂原地打轉(zhuǎn),如同一個陀螺。
它們不知。
蘇津?qū)擂危耘f樂觀,她打包票:“肯定就在山君府!”
時桑深長地嘆了口氣,“我去尋一尋?!?p> 山君府不大,時桑不多時就里里外外繞了一圈,如他所料,并未尋到。
按理說,一塊半人高的石頭,該是極為顯眼,但這戶籍石就像是消遁了一般,了無蹤影。
沒想到,這百山考第一關(guān)就難住了他。
忙碌到午時,嘰嘰、咕咕送來新的果子。
時桑進食時低沉不語,見他犯難,蘇津便好心寬慰:“這萬事開頭難,然后才是中間難,最后結(jié)尾難。”
時桑:謝謝你。
用完果膳,時桑擼起袖子接著找,府前、院中、府后……身影出現(xiàn)在各處角落。
傍晚時分,蘇津終于能夠動彈。
她坐起,手一揮,青光冒起,肌膚便完好如初。
瞧起來與遭雷劈之前毫無二致。
她趕忙下床去見時桑。
“夫君,別找了,我?guī)阆律饺コ院贸缘模 彼苤習(xí)r桑跟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時桑剛要推開,卻發(fā)現(xiàn)她嘴唇發(fā)白,面上也無血色,想來好的是皮囊,內(nèi)里的傷并未痊愈,于是收了力,只輕輕捋開她的手。
“天色已暗,明日再去鎮(zhèn)上罷。”時桑后撤一步,與蘇津拉開距離。
蘇津沒強求,撓了撓后腦勺,惋惜道:“那好吧?!?p> 頓了頓,她眸光一閃,又言:“那我隨你一道尋戶籍石?!?p> “不了?!睍r桑推卻,“我已搜索兩遍,都未尋到,或許戶籍石并不在府上。你再仔細回憶回憶。我們明日再找罷。”
“戶籍石也不找了啊……”失望。
她都已經(jīng)躺了一天,正摩拳擦掌,想活動活動筋骨。
于是,她略沉吟,不依不饒地再提一議:“那果子呢?可還想吃?”
“不了?!痹俪韵氯ィ樁家峋G了。
“也不吃好吃的,也不找戶籍石了,夫君,你想作何?”蘇津困惑。
“什么也不做,歇息罷?!?p> 蘇津震驚,“現(xiàn)在?”
“嗯?!闭f完,時桑大步向前。
蘇津緊隨其后。
入了廂房,時桑讓在一旁,示意蘇津先上床。
待蘇津躺好,他關(guān)上門,也跟著躺了下來。
側(cè)過身子,蘇津眨眨眼,凝望著他:“夫君,你累了嗎?”
時桑閉眼,“嗯。”
“今日你辛苦了。不過,你也不必太勞累,想來,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幫我通過百山考?!?p> “自然。”
感知到旁側(cè)投來的炙熱目光,時桑翻了個身,背對她。
蘇津努努下巴,小心地湊上來,眸光流動,欲望毫不掩飾,“夫君,想來只要有你在,很行山早晚都會通過百山考,不如我們早些慶祝,你就讓我親一口吧?!?p> 時桑:……
額上青筋跳得歡,他雙手捏緊,強忍住要暴走的沖動。
傳聞中的神仙不都是兼濟天下蒼生心懷大愛的嗎?這個蘇津怎么滿腦子都是那等下流之事?
托著臉頰,蘇津愁眉苦臉:“我之前看話本子,夫妻之間都是你親我,我親你,為什么你都不讓我親呢?”
時桑冷漠擊碎她的幻想:“話本子里都是騙人的。”
“不可能!話本子里都是對美好愛情的歌頌,那是三界大同的頂級情愛法門,怎么會是騙人的呢?”蘇津堅決捍衛(wèi)話本的名譽。
若要考核東拉西扯的本領(lǐng),蘇津絕對第一。
時桑懶得搭理她,不再言語。
枯躺無趣,蘇津輾轉(zhuǎn)反側(cè),動得不停歇,最后面朝時桑的后背,懇求道:“夫君,你就陪我說說話嘛。”
時桑緘默不言。
真睡了?申時還未過呢!外面的天可都是亮著的!
蘇津不信,慢慢挪到距時桑一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撐起胳膊,探直脖子,用力伸頭去看時桑的臉。
另一側(cè),時桑眉頭緊蹙。
蘇津怎么沒動靜了?
山君靜悄悄,定是在作妖!
他驀地睜眼,赫然發(fā)現(xiàn)蘇津的臉近在眉睫。
這個蘇津,竟然趁他睡著要偷親他!
時桑大驚失色。
登徒子!活生生的登徒子!
他可不是弱小無助任人宰割的小娘子!
時桑本能卯足了力一推,將蘇津重重拂開。
“??!”
蘇津尚未瞧清時桑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就慘遭推搡,后背猛地撞到床梁,“砰”的一聲,宛如炸雷,光是聽著就覺得疼。
時桑很快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伸手向蘇津,又不知該落在何處,手足無措。
蘇津痛得齜牙咧嘴,反手去摸后背,緩了會,遂吸吸鼻子,可憐問道:“你要謀殺親妻啊?”
時桑底氣不足,但也不想落得下乘,“誰讓你這般孟浪?”
倒吸一口涼氣,蘇津反問:“你不搭理我,我就去看看你是不是當真歇下了,怎么就孟浪了?”
哦。原來是自作多情了。
時桑心虛,再問:“你現(xiàn)下如何?”
聳了聳鼻尖,蘇津頑劣一笑,繼而猝不及防地張開雙臂,作勢要撲向時桑,嘴里喊著:“你都說我孟浪了,那我可就孟浪給你看!”
時桑翻身想逃,卻因本就在床沿,直要摔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蘇津趕緊往前一沖,伸長胳膊去撈他。
她只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可不想他當真受傷。
吱呀。吱呀。吱呀。
木床在來回的折騰中發(fā)出垂暮之音。
蘇津好不容易圈住時桑的腰,護住了他,還不等自夸兩句,“轟”一聲,床塌了。